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平带着蒯彻进入王宫之后,蒯彻向韩王寻常性的拜见一番之后便拉着张平走出王宫道:“不知张相邦以为韩国还能支撑多久?”
张平纳闷道:“蒯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蒯彻笑道:“没其他意思,只是见到现今韩国的状况有感而发罢了!现今的韩国新郑西面的土地全部都丢失在秦国手中,只剩下新郑附近的方圆百里之地,将士更是不足五万之数,张相邦您父子两人辅佐了三代韩王,就没有想过韩国的未来不成?”
张平闻此不由感慨道:“怎么没想过?可韩国本来就国小民竭,现在更是如黄昏的落日,身为臣子,老夫也只能说尽心竭力来报答三代君王对我张氏的知遇之恩罢了!”
听此蒯彻不由哂笑道:“张相邦这话在下听着端是感觉有些可笑。不说其他,难道张相邦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韩国社稷被毁,宗庙被焚?”
张平苦笑道:“即便不愿意又能如何?”
蒯彻道:“如果不愿意的话,在下倒是有办法帮韩国解除现在的困局!”
张平一听便急忙问道:“蒯先生且赶快道来。”
蒯彻幽幽一笑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割地、称臣!”
张平闻言不由低头沉默起来,身为在朝堂混了数十年的老油条,张平当然知道蒯彻言语中的意思:向魏国割地称臣。
见张平沉默不语,蒯彻接着劝道:“以眼下韩国的局势来看,秦国只要派一支偏师就能迅速扫灭韩国。而新郑所在的地理位置对我魏国来说至关重要,魏国对此不会坐视不理。可魏国可以因为这个原因救韩国一次、两次,甚至三次、五次,可魏国的忍耐毕竟是有限的,一旦魏国觉得救援韩国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的话,我国便会毫不犹豫的如同秦国一样扫灭韩国,不知张相邦可曾想过这些?”
沉默良机的张平苦笑道:“如今韩国地不足百里,又有几座城池可以割让给魏国?”
蒯彻笑道:“华阳、市丘、长社、马陵等地均可割让给魏国,即便是把新郑割给魏国也是可以的,只要韩国国祚不灭不就行了?
张相邦您想想卫国,卫国只是一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小国。可自百年前卫国向魏国称臣以来可曾经受过战火?想想宋国灭了,齐国灭国,现在连大国之一的韩国也快要被灭了,可卫国因为有魏国的保护,仍旧安然无恙的存在于这个世界,难道张相邦就不想让韩国成为这样的国家吗?”
“蒯先生先让老夫想想,容后再给你答复如何?”
“那在下就恭候佳音了!”说完蒯彻便告辞回到驿馆。
等辞别蒯彻,张平再次回到王宫之中将蒯彻刚才的话并自己的分析告诉韩王。
韩王听后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而后道:“要不寡人修书一封与韩非,让韩非在信陵君面前求求情如何?韩非怎么说也是寡人的兄弟,又贵为魏国九卿之一,如果他出面求情的话,寡人相信信陵君肯定会听从的!”
张平却摇头道:“老臣以为不然!刚才蒯彻那番话老臣以为十有八九是来自信陵君的授意。蒯彻即便贵为魏国九卿之一,假如没有来自上面的授意的话,刚才那话他是连提都不敢提的。在魏国比九卿更加尊贵并使得蒯彻言听计从的无非是信陵君、庞癝、尉缭三人而已,但魏国如今的执政者非信陵君莫属。故而老臣以为无论无论大王采取什么办法,魏国都不会听从的!”
“难道寡人真的要把那些城邑拱手相让?可现在韩国只有百里之地,如果把魏国索要的城邑拱手相让的话,那我韩国就只剩下四、五座城邑了,那不是连卫国还不如吗?”韩王悲哀的发现如果真的按照蒯彻的话做的话,韩国就真的连卫国也不如了。
张平叹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咱们韩国弱小不堪呢?要么向魏国割地称臣,要么被秦国所灭,眼下摆在韩国面前的就只有这两条路而已。且老臣以为大王干脆在割地之后把新郑在内的所有剩余的驻兵权力都交给魏国得了。”
韩王听此就不干了:“韩国怎么说之前也是大国,如果真如相邦所说的那样把所有城池的驻兵权力都交给了魏国,那寡人成什么了?韩国又成什么了?此事相邦不用多说,寡人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张平不管不顾的劝道:“大王,割给魏国土地之后韩国就只剩下这仅有的四、五座城邑了,那大王又准备征发多少兵甲呢?老臣以为最多三万便已经是极限了。可只凭这区区三万兵马大王又能做什么?韩国又能做什么呢?不如大王把连同新郑城在内的所有城池的驻兵权都交给魏国,王宫只需要保留五千护卫即可,这样一来大王便可看魏国和秦国打生打死。如果韩国还有三万人马的话,一旦秦、魏之间再次开战,魏国要求大王出兵的话,大王又该如何?”
“这······”韩王一时语顿,而后垂头丧气道:“罢了!罢了!一切都按照相邦的意思去办吧!”
张平欲开口劝解,可见韩王连连挥手,张平只能告退而去。
出宫之后张平来到驿馆将韩王的答应了割地称臣并把新郑等城池驻兵权拱手相让的事情告知蒯彻,蒯彻很是高兴,便拉着张平欲要和其饮酒。
张平苦笑道:“蒯先生,你看老夫现在还有心思饮酒吗?”说完之后便告别蒯彻回家去了。
张平家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端坐子啊大堂上神情自若的看着案上的竹简。
少年见张平归来,急忙起身向张平一拜:“父亲!”
张平叹息一声:“良儿,事情果然如同你之前所说的那般,魏国要求韩国割地称臣了!”
“那大王可曾答应?”张良问道。
张平痛苦的点了点头:“答应了,还是在为父的劝说下答应的!”
张良见父亲一脸的沉痛,便劝解道:“这样一来起码未来韩国的国祚能够得以保存啊!”
张平摇头道:“你不懂,为父一把年纪了却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不知道等以后魂归之后为父又有何面目去见你祖父和韩国的历代君王!”
“父亲且待其余国家均被魏国扫荡而韩国却能保存国祚,到那时父亲会为今天的决定而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