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女王酒楼骑二钱
可正义之刀,却握在田夫人手中,是不是有些讽刺呢?
“田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清楚,可我现在还有几个问题。为什么事情过了二十多年,你突然又想起杀人了?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事情就随着时间而淡化了,可你这么做,反而将二十一年前的事情翻了出来!”
田夫人手腕慢慢放松,脸上满是凄然的惨色,“我又何尝不想忘却过去?可是,两个月前,我碰到了牛宝言,那时候牛宝言喝醉了,说了许多醉话。他说的全都是关于传世观的事情,其他人没当回事儿,可是我知道,牛宝言说的都是真的。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牛宝言手里竟然有一本账,上边记载着传世观怀下身孕的女子。我用了一些方法,得到了那本帐,在那上边,我看到了袁夫人的名字。”
张戎立刻有些想明白了,怪不得田夫人在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后,又旧事重提。一切都是因为田福通和袁芸儿的婚事啊,明明田福通和袁芸儿情投意合,两家都很满意这桩婚事,偏偏,田夫人发现他们是一对亲兄妹。
这个事实是如此的凄惨而血淋淋,这就是孽债啊,当年田贵犯下那么多的罪恶,二十多年过去了,田福通依旧没能甩掉田贵做下的孽。
田夫人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硬着头皮阻止这桩婚事。田福通不断追问,她给的答案只有二人八字不合。
看着儿子不能与相爱的女孩在一起,田夫人也是心如刀绞,这一切是谁造的孽?是田贵,是那三个鬼面道童,花子陌、牛宝言、孟庆伟!
都是这四个人造的孽,才有了现在的种种悲剧,如果不是他们,哪还会有这么多的冤孽?
田夫人杀了田贵,以为事情就过去了,可是二十一年后的今天,发现自己还是没能绕开传世观。孽债啊,于是,田夫人决定一个人默默地解决掉关于传世观的债。
“田夫人,张某还有一个问题,牛宝言死之前,应该并没有喝茶吧?茶里的药,是用来迷惑人的,你是如何让牛宝言吃下蒙汗药的?”
田夫人紧急的皱着眉头,手里的牛耳尖刀慢慢放到了花子陌肩头,此时花子陌喘息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没想到你连这点都发现了,那么,你应该没仔细调查过牛宝言吧。牛宝言这人有个癖好,他喜欢吃奶,小的时候如此,老了依旧没能改掉这个臭毛病!”
吃奶?张戎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牛宝言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像婴儿一样吃奶?听说过吸奶娃,没听说过吸奶老头啊
总算搞明白牛宝言是怎么吃蒙汗药的了,只要把蒙汗药抹在蓓蕾之上,牛宝言就自己吸进去了。
渐渐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田夫人掀开黑袍,将牛宝言的脑袋抱在怀中,而牛宝言想婴儿一样吸吮着
这画面想想都脸红啊,这特么,真会玩儿!
唐嫣卿、关林等人愣是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关林挠挠头,转头问了下贾九,“九儿,你听明白了么?牛宝言到底是咋吃的蒙汗药?”
贾九捏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傅,额,八舅爷爷,你没听到么?牛宝言有吃奶的癖好,可定是田夫人弄了些羊奶或者牛奶,混了些蒙汗药,牛宝言喝奶的时候,把蒙汗药也吃了进去。嗯,肯定是这样的啊!”
“”关林点点头,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是这样的么?”
张戎嘴角抽了抽,顿时就无语了,真佩服这对师徒的脑袋瓜子。
田夫人重新握紧了牛耳尖刀,有些决然的惨笑道“张捕、关捕,我能跟小通待一会儿么?有些话想跟他说说”
张戎和关林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意了田夫人的要求。事到如今,田夫人肯定没活了,她似乎也做好了死的准备。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四个人,田夫人、田福通、张戎,还有一个断了气的花子陌。
田夫人拉着田福通的手,声泪俱下,“我的儿,你肯定想不通吧,为娘为什么要杀人呢?”
靠在廊下,田夫人将二十一年前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此时,除了张戎,也没有别的外人,她没有半点隐瞒,到了这个时候,也该让儿子知道真相了。
田夫人和田贵乃是一对师兄妹,他们打小师从河北枪棒大师金铭,尤其是师兄田贵,更是练得一身好武艺。
后来,到了京城,二人结了亲,置办了一处院子。田贵外出打渔,卖点木偶,田夫人接一些刺绣的活,二人生活美满。不久之后,就有了田福通。
可几年后,田贵变了,他变得早出晚归,做事神神秘秘的。起初,田夫人只是以为田贵有了外室,有一次,田夫人暗中跟踪,这才发现田贵划着船进了一条密道,而密道直通传世观。那时,田夫人才发现自己的夫君竟然是鼎鼎有名的鬼面道人。
接下来的事情,让田夫人无法接受,也不敢相信。田贵假扮道人也就罢了,竟然还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女。
那些女人是如何怀孕的,田夫人一清二楚,她们怀的都是田贵的种。
田贵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田夫人的容忍底线,几天后,夫妻二人大吵了一架。可是,田贵不仅没收敛,做事儿更加的肆意妄为。
终于,田夫人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田贵,用砒霜毒死了田贵,对外说是暴病而亡。
本来,事情就该这样过去了,可谁能想到,袁小姐竟然会是田贵的孩子?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二十一年前的传世观。田夫人觉得这都是报应,是自己没有及时组织传世观作孽,这才造就了今天的孽缘。
说完一切,田夫人微微抬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张戎,“张捕,一切的罪孽就让我来承担吧,传世观的债,也该跟着我一起离开了。只是,求你,能不能别把田贵的事情公开,否则,小通还怎么做人?”
张戎轻轻地点了点头,“田夫人,你放心吧,此案详情,张某只会告知白尚书,此案归档入库,不会公开。”
“谢谢!”
田芙蓉目光呆滞,傻愣愣的坐在地上。田夫人的话太过骇人听闻,他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突然,他爬起来,抓着天赋人的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娘,你是骗孩儿的,对不对?小芸不是我妹妹,不可能的呜呜”
“小通,你要好好活下去,娘,在也没法陪着你了!”
田夫人并没有理会田福通,她空出一只手,颤抖着摸了摸田福通的头,最后无力地滑落。
不知何时,那把牛耳尖刀插入小腹,鲜血顺着衣服流下,身下一滩血渍,不久之后,与花子陌的血融为一体。
田福通抱住田夫人,像个疯子一样哭嚎起来,“娘娘你醒醒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让孩儿怎么办?娘啊”
田福通悲痛的哭声,让人心颤不已,张戎的心情也跟着伤感低落。
张戎看到了田夫人将尖刀刺入腹部的一幕,却没有阻止,也许,这对田夫人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转身往院外走去,耳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一个身影,站在虚无的空间里,唱着那首诡异的歌谣。
四条黑了心的狗
看它们吞食的方式
它们追着小贩的媳妇
它用杀猪刀切了它们的心
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
像四条黑了心的狗一样
闹得沸沸扬扬的传世观事件总算过去了,这件案子结束的很平静,刑部并没有公布太多的细节。刑部这样做,不光是照顾张戎和田福通,更多的是考虑到一旦公布细节,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当年传世观事件受害者可不光袁大头一家,一旦公布真相,恐怕很多幸福的家庭就要家破人亡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平淡的结束吧,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才是最好的。也许,有些家庭都知道真相,但他们宁愿活在谎言中,一旦真相大白,又如何面对家人,又如何扛住那悠悠众口?
众口铄金啊,口水是能淹死人的,否则,袁夫人又怎么会自杀?
埋葬了田夫人后,田福通去了一趟袁家,自此跟袁小姐断了关系。袁小姐自然是无法理解,曾经找到田福通问个明白,田福通的答案是,他有了别的女人。
真相,有时候真的很可怕,会伤害到许许多多的人。
午时,又是八方酒楼最火爆的时候。
早些时候,张戎还挺担心凶杀案会影响到酒楼的生意,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超出张公子的预料了。好多客人到了八方酒楼后,专门点乙字号包间,一时间,发生凶杀案的乙字号包间竟然成了抢手货。
这特么到底是个啥情况?
四郎也挺想不通的,拽住某位公子哥问了问,才晓得其中原因。这些进乙字号包间的,并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想进乙字号包间享受下恐怖氛围。
靠,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帮子人比后世那些喜欢一个人关灯看恐怖片的还过分。
最近楼里生意越来越好,尤其是乙字号包间如此抢手,让李熙月高兴地都合不拢嘴。
张戎跟四郎凑在一起,又开始嘀咕起那些体验恐怖氛围的公子哥。
“二钱兄,你说,郭某要不要把这些恐怖体验者写进书中?”
“该写啊,这可是很好的素材呀!”张戎觉得这是件新奇事,应该容易引起别人兴趣的。
二人嘟哝着,谁也没留意到柜台旁多了一位锦衣华服的女公子。
女公子站了半天,四郎和张戎愣是没反应,她不禁蹙着眉头敲了敲柜台,“你们嘀咕什么呢?”
歪歪头,张戎讪讪的笑了笑,“你怎么又来了?”
凌女王顿时脸色一寒,这叫什么话?本王怎么就不能来了?刚要抬手打一下作怪的张戎,这是酒楼门口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冷笑。
“听说八方酒楼的菜品不错,咱们今天要好好尝尝了!”
“是呢,小公爷,咱们去里边找个好位子!”
凌清雪以及张戎同时皱起了眉头,东府小公爷,张振岱。
二钱兄顿时就有点头疼了,自己跟凌女王勾勾搭搭的,走的如此近,张小公爷会不会吃醋啊?额,肯定会吃醋的,这就很麻烦了啊。
虽然大家都姓张,但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自己这只小蚂蚁,完全没资格跟东府小公爷斗啊。
张戎不想理张振岱,可张振岱却没想轻易放过张戎。张诚头前领路,张振岱大踏步走到柜台前,他轻蔑的扫了张戎一眼,随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女王,没想到你也在啊。”
“小公爷倒是有心了,本王出门吃顿饭,你也要一路跟随保护。”
“女王说笑了,今日仅仅是凑巧!”
张振岱淡淡的笑着,我说这话你信么?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但愿只是凑巧,小公爷,本王不得不告诉你一句,虽然订了婚约,但不管有没有成婚,本王的事情来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听到凌清雪冷硬的话,张振岱脸色僵硬无比。
凌清雪,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成不成婚,我都管不了你,那我这个小公爷未来夫君成什么了?你特么给我扣绿帽子,我也得忍着?
绿帽子?这是什么玩意,本公子为何会想到这三个字?
张戎可就开心了,女王霸气啊,论实力,论性格,堪比唐朝高阳公主啊。
嘿,我张二钱明天是不是去寺庙里剃个光头?
古有高阳闺房偷辩机,今有女王酒楼骑二钱!
啧啧,想想都觉得刺激啊!
张戎和四郎咧着嘴,光明正大的偷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张振岱头皮都快炸开了,你们竟然还敢笑,本公子治不了凌女王,还治不了你个奸夫?
眉头一皱,张振岱低头朝着自己的脚面吐了口唾沫,随后,指了指张戎。
凌清雪眉头一挑,张振岱有病啊,朝自个脚面吐唾沫,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