将十万金投入湖中的过程是煎熬的,苏梵音放弃了取走三两五的想法,并非是不想,而是在马王的注视下他如何也伸不出手,看着金子消失在湖水中,苏梵音不禁感叹。
“这十万金扔入湖中连水花未有溅起,可却不知大宋百姓要付出何等的汗水。”
鹿凯不语,马王打了一个鼻响,苏梵音伸手向抚摸战马一样去抚摸马王,手刚刚落下的一瞬间,马王转头,动作行云流水,将苏梵音踹入湖中,与马王相处没有想象般那么容易,但这一蹄子也留了情,不然苏梵音非要断几根骨头不可。
懒得与这畜生计较,两人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可马王就跟在二人的身侧,同时十分蛮横的抢走鹿凯战马脖子上的袋子,对于这个无赖的家伙,苏梵音保持这一种任他而去的意思,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就滚蛋。
只是苏梵音实在想不通林一飞为何要如此,说他贪恋钱财,可一文不取。说他心狠金兵,但夺了这岁币又有何用处?预防金币以这十万金养兵,攻打大宋?恐怕这十万金起不到任何作用吧,不知道这小子在算计什么,但还给了他三两五的银子,便再无瓜葛。
他在死尸的身上翻出了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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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内,林一飞打水冲洗院子,他实在难以忍受这满院子鸡粪的味道,一心有想这个傻鸡抓出来挨个放血的冲动,可是毕竟是紫薯养的,他还是忍着一切的不愿意伺候他们。
整个院子清洗了一半时,天已经黑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潮湿的被褥十分难受,索性也懒得脱衣,凑合着睡一晚上,可心中有事如何也睡不下。
如果苏梵音成功,剩下的日子便是等着完颜晟跳脚找赵构算账,最好是能引来一场战争,但若是失败了,那便在等一年,只要不成功就不能放走苏梵音。
酒楼生意的事情也要添到日程之中,如今穷的都想杀鸡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林一飞不是英雄,酒楼的事情虽然说不的难,但也轻松不得,朝中看他不顺眼的人定会想尽办法刁难,他也做好了这个准备。
何时入眠沉睡他不知,只知晓次日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四只眼睛出现在眼前,睡的迷糊的林一飞与这四个眼睛对视,许久之后发出嗷的一声,房间中再次变得安静,许久之后,林一飞在叹了口气轻声道。
“赵伯玖,赵伯琮,你们两个想要吓死我,然后继承我这小院?”
赵伯琮后退一步躬身施礼示意抱歉,而赵伯玖则嘿嘿笑道。
“先生莫要叫我名讳,称呼我为小玖就好。”
林一飞稍稍回过神,靠在床头看着两人,这两个孩子在历史中的名声不低,他们是在赵旉死后出现的,历史中赵构无法人道,便没有皇子,则在这二人中挑选了一人作为继承人,最后胜利的则是赵伯琮。
可此时看来小九除了在文学方面不如虫子以外,在人际关系,社交以及对事情的看法都要比赵伯琮成熟的多,不就是好色了一点么?不好色的还是男人?总之,林一飞认识小九比虫子强。
当然整个临安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人这般认为,多数人还是喜欢彬彬有礼的赵伯琮,不太喜欢这个没规矩的赵伯玖。
想归想,林一飞起身换衣,看着赵伯琮一身蓝衣,赵伯玖一套赤红锦衣,原来这自古红蓝出CP,是这两个小子啊,赤裸着筋骨来到院中洗漱,两个小子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赵伯琮拿着毛巾站在林一飞的身旁,对着那在晨光下闪烁这光芒的耳钉发呆。
“虫子啊,在这院子比太拘束,给你们两个提个醒,进入这个院子的没有一个正常人,而且正常人在这里也没有办法生活,你们很幸运,紫薯不再这里,不然你们两个有罪受了。”
赵伯琮对于虫子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只是不能习惯先生的话,读书多年以及被社会的传染,他认为男人在何处都要彬彬有礼,这样才不会被人轻视与嫌弃,但先生作为天选之子,他的话又怎会错?有些疑惑,不由开口问道。
“先生,书中有教。。”
“你说论语中的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说的没错,但人与人不同,有人喜欢你的恭敬礼仪,可我不喜欢,不强迫你如何,毛巾给我。”
赵伯琮连忙将毛巾递给先生,随后取来一套黑衣,对此,林一飞淡然一笑,其实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顽皮的有一个赵伯玖就够了,换好了衣衫,走上前轻轻踢了一脚躺在长椅上的少年。
“如何?”
“老爷子不给,并称我不学无术,没办法和他吵了一架,挨了两棍子被撵出来了,今日来问先生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我去凑。”
“我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需要花多少钱,你与虫子自己研究,有多少钱,咱们开多大的,没钱就在小院前撑个摊子。”
林一飞说的随意,赵伯玖当然也随意么,反正也没人看好他,他也不需要别人的指指点点,可是赵伯琮则无法接受,提出开酒楼的意见时,他便不愿接受,都说君子远庖厨,开酒楼还好,可在院门前撑摊子,面对临安百姓的指点,这将颜面放在何处?
“先生,我不同意,如您在院前摆摊,如何对得起您的名声,如何对得起称呼您为先生的人。”
这话引得林一飞一阵反感,转头微微皱眉。
“我求你们称呼我为先生了?嫌弃丢人就与我撇清关系,就这么定了,不做酒楼,做小摊,就在府门前,小九去准备,我掌厨,你负责打下手,如何?”
赵伯玖起身嘿嘿笑道。
“先生之话,学生谨记。”
这哪有一副学生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黑老大与小弟要出门去偷良家妇女裹衣的样子,两人勾肩搭背,差了三五岁而已,相同话题不少,同时两人有一处十分相像,林一飞有贼胆没贼心,而赵伯玖则浑身是胆,那叫一个勇猛,不断在林一飞吹嘘他这一年的战绩。
最终来到府门前被一脚踹出。
“老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你和我说你的战绩?”
转头在看脸皱的像菊花一样的赵伯琮,林一飞懒得搭理他,继续昨日没清理完的任务,整个一上午,林一飞都在清理院子,赵伯琮这种富家读书少年就好比一个残废,除了递毛巾之外他啥都不会,所以,林一飞很讨厌读书人,比起讨厌姓钱的差不了几分。
但他讨厌的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赶考路上骗小姑娘吃,骗喝,骗盘缠,还骗睡了,睡了之后总会说一句带我待我功成名就,许你花前月下,这话纯属放屁,谁不知你功成名就时怀中抱着的哪家的娘们。
更有寄身于青楼姑娘房中,不思如何去报答恩惠,一味索取,只知晓自己如何取得名声,之后一句天壤之别打发了一切。
自古书生最薄情,所以林一飞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书生,尤其是死要面子的文弱书生,相比他们,林一飞喜欢纨绔,最不济,在抢夺良家妇女,但是他能给抢来的女人一份安定,当然也有一些例外,只不过这些例外在林一飞的严重不算人。
赵伯琮一步一步的后退,从方才开始,先生的眼睛变一直在盯着他,时而狰狞,时而不屑,许久之后,赵伯琮抗受不住了这样压力,转头便跑。
“先生,学生这就去准备,算计小九事情是学生的错。”
受到惊吓的赵伯琮转身便跑,正巧温情在此时赶来,手中提着食盒,怪异的看着逃离的孩子,不由问道。
“你把他咋了?怎如此惶恐。”
林一飞也是一脸疑惑,挠头疑惑。
“我也不知,突然就跑了,麻烦你了,每日都来送饭食,外面都传你不是道姑而是小院的老妈子了。”
老妈子?温情一愣,随后淡然笑笑,她心淡,从不介意别人说什么,小口吃饭,不扭捏不失文雅,总之很好看,林一飞盯着温情看了许久,温情的微微皱眉,伸出手摸向道剑,林一飞见此连连摆手。
“停,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道剑出鞘,林一飞慌了,再次解释。
“不不不,我对你有想法,不对,你先别动手,吃过饭后麻烦你去找一副围棋或者象棋,大哥带着你去骗钱。”
“不去。”
“那我自己去。”
话虽如此,在林一飞离开小院的时候温情还是跟在了身后,如今林一飞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十分吸引温情那颗八卦之心,随后的一幕让温情很想远离林一飞。。
明明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却在国子监太学门前大叔下摆了一盘残棋。
破残局者得十两,未破局者无罚,五百文钱一次,不可试棋,棋盘摆设有东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