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来自地狱的诅咒
那一年,童岑十四岁,宋许年十六岁,邱唯一十五岁,魏翔只有十二岁。
一群不知轻重的少年,一群寻求刺激,草菅人命的魔鬼。
童岑疯了,可巴纹教却正式成立了,他们几乎每隔两个月时间就会找到一个婴儿。一次次活婴祭祀中,他们学会了各种方式来折磨婴儿,听着婴儿刺耳悲惨的哭声,他们笑着跳着,就像人间成了一座炼狱。那座土庙中,土地神的石像一直在看着他们,见证了所有的一切。
四年的时间,有的人想退出,可这是一艘有去无回的船。这么多年,干过了多少坏事,哪是想退就能退的
半年前,巴纹教又出了一个疯子,这个人就是魏翔。常年的重压之下,这个文弱的少年疯掉了,他用厨房的菜刀狠狠地砍断了自己的脖子,临死的时候,魏翔不断地嘶吼着一句话。
“魏翔杀了你魏翔杀了你”
魏翔死了,却让巴纹教变得更加牢固了,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背叛巴纹教的惩罚。
不久前,宋许年在黄泉市买来一个婴儿,巴纹教再次在土庙举行了活祭,可是,怪事发生了,这个婴儿怎么摔都摔不死,他的哭声一直未能停止。
谁也没想到,疯疯癫癫的童岑来到了小汤河土庙附近,听到那阵阵刺耳的哭声后,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胖嘟嘟的婴儿。他疯了般冲进破庙中,抱着半死不活的婴儿就往外跑。童岑一路向北,冲进了万象林,当他停下脚步后,怀中的婴儿已经没了生气。
童岑疯的更厉害了,他沿着城外绕了一圈,将婴儿放在了某处墙角下。
巴纹教满城寻找着童岑和那个婴儿,可还是晚了一步,谁也没想到童岑竟然把死婴放到了帅府胡同,还恰好被柳若云撞到。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巴纹教从童岑开始,也因童岑而走向灭亡。
宋许年说完了,屋中的人全都粗重的喘息着。
张戎等人呆立当场,头皮发麻,从未想到,那些残忍的事情,居然出自一群少年之手。将活婴放在火中烧,将婴儿不断地摔在地上,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情么
真的无法想象,不用亲眼所见,只是想想那种画面,就觉得后背生寒。
这些权贵子弟,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不,他们不是人,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就算将他们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朱垠提着刀,呆呆的看着面漆那这些人,良久之后,他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笑容有些苦。突然觉得,自己如果杀了这些人,会脏了自己的手。
“本王向天起誓,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这一刻,这些曾经视人命如儿戏,以活婴祭祀为刺激的权贵子弟慌了,他们匍匐在地,不断地磕着头,“殿下,饶命啊饶命啊”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影突然闯了进来,他猛地抱住了宋许年。
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宋许年瞪大了眼睛,猛地吼了起来,“疯子你给我放手放手啊”
是的,闯进来的是疯子童岑,谁也不知道童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许,他是来保护童媛的吧。
听着宋许年惊恐的吼声,童岑没有放手,他抱得更紧了,张开嘴猛地咬住了宋许年的脖子。宋许年嘶吼一声,脖子上被咬下一块肉,顿时鲜血横流。宋许年也疯了,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童岑的腹部,一下两下
童岑一口一口的咬着,宋许年一下一下的刺着。
最后,两个人全都躺在了血泊之中,宋许年瞪着眼睛,全身僵硬,童岑身子抽搐,最终轻轻闭上了眼睛。
疯子童岑死了,他死的很安详,即使腹部被捅烂了,依旧带着笑容。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想阻止都来不及。童媛扑在童岑的尸体上,放声痛哭,她不明白,这个世道是怎么了,难道贱民的命就不是命么难道贱民就可以被当成畜生,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么
张戎没有悲伤,只有愤怒
他攥紧拳头,大踏步走出屋子,唐嫣卿和柳薰儿快步跟了出来。
“唐姐姐,柳姐姐,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儿”唐嫣卿和柳薰儿面色凝重的问道。
“一天之内,我要整个京城都知道巴纹教的事情,我要让他们死,谁都救不了他们,这群畜生死吧死吧”
唐嫣卿轻轻的点了点头,柳薰儿也没有拒绝。
听着屋中童媛的哭声,柳薰儿认真的问道:“二钱,你决定了么你要明白,一旦这么做了,就会得罪许多人,他们一定会报复你的。”
“那又如何男儿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能灭了这群畜生,哪怕同归于尽,老子也在所不惜”
抬起手,一滴豆大的泪珠落在手心。
张戎笑着哭了,我张二钱从来不想做英雄,但也不想做一个懦夫。
那十几个婴儿的仇,干娘柳若云的仇,这些仇必须报,所以,巴纹教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地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没一会儿,朱垠沉着脸走出屋,他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即使说的话再豪气,可是,冷静下来后,依旧会怀疑自己。真的能杀了这些人么事涉平昌伯府、西宁伯府、吏部左侍郎
这是什么样的压力想找人商量一下,却发现院子里早没了张戎的身影。
就在朱垠没个好主意的时候,整个京城却因为巴纹教的事情沸腾了。
十几具死婴,残忍的手段,还有那一个个人皮畜生。京城百姓愤怒了,这一天,几乎京城三分之一的百姓走上街头,他们占据理刑街、宣武门大街、正阳门大街。
他们扯开嗓子嘶吼着,贱民也是人,贱民的命也是命,三法司必须严惩凶手,谁也不能徇私枉法。如果这些畜生还能活下来,还要朝廷律法做什么
一个个人名从百姓口中吼出,声振寰宇,最终震动了那高高在上的紫禁城太和殿。
定远侯府雅苑,张戎扶着柳若云,慢慢绕着池塘漫步,似乎外边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