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将士压抑了好几天,这几天连续在阴雨中赶路,心情不憋屈才怪呢!
于是此时此刻,魏军将士便把这种憋屈全部都发泄到了关内守军的身上。
再说在魏军已经在阴雨狂风中赶了一夜的路,此刻可谓是饥寒交迫,浑身被冻得直发抖,现在这不正是活动一下暖暖身体的时候了吗?
再说魏军的将士都想着只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城内的守军,到时候自己就能好好的吃上一口热乎饭,而后躲进温暖的被窝中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于是所以魏军将士人人奋进,各个拼搏,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模样。
见魏军将士如此勇猛,秦军开始郁闷了。他们不是不明白这些年来魏军早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支完全不下于自己的军队了,可他们却没料到此刻的魏军将士竟然是如此的勇猛。
再加上关内的守军本就不多,只有五千余人,故而一直被魏军压着打,无奈之下秦军只能节节后退,在大街上留下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尸体。
很快,残余的秦军将士便被压缩在城守府那边北魏军团团围住。
魏军并未急于进攻,而是等待着主将张耳的到来,等待其命令。
很快,张耳便在一大群将士的簇拥下赶了过来,看着这些残存的秦军将士,张耳大喝一声:“投降者可放下武器,我军不杀也不虐待俘虏的。”
秦军将士也明白魏国从没有过杀俘的传闻,也没有过虐待俘虏的传闻。可秦法深严,战败者会受到处罚,而投降者更有可能会连累其家人被下狱。
故而即便明白自己投降了可以活命,但此刻残余的秦军将士中却无一人放下武器的。
秦军中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走出队伍对着张耳说道:“我大秦锐士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
闻言张耳默然不语,他知道这个秦军将领是在主动寻死,这些残余的秦军将士也是再主动寻死,良久,张耳闭上双眼,口中轻轻的说了一句:“杀!”
随着张耳的一声令下,魏军开始向残余的秦军疯狂的进攻起来。
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弱,待张耳再次睁开双眼,只见最后一个秦军士卒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从这个秦军士卒的眼中,张耳看到了他的不甘、无助、迷茫!
已经三十岁的张耳在经历了几次战争之后,心已经慢慢的开始变得坚硬起来。此刻见城内的秦军已经全部被清缴完毕,便淡淡的下令道:“留下一队将士打扫战场,其余人等回营歇息去吧!”
说完张耳便转身回了军营,丝毫不理会将士们的欢呼声。
张耳回到军营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连续了好几天的阴雨也有了停止的迹象。
草草的用过早餐之后张耳开始巡视军营。只见一队队的将士开始回到军营之中,围坐在火堆旁有说有笑的吃着热腾腾的饭食。
将士们见张耳到来,急忙放下饭食起身看向张耳,等待着张耳的训话。
张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突然闯入给将士们的心理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于是和颜悦色道:“都坐,本将自身看看兄弟们可吃上热饭没有!”
可却无人回答张耳,仍旧一个个的看着张耳,场景尴尬至极。
张耳脸色有些讪讪,只能退出营房,里面的将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围坐在一起便吃便说笑起来。
听到营房内的说笑声,张耳明白此时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信陵君的门客,而是一军主将了。
心中有些失落的张耳郁郁寡欢,脸色淡淡的回到自己的营房之中歇息去了。躺在床上的张耳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可毕竟是一夜未睡,一个时辰后困意袭来,鼻孔间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张耳逐渐陷入了梦乡之中······
却说成皋关这边,庞癝见阴雨逐渐停止,便喊来范增、张良、刘季、魏郊等人。
“天气越来越凉,不知剩余的二十万冬衣什么时候能够送来?”庞癝问道。
范增道:“太尉昨日刚刚送来的书信中说大梁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十万冬衣,目前正在向这边运送而来。至于剩余的十万冬衣,大梁城内人手不够,只怕还要再耽搁十来日才能送达!”
此时的大梁城虽然已经是天下最为繁华的城池,可毕竟整个大梁城的人口全部都加起来也不满十万,故而即便尉缭命人没日没夜的织做冬衣,可还是不能及时的供给大军的需求。
“十日就十日吧!”冬衣无法及时到达,庞癝也是无奈。如果说没有这场秋雨的话,魏军再支撑半个月也是可能的。可这场秋雨之后,天气越发凉了起来,如果将士们没有穿上冬衣的话,感冒是小事,万一得了伤寒,那对魏国还说就是一大损失了。
这时张良开口道:“大梁城内没有足够的冬衣,可别的地方却有啊!”
“别的地方?”范增闻言急忙问道:“你说的可是新郑?”
张良点头道:“不错,正是新郑!”
庞癝这时却道:“本相觉得新郑应该也有冬衣,可就怕数量上不是很多才是!”
庞癝觉得新郑即便有冬衣,可有个三、五万件已经是顶天了。
闻言张良却笑了笑道:“相邦此言大错!记得昔日下官还在新郑之时,曾听父亲说过新郑城内的府库中足足有二十万件冬衣。相邦不如修书一封与韩王将这些冬衣先给调拨过来,战后再归还韩国就是了!”
魏郊这时开口道:“新郑城前几年被秦国攻占过一次,只怕府库中的东西已然不多了才对啊!”
刘季却不以为然:“管他有多少呢?全都调拨过来就是了!即便有个三、五万件,那不也是可以使三、五万将士免受伤寒之苦吗?”
闻言庞癝忍不住乐了起来,指着刘季笑道:“刘季这话说的有理,即便是只有一万件冬衣,也可使一万将士少受伤寒之苦。本相这就修书一封与韩王暂借一下韩国的冬衣!”
“相邦英明!”刘季见庞癝采纳自己的意见,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看着刘季这幅模样,范增也笑了起来:“我看刘季将军想说的不是相邦英明,而是你刘季本人英明吧!”
“哪有?”饶是刘季的脸皮一向很厚,此时也忍不住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