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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从此杨家再无刘账房

    咔!

    萧逸推剑半寸,嘭的一声闷响,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涟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出去,笼罩住方圆千里天地的白帝气机在一阵猛震过后,仿佛摔落地的瓷器,碎裂成片。

    他脸上露出傲然之色,轻声冷笑,“气盖千里,也不过如此。”

    白帝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布衣老者却是满脸惊容地失声叫道:“你已经踏出那一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都未曾开天……”

    “为什么要开天?”

    萧逸冷笑着,抬头看天,很不屑地道:“老子又不稀罕去那没人情味的地方!”

    说完,拇指一扣,压剑入鞘。

    蓬!

    跪在不远处的长空破阵很突兀地变成一团血雾,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这一幕,把毫无防备的杨昭吓了一跳,死死地拽紧了徐良的衣袖。

    徐良也是暗暗乍舌,一位剑神说灭就灭了,真狠。虽然长空破阵已经被老鬼打成了废人,但是好歹还留着一条命,以长空家的底蕴,再保他活上十年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一位剑神的修行心得和传承,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藏,白帝和长空墨翟之所以接连出面,为的正是这一点。

    不曾想,萧逸的锋芒如此锐利,根本不和敌人讲道理,直接将长空破阵杀得灰飞烟灭。

    这位青山宗小师叔的凶狠,由此可见一斑。

    白帝城外,长空墨翟已经知道长空破阵被杀,恨怒交加,雄浑剑气在身后一层一层地凝聚,咬牙切齿寒声道:“萧逸,你欺人太甚,长空家自此以后,与你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萧逸老神在在,轻蔑冷笑,“等你恢复巅峰再来接我一剑吧,现在的你可不配。”

    长空墨翟很愤怒,但也知道如今不是萧逸对手,只能暗恨,然后一甩衣袖,掠入城里。

    白帝抬头,看向白帝城上空,那里有一个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圆轮,想着那个女子血誓一样的言语,他那古井无波的心湖就有些微漾。

    身为白帝城共主,却让半城百姓的性命堪忧,已是他的失责,如今长空破阵被杀得形神俱灭,他甚至不能向凶手讨回半点公道,那便是无能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萧逸,此事你当真要管?”

    他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这种想要与人一战的情绪,在他身上已经有很多年没出现过了。最近一次出现,还是他冲击武帝前,当时,他即将要与狂徒一战,争那天南第一战神称号。那一战,最终也没有辜负众望,被称作第六境以下的最强一战,甚至惊动了天上人。

    想到狂徒,白帝心中的战意更胜,若是两人再相遇,必定还有一战,甚至他有种预感,那一战似乎不会太遥远。

    萧逸听到白帝的话后,嘴角微翘,似乎察觉到什么,眼里闪过几分讶异的神色,旋即轻笑道:“白帝,你要打便打,别扯东拉西,摆出这么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又是要吓唬谁呢?话我就明说了,别人家的恩恩怨怨我不管,但是谁要欺负了我青山宗的人,就是不行,我别的没有,就有两柄剑,不服来战!”

    霸气!

    徐良暗暗叫好,萧逸这护短的性子,简直大快人心。

    他很想知道,白帝会如何回应。

    白帝几乎没有考虑,很直接地道:“那就战吧,明年重阳,南岳之巅,你我一战!”

    短短十六个字,字字如雷,震得方圆千里内的天穹隆隆作响。

    萧逸扶了扶剑柄,咧嘴吐出一个字:“好。”

    话音落下,天雷湮灭,千里无声。

    唯,剑气满长空。

    ……

    清晨。

    在离郭家村约五里路的小道旁,两条人影冲天而起,化作两道白气远去。

    萧逸说不会管别人家的恩恩怨怨,此次出关,真身下山,只因为柳清风受了欺负,他是来给青山宗的人讨公道,不是行侠仗义,多管闲事的,因此他没有义务和责任要护送徐良和杨昭回去河洛城。

    徐良清楚这一点,所以始终没有开口恳求什么。

    即便他开了口,萧逸也不会答应。青山宗虽强,可白帝城也不弱,再者说,他跟萧逸之间没有交情,这一次若非顾灵的缘故,柳清风都不会违反门规擅自下山来出手相救,所以,于情于理,萧逸都不可能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给青山宗招惹一个强敌。

    能出手相助一次,已经是仁至义尽。反而,是他徐良欠了人家一个天大的恩情。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徐良能够看得出来,萧逸这个人有侠骨,但绝无仁心。这种人行事只管自己的喜怒哀乐,不会被外物左右的。

    “徐良,你说白帝跟萧逸前辈,谁更厉害一些?”

    突然,耳边传来少年好奇的声音。

    徐良回过神来,对少年的问题不感兴趣,随口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他们两个,我都不认识。”

    少年皱着眉头,狐疑地道:“我们刚才不是认识萧逸前辈了吗?”

    徐良冷冷地道:“才见一面就敢说认识人家?你是蠢还是笨啊?那你说说,他喜欢什么,又憎恨什么,修为有多高,住在哪里,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少年愣住,这些他还真的不知道。

    徐良冷哼道:“不知道了吧,现在你还敢说认识人家吗?”

    少年心有不甘,道:“可萧逸前辈昨晚出手相救,对我们有恩,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支持他的,不是吗?”

    徐良没好气地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求他送你回家,以他的本事,一个飞天遁地,眨眼工夫就能从这里到河洛城了,能省多少事啊,何苦你还要跟着我跋山涉水,一路上还要遭到敌人追杀,连明天的太阳都不知能不能看得到。”

    少年紧抿着嘴,不说话了。

    徐良哼了一声,闷头赶路。

    日上中天的时候,两人到了一处山坡,山坡的北面,是陡直光滑的百丈峭壁,南面是望不见底的悬崖深渊。

    这处山坡,名为坠马坡。

    此时,通过坠马坡的必经之路上,已经血流成河。

    在过去的半个时辰,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大战,地面上横陈着十七八具死尸,残肢断臂散落,碎肉内脏更是到处都是,血腥得让人作呕。

    在“尸山血河”中央处,停着一辆普通马车,车前板上坐着一人,身材瘦小,须发皆白,面容苍老,他受了伤,很重的伤,重到足以剥夺他全部的生机。

    马车旁还站着一人,身材魁梧,仿佛一座铁塔,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大多数深可见骨,甚至有几处地方是凹陷的,骨头折断,刺破了皮肉,裸露了出来,但是他仍然站立着,纹丝不动,坚守着他的位置,不让任何人靠近马车半步。

    这一幕,让赶路到此的一大一小两个人面色大变。

    少年是被这血腥的场面惊吓住,所以大惊失色。

    徐良则是因为愤怒!

    呛!

    他指上的公输戒里突然响起一声剑鸣,漆黑如墨的大阔剑破空而去,势如奔雷,剑气澎湃,却又轻飘飘如鸿毛般落入车前板上那个老人的手里,温顺,乖巧,如同扑入母亲怀中的孩子。

    老人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是见到手里的剑,眼中就露出了慈爱的神色。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那个大步流星奔来的年轻人,苍白如纸的脸上缓缓露出一道欣慰的笑容,然后仿佛回光返照般,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已经来到跟前,紧抿着嘴,却泪流满面的年轻人笑了笑道:“应该让你看看我最后那一剑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艳,想不到,我这辈子也有机会使出接近剑神的一剑,满足了,可惜啊,没能在柳金玉那婆娘的怀里赤条条地打个滚,死不瞑目啊……”

    ——

    这一日,有个窝囊了一辈子的老剑客,在坠马坡一剑近剑神。

    这一日,有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老混蛋,心心念念年轻时只见一面就认定一辈子的女子,然后,死不瞑目!

    从此,杨家再无刘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