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月下杀机
但凡张振岱争点气,张敬晧也不会急着找凌清雪联姻。
可惜,张振岱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差劲儿,自己已经是东府小公爷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东府势力庞大,稳如磐石,干嘛还要拼死拼活的弄这弄那的?
回到后院,张小公爷就进了母亲薛傲双的房间,进了门,张振岱一瘸一拐的骑在了凳子上。
一看张振岱面有菜色,薛傲双心疼无比的走了过来,“我的儿,谁欺负你了?”
“还能是谁?凌清雪,还有那个张二钱尤其是凌清雪,都已经订了婚,还老是跟张二钱走得那么近,我就是不明白,张二钱就是一介贱民,难道我堂堂东府小公爷,还比不上一个贱民么?”
“凌清雪?”薛傲双眼眸一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她伸手摸了摸张振岱的头,“乖儿子,不要急,等你成了东府之主,大半个天下都是你的。到时候一个张二钱而已,还不是任你拿捏?贱民而已,你想杀就杀,你让他活他就得活。”
薛傲双的话语中充满了傲慢与冷酷,可以说张振岱变成这个样子,与薛傲双的宠溺以及言传身教有很大关系。
但薛傲双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教育有什么错,她薛傲双的孩子,兼具东方与丰城伯两家血脉,高贵无比。儿子生来就与其他人不同,他是站在云端之上的天之骄子,一万条贱民的生命也比不上他分毫。以东府的威势,想要在乎那些贱民的生死么?
张振岱攥着拳头,嘴角划过一丝阴狠之色,“娘,孩儿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现在就想让张二钱死,不,我要让他断掉双手双脚,然后扔在瓮中,用酒泡起来!”
听着张振岱阴鸷的话语,旁边两个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公爷居然如此残忍,要把人做成酒彘。
酒彘,人彘的一种,这可是只有传说中才听过的酷刑。
不知为何,又想到几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小公爷将三公子手里的兔子抢了过来,他将兔子拴在树干上,拿着匕首一寸一寸的剖开了。
听着兔子吱吱的惨叫声,看着三公子张振峦坐在地上痛哭,小公爷笑得很开心。
想到这一幕,两个丫鬟心中满是惊惧,明明害怕的想逃,可她们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有记得前年,府上一个姐妹因为一句话,惹得小公爷不开心。然后,那个姐妹被扔到西院狗房内,活活被恶犬咬死了,然后,连骨头都没剩下。
那次,老公爷终于怒了,他狠狠地打了小公爷一顿,然后拆了狗房,宰了那些恶犬。
狗房被拆了,可是东府下人心中的狗房一直还在。大家都知道,小公爷一点都没变,他只是学会了隐藏自己而已。
酒彘,到底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想出这样的酷刑?
恐怕,不会是什么大仇,只是小公爷不高兴罢了。
小公爷这般暴虐,夫人从来不说一句重话,甚至还会出言鼓励。
薛傲双攥紧张振岱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好,你想让他死还不简单,你是东府未来的主人,你总有办法让他死的,不是吗?”
“是的,娘说得对,哈哈好像,他是柳若云的干儿子!”
“那又如何?柳若云?哼哼”薛傲双面露鄙夷之色,“一头不能下崽儿的母猪而已,怕她作甚?”
两个丫鬟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头不能下崽儿的母猪,这就是薛傲双母子对大夫人的称呼么?
京城东郊一处民居内,一个全身笼罩在紫色锦袍中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的手边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铁球。
“百花山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么?阮大庆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还没查出来,那晚上跟着阮大庆一起去的人好像都死了,张二钱那些人也是绝口不提百花山上的事情。”
“哼,一群没用的废物!”
紫袍人骂了一句,刚想吩咐些什么,便有人推门走进来。
“主公,你的信!”
信上没有任何署名,但是紫袍人却很清楚是谁写的信。看了一遍信的内容,顿时皱起了眉头。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秋末初冬,月朗星稀。一片月光洒下,如金色的水流,灌满所有的街道与庭院。
宣武门大街,有着一家历史悠久的杂货铺,叫做疑难杂症杂货铺。
疑难杂症杂货铺,寓意你想要什么,这里都有的卖。疑难杂症杂货铺,在宣武门大街上开了三十多个年头了,再加上别出心裁的名字,所以,店里生意非常火。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杂货铺掌柜佟镶金放上门板,满脸笑容的往后院走去。
佟镶金今年已有三十二岁,娶了一房漂亮媳妇,又开着生意火爆的杂货铺,也算是生活美满了。可佟镶金一直有一个遗憾,就是儿女太少,结婚七年,只有一个儿子。现在跟老街坊聊天的时候,总是会被人嘲笑,有人还打趣他不行了。
哼,我老佟可是金刚男人,怎么可能不行?说什么也得折腾出第二个孩子来,也让那些人看看他佟镶金到底行不行。
进了后院卧房,佟镶金搓着手,三两步摸到卧榻处,没一会儿,榻上妇人便娇声哼道“死鬼,怎么这么心急?”
“嘿,娘子,为夫可是打听过了,今天可是好日子,咱们多努力努力,争取早日把二娃子生出来!”
“你个没羞没臊的,你哪次都说是好日子,可就是没个动静哎呀,你轻点哼,虎子还在隔壁呢!”
“那臭小子早就睡着了,听不到的。”
卧房内一男一女不断努力着,隔壁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堵住耳朵,小声嘀咕起来。
“爹和娘又开始折腾了真搞不懂这些大人这么折腾不痛么?”
月光如水,洒在安静的院子中。
不知何时,一个人影扒着墙头,轻松跳进院子。
不速之客朝着卧房走去,他满脸都是笑容,那笑容扭曲而诡异,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恐怖。
他走得很慢,手里提着一把长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