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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被迫同意

    朝堂上的大臣从宇文邕的话里面都能够听得出来,天子并不愿意将胡秉纯交给突厥人,虽然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宇文邕为何对胡秉纯这样一个到现在为止看上去仍旧名不见经传的人如何保护,可很多人也不愿意违背了他的意思。

    “皇上,胡秉纯可以不交给突厥人,但是依臣看,阿典奇还是应该送还给他们,以免引起两国之间不必要的摩擦,阿典奇此人,杀之无益,却会给突厥人留下兴兵南犯的口实!”

    楚国公赵贵虽然不知道天子为何看了突厥的国书会如此生气,可他还是坚持原先的决定,认为应该将阿典奇交还突厥。

    “启禀皇上,臣以为楚国公所言本末倒置,突厥人在国书上出言不逊,如果放回阿典奇我大周的国威必将荡然无存,今后他们必定会提出更加得寸进尺的要求!”

    “依大冢宰看,应该如何?”

    “臣以为阿典奇该杀,但是为了堵住突厥人之口,我们应该将胡秉纯交给他们,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向突厥人示威,他们也找不到可以兴兵的借口,如此可谓是一举两得!”

    宇文邕听了宇文护的话心中不禁一阵冷笑,暗想,“你这一举两得干脆说是一箭双雕算了,不过你这一箭双雕却是对自己而言的,不但自己在世人面前立了威,还借助突厥人名正言顺地除掉自己的敌人”,不过宇文邕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是摆了摆头道,“阿典奇确实该杀,但是胡公子也坚决不能送交突厥人!”

    依照宇文邕的想法,既然宇文护坚持杀掉阿典奇,自己最终无论如何也是拗不过他的,还不如答应他免得将两方闹得太僵,而既然杀掉阿典奇必定会得罪突厥人,那交不交回胡秉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如此,更不能交出胡秉纯。

    宇文邕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众皆哗然,宇文邕之前还一个劲地不赞成杀掉阿典奇,现在居然同意了宇文护的建议,所有人都是一片愕然。

    “皇上三思,阿典奇不能杀!”

    “是啊,皇上,胡秉纯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虽然立了一些功劳,但绝不足以让皇上宁愿得罪突厥呀!”

    独孤信只是劝告不得杀阿典奇,但是赵贵却以为天子是为了保全胡秉纯才向宇文护妥协。

    宇文护听了宇文邕的话也十分高兴,“皇上雄才大略,果然有太祖的风范,不过若将胡秉纯交给突厥,必能抵消他们的怨气,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出兵也找不到借口了,臣知道皇上爱惜胡公子的才能,可为了大周子民免受战乱之苦,还请皇上忍痛割爱!”

    宇文护自以为这次扼住了宇文邕的手腕,可宇文邕在胡秉纯的事情身上模棱两可,含糊其辞,“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将突厥使者给打发走,多赏赐他们一些钱帛便是了!”

    “启禀皇上,微臣已经将突厥来的使者打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要离开长安城了!”

    宇文邕闻言紧抓着龙案气得简直想把它掀开,但他还是十分克制地忍住了,心里止不住地大骂宇文护,“好你个宇文护,实在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回复他国使者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跟我商量而自己擅自作主,究竟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宇文邕骂到这里又忍不住一阵苦笑,自己的皇位都是宇文护擅立的,自从登基的一刻开始,宇文护何曾把自己放在眼里。

    宇文邕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强忍住心中的两股怒火,“大冢宰真是为国事操劳,什么事情都已经替朕想好了!”

    可殿下的大臣听了宇文邕的话都知道此刻他定是一肚子的苦水,遇到了宇文护这么擅权的宰执,皇帝的威严早已不复存在。

    独孤信等一帮老臣还想劝说宇文邕将阿典奇放回,可宇文邕心中两股怒火交织,谁的话也听不见去,甩了甩袖子,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让宦官宣布散朝,然后回到了后宫。

    独孤信、赵贵等一帮老臣只得摇头叹息,宇文护却十分得意,在这次与天子的斗争之中自己接近完胜,天子不但执行了自己的命令杀掉阿典奇,由于不肯绑送胡秉纯去突厥,就算以后突厥一怒之下兴师讨伐,其罪责也可全部推给宇文邕,而把自己给撇得干干净净。

    胡秉纯听说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十分震惊,连忙进宫面见宇文邕。

    “皇上,您怎么突然答应宇文护杀掉阿典奇了?”

    宇文邕没有直接回答胡秉纯,而是问道,“秉纯,你可知道突厥人给宇文护递交了国书?国书上面还提到了要把你绑缚到突厥?”

    “我听伽罗说了,今日卫国公回到府上把事情告诉了她,如此一来,就算是到时候突厥来犯,宇文护也可以以此为由将事情全部怪罪给皇上,秉纯感谢皇上的知遇之恩!”

    其实宇文邕何尝不知道宇文护的诡计,可明知如此为了保全胡秉纯他也只能让自己以后有可能替宇文护背上黑锅。

    “皇上心中所恨除了宇文护似乎还有其他原因?”胡秉纯看出了宇文邕今天下朝之后仍然怒气难平,而宇文护之事为不得已,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一直以来宇文护都是以十分霸道的姿态逼迫天子去做许多不愿意做的事情,宇文邕就算有气也不至于仍然难以消去。

    “你果然很厉害!”

    宇文邕的眼神之中既有找到之音的欣慰但又夹杂着一丝被人看透心思的恐惧,“朕与你相识不久,说实话,朕对你还不算十分了解,可你却似乎能够看穿朕的心思,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朕之所以如此生气,不仅是因为宇文护,更是因为突厥!”

    “突厥怎么了?”

    宇文邕正色道,“突厥这次来找我们要人,向我们大周递交了国书!”

    “我知道,听说突厥人国书上的语气十分傲慢和轻蔑,可那都是针对宇文护的,其中并没有提及皇上您啊!”

    “这才正是其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