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陆续爬上城墙,颜庸四周都是敌人,再也无法阻挡他们进城,只得带着城楼上的周兵与突厥人展开血战,喊杀之声不息,砍杀之声不断,到处都在厮杀,到处都在死战,而城楼上的周兵,面对潮涌而上的突厥人,竟没有一个人选择后退,全都奋勇向前,力战死战。
就在城楼突厥人越积越多,已经没有办法阻挡的时候,城门也紧接着被撞开,摄图亲自带人冲杀进去,一路所向披靡,有抵抗者皆被斩杀于马下,突厥骑兵在城中横冲直撞,周兵根本不是对手,一路后退,一路被追杀,站在地上的周兵面对马上的突厥骑兵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突厥人很快在城中分成好几拨人,将周兵分割包围在一个个小圈子里,带着鄙夷和冷漠对他们一番威吓之后在将他们聚杀于一堆。
摄图进城之后亲自率领士兵很快便将城中的周兵给分割聚杀,而如今的城中除了躺在地上的周兵和骑在马背上炫耀武力的突厥士兵之外,摄图没有发现一个百姓的影子。
“大家都四散开去,看看这城中的百姓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就不相信,一座怀远城,如今竟然连一个老百姓都没有!”
突厥士兵得了命令,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在城中一边放火破坏,一边搜寻城中百姓,不一会儿的时间城中各处火光四起,许多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
摄图十分满意的观赏着眼前一番残忍的景象,可自己却悠游自得不为所动。
“要是城中的人都藏在了家里,这么大的火他们要是不出来就只有被烧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摄图不肯相信城中百姓能在一夜之间全部走光,他相信肯定还有一部分人是躲了起来,而只要自己放火,这么大的烈火他们肯定会被烧出来。
可过了许久仍不见一个人从屋里面跑出来,很快也有士兵前来报告,“王子,城中没有发现百姓!”
“真是没想到,这颜庸还有些本事,居然能让一城的百姓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怪不得他在城墙之上能够安然淡定,原来是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了!”
“王子,虽然城中周兵已经都被我们消灭,但城楼上仍有周兵在顽抗,颜庸也还在城楼上,我们赶紧上城楼将颜庸抓住!”
此时的摄图没有了进城之前的急躁,一脸的淡定,“急什么?现在颜庸已经成为了我刀板上的鱼肉了,就如同一只被我抓在手里的小鸟,你以为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摄图说完话这才慢慢悠悠地往城楼上面登去。
而城楼之上,颜庸正被突厥人包围着,他用尽全力拼杀,并不是为了想要从敌人的屠刀之下突围出去,甚至他也知道自己此次凶多吉少,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现在的他不过是想多杀几个突厥人为城中倒下的周兵兄弟报仇,可颜庸虽然是怀远城的守将,但之前几乎做的都是主政事而非军事,身手也并非有那些出生行伍的将军那般厉害,很快便被敌人把身上的力气给消耗殆尽,而放眼四周,除了他自己一人还在苦苦支撑以外,几乎已经看不到一个周兵。
周围的突厥人如同耍猴一般看着他,仗着人多势众发出一声声嘲笑。
摄图登上城楼,见颜庸被围在中间,却始终不肯屈服,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前面的士兵立马让出一条道路来。
“你就是怀远城的守将?”摄图冷冷地看着颜庸,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敬佩。
颜庸瞪眼回看,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乃大周天子所派怀远城守将颜庸,尔等虎狼之徒,大周向来对突厥秋毫无犯,你们不但屡屡侵犯边境,做尽坏事,这次竟然悍然出兵攻打城池,你们到底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你们的天子杀了突厥的将军,是你们的皇帝不顾两国情谊在先,我们之所以出兵不过是为了给阿典奇将军讨回一个公道,否则今后我们突厥将以何来面对天下?”
“简直可笑,阿典奇掳掠我大周边境,还残杀夏州两任太守,此等行径就算是再杀他一次那也是仁德至尽,这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摄图听着颜庸满口的滔滔严词,不耐烦地将食指往耳朵里掏了掏,“本王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如今我已经攻进城中,你也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不过我敬重你是个汉子,比普乐城投降的那个周将强多了,你要是肯屈服,我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颜庸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片惨状,顿时心如死灰,陷入绝望,此刻的他,心中既是自责又是愤慨,他甚至想要早日解脱这煎熬的时刻,不忍再往四周看了。
“如今这偌大的城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主将,就算是投降你们,我今后还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还如何南望长安?你们来吧,给我一个痛快的!”
颜庸说罢将手中的宝剑扔到了地上,两眼紧闭,双腿跪在地上,等着接受命运的裁决。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会投降的了,像你这种人就算是投降了也不会甘愿为我们做事,本王虽然敬佩你,但却不能放你走,因为你一旦离开,以后同样还会与我们作对,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缠了,本王不想给今后留下任何一个可能的难缠的敌人,你放心,你死后我一定好好将你葬了,绝不会让别人侮辱你!”
摄图说罢转过身去,停留在原地,旁边的人理解他的意思,令人将颜庸给杀害在城楼之上,听着刀割其身,血溅地下,摄图淡淡地说道,“好好将他葬了,不得无礼!”
“王子,他不过就是怀远城的一个守将而已,把他仍到一边就是了,干嘛还要葬他?”
“你不懂,这样的人值得尊重!”
那人不敢再多言,只得照着摄图的命令带着几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将颜庸好生安葬,还立了碑以供周朝的人前来认领。
“所有人听着,怀远只是我们前往长安的一处城池而已,我们的目标不是这里,所有人清理一下战场,随即集合,立刻向历城进发!”
摄图还想着与阿波达干的约定,而此刻阿波达干估计已经在去历城的路上,要是行军得快,说不定已经到了历城,因此摄图必须得赶紧将他追上,就算是不能先他一步到底历城,至少不会比他后入城去,因此赶紧召集大军继续往前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