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时间太平无事,王大眼和李英的媳妇都怀孕了。寨子里的其他男人也念叨着娶媳妇。饱暖思**,他们现在吃饱喝足,生理需求的问题便必须提上议程。
“今年风调雨顺,饥民少,找媳妇怕是不容易。”
郭松道:“还是容易的。目前我们寨子已经把附近的田产都兼并了,伙计们也都有些余财,适当的进行扩张也无妨。考虑到孕妇的问题,必须控制数量。”
王大眼想了想,觉得寨子多养几个女人还是没问题的,便道:“军师有何良策?”
“第一批娶媳妇的人数,必须是我们准备培养的人才,他们比较勤奋刻苦,人数也不能超过十人,而且每一个季度,只能组织一次娶妻。要是多了,寨子里全是孕妇、小孩那就会成为我们的把柄!”
王大眼道:“可行!这样也让那些懒鬼能多出点力。”
“其次,是教育问题。”郭松道:“孕妇的料理、小孩的养护,都是重点。尤其是卫生问题,若是得了妇科病,我们可没法治。”
“额……”王大眼有点犹豫,他自己媳妇就怀上了,“军师,具体是什么东西?”
“无非是夫妻房事的注意事项,还有女人下阴的清洁问题。”郭松想了想,古代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便道:“我可以先教大夫人,然后让大夫人来教其他的女人。这样一来,也能通过这些女人更加详细的了解她们丈夫的情况,很多事情,都是在夫妻床帏间才会说的。”
若是以前,这种带有监视意味的事情,王大眼肯定不能答应,这关系到兄弟间的信任度问题。但今日不同往日,这大半年下来,他已经和兄弟们有了明确的主仆之分,这寨子也从当年兄弟一起混饭吃,变成了他个人的家产。控制下属,确保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便是重中之重。
“好。就由军师来安排!俺先带头,看谁敢不服!”
土匪说起来不光彩,但是,有饭吃!王大眼带头,领着几个汉子去附近的村子相亲。只要女方答应了,当场就纳彩礼,把媳妇带回家。百姓很健忘,王大眼这大半年来与百姓秋毫无犯,口碑也好了不少,加上彩礼是实打实的银子,乘机把女儿卖个好价的人也不在少数。一天下来,一群人都娶到了媳妇。直接就驴车拉着,一起回山。
到了山上,以挑选良辰吉日为由,先把这些新媳妇安排在一起住着,然后由郭松教她们基础的生理知识。比如生理期的护理,房事的技巧等等,虽然简单,可对于这群没有任何性教育的古代人来说,已经足以改变很多。
但没想到,第二天,这群娶了媳妇却不能用的男人就找到王大眼,抱怨郭松的安排。
“大当家,军师也是个男人,天天跟咱们媳妇在一起,不太好看。”
“看个屁!”王大眼教训道:“俺和老二的媳妇都在,你们怕什么?军师说了,你们一群糙汉子,万一让新媳妇害了病,可不是坏了咱们寨子的名声么!”
“咱们一群土匪,要啥好名声?”
“放肆!”王大眼闻言大怒,一把抓住那人衣领,冷声道:“你们现在都有了新媳妇,过两年也会生儿育女。你们就想在这山上待一辈子?”
“山上比外头好多了!”
“那些狗官,根本不给活路,不如当土匪。”
“有媳妇,有娃子,有饭吃,谁乐意下山。”
王大眼没料到,这群人居然都是这种想法。一拍大腿,叹息道:“总之,这是俺和军师决定的,你们说也没用。都回去吧!”
等众人都退下了,李英开口道:“大哥,我看干脆把他们也聚起来教育一通!”
“不妥。这帮人要是读了书,非反了不可!现在虽然想法不同,可老实听话。这就行了!能明白道理的,有咱们哥仨就行。”
李英淡然一笑,“小弟考虑欠妥。”
“唉。军师不可久留啊!”
这一声叹息,李英顿时眉头紧锁,急忙问:“大哥何出此言?”
王大眼道:“军师志不在此。我王大眼就想个招安,混个一官半职。军师志在天下,会另寻良主的。”
李英却道:“我看未必。”
王大眼苦笑,道:“你看军师在咱们寨子里干的活。当年刘季三打天下,萧何管粮草,张良管谋划,韩信管兵马。这三样,哪一样军师不是办的妥妥当当?如今他羽翼未丰,只能寄居草野。一旦展翅高飞,肯定一鸣惊人!我王大眼没刘季三的命。”
李英听完,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在他看来,王大眼不比刘季三差多少,一样的心胸开阔,一样的求贤若渴。但他认为郭松的不同之处在于,他觉得郭松会自己当家,而不是寄人篱下。所以就算王大眼是汉高祖、光武帝,郭松也会伺机离去。
几日后,良辰吉日。寨子里举行集体婚礼,总算是完成了这件事。根据规定,寨子里女人的事务,都归大夫人管。要是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反应。
一转眼,时间到了春天。王大眼和李英的孩子先后出生。王大眼是个女儿,李英是个儿子。王大眼立刻表示给两人订娃娃亲,等十五岁就结婚成家。李英自然要表示赞同。
郭松设计了孕妇的食谱,妥善安排好她们的伙食问题。同时调整坐月子的方式,通过烧热水,采用淋浴的方式,确保孕妇不会因为卫生问题染病。
虽说有违传统,但王大眼本来就是土匪,只要郭松说好的,管他什么传统,都可以丢掉!
郭松并不是医生和营养学家,他只是运用了基础科学知识。营养均衡与干净卫生,从来都是确保健康的致胜法宝。
初夏的一天,王大眼正在逗自己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突然小厮来报,北寨在山口交界处劫道,那一队马车,还在咱家地盘里。
“去看看!”王大眼的反应并不大。能像他这样丰衣足食的土匪很少,北寨的那帮人还是靠劫道过活的。何况双方有和平协议,也不能干预人家“办正事”。
到了地方,王大眼远远看去,顿时眼睛就直了。山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马已经被射死在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挽着云鬓,手执长剑,以马车作为掩护,与众土匪对峙。这妇人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英气不凡,宛如天上明月降落凡尘一般,看的一众土匪移不开眼睛。
妇人身后,有一拿着短剑的小女孩,容貌上与妇人有几分相似,不过有着小女娃独有的柔美,此刻也是怒目圆瞪,望着众土匪。
马车轮子边,倒着一个被弓箭射杀的壮汉,显然是车夫和护卫。被几十个土匪围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被抓住是迟早的事。这等漂亮女子,掉进土匪窝,那当然是当压寨夫人了!
这时,北寨那边又一阵闹哄,又来了十几人,带头的正是北寨的寨主牛耳!据说这货长着牛耳朵,因此得名。眼下见了确实如此,一对招风耳格外显眼。
树上传来一声口哨,原来上头埋伏着一个手握弓箭的汉子,此人王大眼接触过两次,是北寨的二当家,养一箭。此人特别崇拜古时的神射手养由基,也练得一手好射术。看他射杀马匹和车夫的本事,所言不虚。
瞧见王大眼带着人在山坡上望风,牛耳道:“王当家的,久仰大名!”
两位大当家今天才第一次见面,都不由得互相打量了一番。牛耳粗犷,络腮胡子,一看就是莽汉。王大眼同样浓眉大眼,却多了一份威武气度,看上去要正派不少。
王大眼亦拱拱手,“牛寨主,久仰大名!”
牛耳指了指马车,笑道:“我们寨子穷苦,只好干些不光彩的事。让王当家的见笑了。”
王大眼爽朗道:“无妨。大家都是土匪,谁也别说谁。不过嘛……”
“不过什么?”
王大眼刀锋遥指,那儿立着一棵松树,上头刻着字,“咱们两家的界限在树上刻着。牛寨主带着兄弟杀到俺的地盘,不妥吧?”
本来没啥不妥,劫道嘛,当然顾不上那么多。但是,只要货好,那肯定是要插一脚的。这马车上显然就有举世无双、万金不换的好货——美人!
“这么说,王当家是要掺和掺和?”牛耳话音一落,手底下的土匪立刻做好了准备。
王大眼道:“咱们都是好汉,欺负孤儿寡母实在算不得事。”
牛耳道:“现在人已经被我们围了。王当家劫道,怕是不妥吧?”
“凡事都讲先来后到,这桩生意当然归牛寨主。”
牛耳闻言轻笑,道:“那就多谢王当家了。”
王大眼低声问随从,“军师来了没有?”
这一个小细节,被养一箭看在眼里,立刻提醒牛耳,“大哥,他在叫人。”
牛耳立刻道:“王当家,有话直说。”
王大眼要拖延点时间,继续道:“大家落草,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俺寨子里有些粮草,愿换了这桩生意。”
牛耳哈哈大笑,冷声道:“王当家新婚燕尔,又喜得贵子,这么快就喜新厌旧,看上了这妇人?”
王大眼脸色一红,跟郭松这文化人待久了,脸皮也薄了。狡辩道:“俺们军师尚未婚配,正好这小女娃娃合适。”
牛耳笑容更盛,道:“既如此,大的归我,小的归你。咱们两家正好结亲!”
“放屁!”王大眼怒道:“俺们军师和俺兄弟相称。你要是当了他岳父,岂不是成了俺老子?你当老子傻?”
牛耳道:“既如此,咱们手底下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