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年轻人,不曾年少轻狂,桀骜不逊,如何对得起是年轻二字?林一飞随意拉过坐下,冷眼斜视身旁的青衣歌姬,冷声道。
“斟茶倒酒都不会?花瓶?”
青衣歌姬已经被年前这个少年的举动吓得有些慌乱,她来此不久,往日所见均是一些风度翩翩,话语轻柔的文人书生,何时如此跋扈的少年,迈着小碎步连忙上前,准备倒酒时却被制止,喝茶不喝酒,更不需要用酒壮胆。
那一声老狗骂谁已经惹恼了余香阁的大半数人,再见这个少年如此,一声声声讨与谩骂,断不绝耳,多为一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也有文弱书生,只不过声音很低,底气很不足。
对于这一声声谩骂,林一飞皱眉的抠抠耳朵,对着小拇指轻轻一吹,邪魅笑道。
“既然你们擅长文学,那么今日本公子就与你们讲讲道理,何为文,何为武,一群乡村野夫,能吟诗作对就感觉高大上了?其实你们是最丢人的。”
林一飞本就英俊,且出手阔气,方才那吹指邪笑顿时引来身旁青衣女子的脸红,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这身穿白色锦衣的桀骜公子。
但此话一出,当即有人起身回道。
“既然你这小儿想要将道理,我等也不愿欺辱你,不曾吟诗一首,如何有资格与我等讲道理?”
白衣少年淡然一笑。
“山河铁蹄下,翻手覆雨没黄沙,白衣卿相谢了风流花。烈火葬国都,故里青山两相顾,十年大梦爱恨破浮屠。如何?”
斜靠檀椅,面露嘲讽之意,这不是一首诗词,而是一首前世的古风音乐,但此时来用在何时不过,清晰了的表明了金国攻下大宋江山,攻破汴京,割据北方土地,如今只能两两向往,可望而不可触。
只不过话落之后便传出一道道惊呼,再次引来一阵呵斥,但无非是些大逆不道,无知小儿等话。
而此时余香阁二楼,雅间小阁内,一黄衣男子淡然端坐龙椅,身前谈曲伴舞的歌姬纷纷端跪在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方才楼下那一阵争吵,那一首诗算不得诗,词算不得词的诗词清晰传入他的耳中,此人正是赵构。
细细品味这段话,赵构的脸色不断变换,这首词无疑展露这大宋之耻。身旁文官朱胜非准备下楼去收拾这个桀骜少年却被武将韩世忠制止,在韩世忠耳中,这话没什么不对。
赵构也是轻轻摇头,挥退小阁中的女子,示意继续听下去。
一楼的声讨声不断,白衣少年渐渐也感觉到烦躁,起身抓过茶杯砸向那个声讨声音最大的书生,同时开口大骂。
“怎么的?老子念诗给你们听犹如对牛弹琴,嫌弃武将是杀才?那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摆弄摆弄笔杆子,作几首诗词就是报销国家了?大宋怎么出了你们一群废物。”
其中一中年男子刚要开口,林一飞便指着他大骂。
“你还有脸骂我?口口声声说杀才莽夫,来来来,你告诉告诉老子,金国攻打我大宋时,你在哪呢?你是上阵杀敌了,还是保家卫国了?恐怕不知在哪个墙角缩着瑟瑟发抖呢,你也配叫男人?”
林一飞可不想就这般结束,只要骂他的,他全部要还回来,在指眼前的一众文人墨客大骂。
“就你们?说实话,你们都不如个好老娘们,知道么?作为大宋子民,享受着国家带给你们的福利,却不知报效国家,却只知道贪图享乐,心中均想着天塌下来有皇帝,有武将撑着,你们可以在其庇护下放肆享乐。”
话落转头登向那青衣歌姬,厉声呵斥道。
“看啥?倒茶。”
歌姬慌忙斟茶,可茶壶便被林一飞夺走,拿在手中走向那满脸怒气的文人墨客,上前将茶水淋在一张墨迹之上,同时冷眼看着那人道。
“来,方才你骂老子最欢,你在开口一句,这茶壶就砸在你的头上,而且我看谁敢拦我?你们有背景?老子就没有?还有你这四个精忠报国四个字,你告诉老子又何用,等金兵来袭时你拿去给金兵看?告诉他们你是金国的卧底?报销金国?还是你敢拿去战场给我大宋将士看?”
身前男人脸色阴沉,同时余香阁内也走出一位位壮汉,余香阁想要将这个少年请出去,临安的勋贵之子这里的东家认识,不敢对他们如何,但是对眼前这个外乡人余香阁可不怕。那脸色阴沉男子也缓缓开口。
“如果你没有背景身份,你今日必须要横着走出这里。”
手持茶壶的白衣少年低头嗤笑,他竟然被威胁了,就在此时,茶壶猛然砸向此人的脑门,只听咔嚓一声,茶壶碎裂,林一飞却不理会那人如何,而是朗声道。
“老子还真没有什么背景,养父是福建林家家主,至于那提裤子不认人的生父姓秦,但是老子不指望他,一个前朝的御史中丞而已,你们别控制,来来来,动手。一群道貌岸人的小人,还自称文人?讲不过道理便要用见不得的手段?我怕你啊?”
林一飞扔掉手中茶壶碎片,再次道。
“知道何为文武双全?知道何为国富民强?就是因为你们这群蛀虫,大宋才会如此,失望,失望啊。”
话落,林一飞转身便走,既然装了B,此时便要离开,不然等他们回过神儿来真的走不了,搬出秦桧与林家就是为了震慑他们,可就在他即将走出余香阁时,身处出现一名大宋武将,年约三十余岁,身手抓住林一飞的脖颈,拖上二楼。
同时,二楼围栏处出现一人,淡笑的看着一楼中众人,轻声道。
“今日之事,你们若是敢传出去,可是会被杀头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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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林一飞老实了,犹如一个乖宝宝一般坐在椅子上,不敢动,不敢开口,他清晰的能感觉到身前的三人无惧于他糊弄人的身份。
同时端坐檀椅的大宋陛下也是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这个少年,来自大宋极难福建,年约十四五,林家养子,生父秦姓,这无疑符合的老神仙的卜卦,只不过这个少年似乎有些另类啊,一身的桀骜之骨,确定是天选之子?
在赵构打量林一飞的时候,后者也在打量这个而是二十五岁的男子,面容俊朗,两撇八字胡很有男人味,立眉鹰眼,很帅,帅的有些刺眼睛,片刻之后,帅哥开口了。
“你是秦会之的儿子?”
林一飞撇撇嘴。
“如果可以,我宁愿他是我儿子。”
顿时小阁中一阵安静,三人的脸色均有些怪异,这少年似乎有些不同啊。沉默许久之后林一飞也感觉有些不对,挠挠头轻声道。
“不好意思,脑子有些乱,被一楼的家伙们气的。”
他已经猜出了这位帅哥的身份,按照此时小阁中的局势来看,那战甲不离开的应该是位武将,而且地位不低,另外一人应该是身份与这武将相差无几的文官,如此一来那位帅哥的身份不难猜。
一时间林一飞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在一楼大喊大叫的,眼前这麻烦似乎有些大了。
沉默了许久的赵构开口了。
“虽然从未听说过秦卿有子嗣,这与朕无关,但你方才的言论到是与朕关系不小,以诗词比喻大宋现状,如此言论国耻,给朕一个不杀你了理由。”
此话一出林一飞不干了,刚要起身,想想还是安慰的坐下,叹了口气无奈道。
“陛下,您能不能让这两位大人出去,我这一说话他们就威胁我,我咋给您理由?要不您砍死我吧,正好让秦桧没了后。”
赵构笑笑,韩世忠与朱胜非两人被赶出了小楼,临走时不忘用眼神威胁白衣少年。
小阁中只剩下了两人,二十五岁的赵构与十五岁的林一飞,人走了,林一飞的胆子也稍稍大了点,看着桌上的水果有些嘴馋,赵构见此将水果推向少年,示意边吃边说。
白衣少年手中拿着梨子,含糊不清道。
“陛下,不是我言论我国之耻,而这就是事实,而且这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蛀虫竟然还辱骂保卫边疆的将士,自以为能做几首诗词便目中无人,我怎么能忍住不打击他们?淡然了,您可能认为吟诗作对没什么错误,而且能陶冶民风,但是文重武轻就不对了。”
赵构见少年吃的满口果汁,顺手也拿过梨子,刚要削皮,林一飞连忙道。
“别,果皮虽然不容易消化,但是蕴含了很多营养,在做咱们大老爷们怕啥的,是吧。”
皇帝陛下无奈摇头笑笑,对其点点头,示意继续说,林一飞扔掉扔掉梨核,继续道。
“陛下您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我说的可能乱套,您心里琢磨奥。这国家嘛,就好比是一个人,柔弱书生定会被强盗山贼欺辱,对吧,因为和他们讲道理讲不通的,难免还会被剥削挨揍,对吧。但是若真是莽夫,难免又会被读书人算计,所以啊,文武双全才是对的,如今的大宋的久好比是一个富家的文弱书生,被山贼无情的勒索殴打,那群文人墨客只能心中抱怨,却不想着自己很年轻,可以趁机去学习无疑,总是想着有人来做他的救命恩人,脱离苦海,可救命恩人来了,他又怪罪救命恩人太过粗鲁,内个,陛下您听懂了么?”
抬头去看赵构,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之姿。
许久之后,赵构起身来开小阁,白衣少年松了口气,看来是躲过了一劫,可事与愿违,这位帅哥离开之后,那一文一武,一怒一笑走进小阁,韩世忠扛起林一飞走下二楼,在这一瞬间,声讨少年的谩骂声突然停止。
朱胜非一脸戏虐,走过那头破血流的男人时,蹲下身子轻声询问。
“疼不疼?”
那男人见被这位大人询问,同时又有诸多同道中人与歌姬美妾的注视,咬紧牙关小声道。
“多谢大人关系,不疼。”
咔嚓。
茶壶再次碎裂,朱胜非笑意更胜。
“那此时呢?你也配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