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边说边走,李白一直是副不屑一顾表情,就像有亿万富翁进小吃部,没有看得上眼的东西。
没想到堂堂的诗仙,竟然也有这种市侩的心态,钱昊生出一丝不悦,难道我湘州城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等会儿,一定把你这股气焰打下去。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酒楼门口,只见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太白酒楼”。
钱昊虽然不认识老板,但老板却认识钱昊,他见教主光顾,急忙一溜小跑迎了出来,“没想到教主光临,有失远迎,请教主恕罪。”
钱昊笑道,“别弄这些虚头巴脑的,赶紧给我们找个雅座,弄点好菜才是真格的。”
老板道,“那是一定的,教主请跟我来。”
老板引着三人来到二楼,找了个临街的雅座。老板问道,“教主看这儿可满意?”
钱昊点点头,“不错,就这儿了。”
三人依次坐下,老板问道,“不知教主想吃点什么?”
钱昊笑道,“你这里酒菜贵不贵呀?”
老板陪笑道,“教主亲临,那是本店的荣耀,酒菜一律免费。”
钱昊摇头道,“那可不行,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岂不成了吃白食的,我可丢不起那人。”
老板赶紧道,“那怎么会,湘州人都知道教主仁义,他们要是知道我跟教主要钱,一定会骂死我的,您就让我尽尽心意吧。”
钱昊执意不肯,但架不住老板再三恳求。
钱昊只好道,“既然你有这份心,咱们折中一下,你只收个本钱,这总可以吧。”
老板喜道,“就按您吩咐的办,这样别人提起我也好有个交待。”
他乐颠颠下去忙活了。
李白没想到湘州人如此拥戴钱昊,他感慨道,“百姓如此感恩,看来教主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情。”
李凉道,“那当然,湘州城如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又免兵祸之灾,百姓当然感恩。”
钱昊摆了摆手,“都是些小事情,不值一提。对了,不知太白兄近来有什么佳作,可否吟来听听,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说到自己的强项,李白立刻来了神彩,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前些日子,送友人远行,有感而发,得诗一首,你们既然想听,我便念念。”
他坐直了身子,摇头晃脑吟道,“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为一别,孤篷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钱昊赞道,“好,太白兄不愧是诗仙,这首诗做的果然大气,有情有景,有人有物。”
李白还是第一次听人管自己叫诗仙,他心里十分受用,不过面上还要客气,“诗仙愧不敢当,不过这首诗做的还算勉强。”
钱昊道,“前些日子,我也出了趟远门,适逢李凉等人相送,也得诗一首,请太白兄帮忙指正一下。”
李白怎能瞧得上一个武夫做的诗,他大咧咧道,“吟来听听。”
钱昊脸上不动声,心中却想,一会儿就让哑口无言。他正了正身子,学着李白的样子,摇头晃脑吟道,“钱昊乘舟将遇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李凉送我情。”
李白耸然动容,拍桌子道,“好诗,好诗!没想到钱兄竟是文武全寸。”
钱昊道,“这可不敢当,不知这诗里可有不妥之处?”
李白摇头道,“没有不妥之处,当属诗中极品。”
钱昊心中好笑,李白虽然恃才傲物,但真遇到才能不输于他的人,他也不敢不敬,这不,钱兄都叫上了。
上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曾经重点介绍过李白晚期的几首作品,夸李白晚期的作品返璞归真,高端,大气,上档次。钱昊对此印象很深,因为相比之下,他还是比较喜欢李白前期的作品。
现在的李白正值中年,这些作品肯定还没有问世,钱昊心里打定主意,就拿这些作品忽悠他。
两人正说话,没想到李凉在一边,忽然“呜呜”哭了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钱昊问道,“我们吟诗抒怀,你哭什么?”
李凉“呜呜”道,“没想到你一直拿我当朋友,当兄弟,我感动啊。”
钱昊道,“我一直拿你当兄弟啊。”
李凉道,“这不是才说出来嘛……”
钱昊叹了口气,“我真服你了,你这是什么智商,不说就不是了吗?”
就在这时,酒菜陆续摆了上来,钱昊见李凉还在抹眼泪,只好自己动手,把三人酒杯斟满,他冲李白举杯道,“太白兄一代诗仙,来,小弟敬你一杯。”
李白对自己诗仙的名号已经产生怀疑,他赶紧客气道,“诗仙二字实在愧不敢当,钱兄文武全才,理当我敬钱兄才对。”
钱昊笑道,“那咱们就共饮此杯。”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越说话越多,李白虽然佩服钱昊,不过也起了争胜之心,他怎么看钱昊也不是有学问的人,他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从哪儿抄了首诗蒙我吧,不行,我得考考他。
他想了想,说道,“听说钱兄前几日击溃尹子奇,我做诗一首,恭贺钱兄得胜。”
他摇头晃脑,又开始吟道,“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钱昊一愣,这首诗应该是李白的晚期作品,怎么现在就冒出来了。
李白道,“不知钱兄能否再赐诗一首?”
这明显是跟自己叫板,事已至此,已容不得钱昊多想,他望了窗外,假模假式道,“有了,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这回李白不得不信了,看来对方才情竟然真的与自己不相上下,不过他还是不服,接连又吟了两首,钱昊也没客气,当即回敬了两首。
李凉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教主,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两人一边喝,一边拼诗,最后逼的李白把打油诗都背出来了,“天地一笼统,白井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钱昊回道,“天兵百万下南阳,也无救兵也无粮,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
念到最后,两人都笑了,同时举杯道,“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