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声炸响。
陆奇睁眼看到满地疮痍，死尸一个挨着一个，烟雾弥漫。风吹动，浓浓的血腥味和腐肉味混成一块钻入鼻孔，胃里一阵翻腾。
迷蒙的眼睛逐渐清明，“张帆？”
只看到脚下一段麻绳，看来是进到塔内了，人也随机分开了，但是这杀戮是什么情况？
“冲啊！”
陆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周围的人纷纷拿着铁棒，石棍冲了上去。
对面那群人也是同样的武器同样的穿着，兽皮裹身，杀气冲天。陆奇第一反应是回到蛮族部落了，随后反映过来这是野人，真正的野蛮人。
“杀了他们，所有的野兽都是咱们的！这个冬天咱们喝酒吃肉！”
“杀啊！”
……
陆奇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途中他发现真气在这儿根本就使不上，但力气倒是大了很多。
这是宝塔设定的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还有这杀戮……
“嘭！”陆奇看到身边怒喊着杀人的壮汉，被一棒砸到脑袋上，如爆苞米花，脑浆沾着血液奔射四溅，腰圆膀粗的身子就这样软了下来。
星星点点的红白块喷射他一脸，还有些温热，热气通过鼻孔往身子钻，心底开始恶心，胃肠痉挛。
“喔…哦…”陆奇弯腰吐了出来，黄白一片，又是一阵恶心。
“嘿嘿……”拿着铁棒的人阴笑着看他，棒子挥舞冲着脑袋就砸了过来。
劲风迎面扑来，如果擦着脑袋，下场定会和刚才那人一样！陆奇眼神凛冽，不退反进，脑袋一偏，拳头自下而上穿过腹前空隙，落在对方心口上。
这下，心脉会断了吧，陆奇心想着就看到那野人蹬蹬蹬后退几步，倒下不再动弹。
真气虽然不能用，但陆奇身上拥有的精气足够他挥霍，即使没有气穴精气……他握了握拳头，浑身都是力量，这…肉身也足够了。
杀了第一个人，陆奇感觉每一点力量都在跳动，想要撕裂他们的肌肉，饮尽他们的鲜血，冲动因子在体内暴动，血液流速变快，浑身热了起来，有一股劲要爆发出来，不发出来憋的难受。
看见壮汉的死亡，对方也纷纷涌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充满血丝，眼珠鼓鼓的要暴突出来，浑身青筋凸起如在身上刻画的图案。
陆奇挥动手臂，感觉力量在拳头燃烧，迎着石棍就冲了上去。他能感应到这一拳定能将石棍击碎。
“咣！”
石棍碎裂，一块块掉了下来。陆奇冲劲不变，狠狠地砸在对方胸膛上，拳劲撕裂了一个口子，陆奇感觉手臂进入一片温热，内心更加兴奋起来，一股劲再次传了过去，拳头从对方后背穿了出来。
陆奇来不及享受此刻内心的满足、幸福感，另一根铁棒又砸了过来。
陆奇咧嘴一笑，内心另一种动力蠢蠢欲动，脑海中一道禁锢绷断，瞬间通畅，力量源源不断涌了上来！
闪躲，移动，爆敌方脑袋……动作越来越纯熟，慢慢的……掏心、砸脑壳这些动作信手拈来，似乎天生就该这样，对方的人数也急剧减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众人停在一村落，原始的草房子里时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妇女、老头、老太……积聚起来，看到这些屠戮者他们神情平静，似乎刚才死的那些人与己无关，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奇这帮人，像是在等待宣判。
看到挤成一堆的孩子，陆奇心底涌出另一种情愫，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不应该死……
“全部杀了！”
又一个壮汉走到陆奇众人前面，神色平静地宣布了那些人的死刑。
众人举着石棍、铁棒一涌上前，眼神警惕。陆奇有些呆愣，即使是考验也不应该这样，这些还只是孩子！
他走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面前，拳头怎么也下不去。那颗脑袋很脆弱，只需一拳，渣都不剩，他犹豫了。
他蹲下身，内心愧疚，伸手轻抚孩子脸庞，还很稚嫩。杀了这个孩子是不是罪孽？
神情恍惚中感觉小手臂挥了过来，下意识地抓住，是小小的手捏着的铁片。
铁片很锋利，划破了手掌，如果划过脖颈切断大动脉，估计就死亡了吧。
这孩子……
陆奇看着他，小孩眼神中没有一点惊慌，还有丝丝疯狂的笑意，是在嘲笑他，但是在嘲笑什么……
“嘭！”
他还在思索着那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那颗脑袋就砰然炸裂，血浆喷了一脸，但他没闻到什么味，脑海中还浮现那个孩子的笑……
闯塔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锻炼吗？这种杀戮是为了什么？
星夜，部落升起篝火，一只只野兽的死尸摆在火跟前。陆奇这才注意到现在是寒冷的冬天，这些死尸都硬邦邦的，应该是被灭部落的存粮。
现在这些刽子手在狂欢，似乎白天的屠戮和他们无关。对…还有我自己，陆奇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很白很干净。
有人递给他一腿烤肉，陆奇便感觉浑身的饥饿，如半辈子没吃过饭一般，刚才的思绪便被这种饥饿感冲散不见。
很香，陆奇咀嚼着烤肉，心里再次涌上满足和幸福感，篝火还在继续。妇女和孩子跳着唱着，欢声笑语传的很远……陆奇也轻轻笑起来。
吃饱喝足便感觉到阵阵困意，在欢快的歌声中慢慢睡去。风还在继续，歌声不断。
“快跑！”
“躲起来！”
“把食物藏起来！快！”
“不能让他们抢走，杀了他们！”
“跟我上，杀了他们！”
“杀啊！”
……
被慌乱不堪的声音吵醒，陆奇便看到一根棒子已经砸了过来，他冷哼一声，拳头就挥了上去，脑花纷飞。
他凝神看到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男人倔强抵抗着，石棍砸碎了手臂也没有退缩，他们身后是那些曾跳舞的妇女和孩子。
但没人惊慌，有的孩子拿着石块就冲了上去，那个孩子和死在自己跟前的那个好像，笑也很像，是一个人吗？
没人退缩，他们后面是硬邦邦的野兽尸体……
陆奇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看到女人和孩子被收割倒下，他麻木了。
这个宝塔到底是想干什么，干脆死了算了！杀戮到这种地步是为了什么？
活着！
灵光闪过，是活着！
陆奇便觉真气在复苏，整个人到现在才活了回来，刚才似乎一直都是另外一个人，而他在观察。
看着还在屠戮的那些人，他眼中寒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