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一束阳光透过窗子照到李璋的脸上,窗外的鸟儿也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最后终于把李璋吵醒了,不过睁开眼睛的他却没有急着起床,反而躺在床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东京城太过繁华,每天早上都是车水马龙的十分热闹,哪怕自在深宅大院之中,依然会受到噪音的影响,远不如这里让人感到安宁。
李璋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洗漱了一下,随后出了房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宅院,比他在东京城的府邸还要大上几倍,说起来这里本是皇庄,而皇庄当然会有专门的人管理,一般都是宫里派来的太监,而这座宅院就是以前管理皇庄的太监建造的。
“这帮太监还真是会享受,这么大的宅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李璋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座宅院,随后这才迈步来到前院,那天他来到这座皇庄后,就住在了这里,而且罗崇勋也告诉他,刘娥已经说了,只要土豆种植成功,这座皇庄就赏赐给他了,所以这座宅院自然也是他的了。
“老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李璋刚来到前院,就见一个老头快步上前行礼道,这个老头姓周,是外面那座庄子的里正,这个庄子全都是皇庄的佃户,虽然皇庄的土地是属于皇帝的,但他们每年只需要上交一定比例的粮食就行了,只要监督的太监不要剥削的太狠,他们的日子相比一般的佃户还是不错的。
“有劳周里正了!”李璋当即向对方道谢道,这座宅院的主人,也就是原来的太监管事早就被调走了,宅院里的下人也被带走了,现在宅院里就他一个人,连吃饭都不方便,所以李璋就从外面的庄子顾了几个人,结果没想到这位周里正竟然亲自跑来了,平时由他女儿和儿媳妇做饭,他的儿子负责打扫宅院。
“老爷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周里正当下再次开口道,这个老头可是精明的很,他早就看出李璋不是一般人,所以从见到李璋时也是刻意的巴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璋来到皇庄后,宣布减免了以前那个太监管事制定的一些杂税,让他们只需要交皇庄的租子就行,这让周里正也对李璋十分的感激。
当下李璋来到前院的餐厅,随后周里正的儿媳就送上饭菜,虽然做的有些简陋,但味道还行,李璋吃完之后,这才迈步出了院子,他的这个宅院周围一片空旷,周里正他们的庄子离李璋的宅院有一里的距离,估计是当初的管事不屑和这个佃户住在一起。
宅院的前方两里,就是呼延守信率领的军队,一共五百人,不过一般都会有两都在外巡视,所以军营里一般只有三百人,而呼延守信治军极严,每天都把这几百人操练的哭爹喊娘,不过也正是这样,这营将士慢慢的也多了几分剽悍之气,而不像其它军队显得有些散慢。
李璋当下迈步出了院门,然后沿着一条田间小路前行,过了前面的一条小河后,这才来到一片肥沃的田地前,只见田地里已经种上了土豆,这些土豆发芽后,李璋将土豆切成小块种在田地里,因为间距比较大,所以一共种了五亩左右,当然这也不是他自己种的,而是让周里正找了个几个住得过佃户,花了一天才种完。
“参见李伴读!”李璋踏着河上的小桥过了河,立刻有巡视的将士上前行礼道,这片土豆现在是重中之重,呼延守信安排了将士一天十二个时辰巡逻,平时没有李璋的允许,严禁任何人靠近。
“各位兄弟辛苦了!”李璋这时也笑呵呵的道,随后他径直来到田地里看了一下土豆的长势,他之所以种下土豆后没有离开,主要就是想看看土豆的生长情况,毕竟万一出什么问题的话,他也好想办法补救。
不得不说土豆这东西就是好活,现在这些土豆芽刚种下去没几天,不但存活下来了,而且有些也已经开始抽叶了,看样子用不了多久,这里也将变得郁郁葱葱,而李璋打算在半年后再收获一次土豆,然后催芽后再种下去,争取在一年内将土豆的种植规模扩张到整个皇庄。
查看了土豆的长势后,李璋这才站起身继续向前走,他准备去找呼延守信聊会天,虽然皇庄里风景优美,但也实在太无聊了,唯一能和他说上话的也只有呼延守信,只不过平时呼延守信也要操练军队,一般不会离开军营。
不过当李璋来到军营时,却扑了个空,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今天呼延守信亲自带着两队人去皇陵四周巡视了,李璋本想回去,但又觉得自己呆在家里无聊,于是就信步出了军营,然后打算到皇庄转一转。
说来也是巧了,就在李璋刚出了皇庄,刚好看到呼延守信带着一队人回来,这让李璋也十分惊讶的问道“守信兄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皇陵那边出大事了!”呼延守信看到李璋也立刻甩鞍下马,然后一脸凝重的向李璋道。
“什么事?”李璋听到这里也是一愣,当即立刻追问道。
“刚才我巡逻时遇到负责南边的李指挥使,对方消息灵通,皇陵那边也有他认识的人,据他说今天一早,负责监督皇陵修建的大太监雷允恭被抓起来了!”呼延守信当即再次开口道。
皇陵的守卫可不止呼延守信这一部分,事实上守卫分成五部,东西南北各有一部,呼延守信则属于东边的部分,而在皇陵的工地那边也驻守着一队守卫,负责皇陵的安全。
“什么?雷允恭被抓了,这个消息准确吗?”李璋听到这里也不由得露出震惊的表情道,雷允恭可是入内省都知,皇宫中头号大太监,而且他与丁谓还勾结在一起,哪怕是刘娥都不敢轻易的动他,所以李璋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
“绝对准确,而且押送雷允恭的人马上就要从咱们这里经过,听说是要押送到东京城问罪。”呼延守信当下再次开口道,他知道雷允恭是赵祯身边的人,李璋又是赵祯的伴读,双方肯定认识,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才急忙的赶回来通知李璋。
“那你知不知道雷允恭因为什么被抓?”李璋在当即焦急的追问道,雷允恭被抓,那是不是意味着丁谓也要倒霉了?另外李璋还想到,金山一家背后的靠山就是雷允恭,如果雷允恭倒下了,他们一家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皇陵那边却已经戒严了,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如果仅仅只是抓一个人,根本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呼延守信当下皱着眉头再次开口道,他虽然负责巡视皇陵,但却有固守的路线,而且没有命令的话,他也绝对不能靠近皇陵,所以他对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李璋听到这里也是皱紧眉头,不知道皇陵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可能知道雷允恭被抓的原因,更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涉到丁谓,以及金山一家?
不过就在李璋沉思之时,忽然只见西边的道路上有一队人马前来,李璋也立刻站直身子向那边张望,结果很快就看到在这队人马的中间押着一辆囚车,刚开始因为有些远,所以看不清囚车里是谁,但随着对方的靠近,李璋也终于看清里面被关押的人正是雷允恭。
相比以前的意气风发,现在的雷允恭可谓是狼狈之极,头上的帽子早就被打掉了,花白的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也满是惶恐之色,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更多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十几岁似的。
就在李璋看着雷允恭时,雷允恭也忽然看到了他,结果只见他本来无神的双眼忽然爆发出一股求生的欲望,当即一下子翻身而起,双手抓着囚车的栅栏冲着李璋高叫道“李伴读救命啊,求求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一定要帮我向陛下求情,毕竟老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雷允恭似乎把李璋和赵祯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囚车一路走他也喊了一路,哪怕旁边的看守用棍子将他捅倒,但他还是挣扎着站起来向李璋不停的喊,最后直到囚车走远了,他的声音也渐渐的听不到了。
看到雷允恭狼狈的模样,李璋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和雷允恭没什么交情,而且这么大的事,他就算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至于赵祯就更别提了,他比任何人都厌恶雷允恭,这次雷允恭倒霉,赵祯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帮他?
“守信兄,你帮我安排一下车辆,我要回一趟东京城!”看着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雷允恭,李璋这时忽然对呼延守信道,雷允恭的生死他可以不在乎,但是金山一家却不能不管,哪怕自己人小力微,但身为朋友,该做的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