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间便已经又到了秋天。
这天,李园急匆匆跑进了王宫。因为李园是庞府家大管家,又曾担任过御史的缘故,且见李园急匆匆而来,肯定是庞癝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故而守卫王宫的侍卫并不曾阻拦,便放李园入宫去了。
朝堂上,庞癝正与尉缭、魏郊、范增、严恩等人策划新一轮的战争,见李园匆匆而来,忍不住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还有,这里是王宫,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园道:“卫少爷苏醒,小人这才着急前来向相邦禀报。”
庞癝听此,心中不由一顿,眼中流露出兴奋的色彩,可转瞬即逝,对着李园喝道:“即便如此,可这里守卫深严,你一个无官无职之人,无诏不得入宫。你也曾经担任过御史,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是小人一时疏忽,小人甘愿受罚。”李园也只得今日自己行事有些忘乎了规矩,连连谢罪道。
“既如此,你就去廷尉署寻韩非领罪去吧!”庞癝打发走李园,又朝外面喝了一声:“来人!”
“末将在!”一个殿前的侍卫小跑着入了大殿。
“今日宫中是哪位将军当值?”庞癝问道。
“启禀相邦,是严酉将军当值!”侍卫回道。
“严酉?”庞癝忍不住皱眉看了严恩一眼。
严酉是严恩的嫡长子,本身没什么才能,不过后来按照父亲严恩的意思,从了军,又因为严恩的关系,别的将军看在严恩的面上对其屡屡照顾,故而到了现在,严酉已经是王宫的侍卫统领了。
“这个混账东西,你即可将其押来,老夫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法无天之徒。王宫是什么地方?他竟然什么人都敢往里面放,老夫看他是皮痒痒了。”严恩的脸又红又臊,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可是把自己的老脸给丢尽了。可严恩也不敢学庞癝那样,将严酉送到廷尉署,任由韩非处理此事。
韩非是什么人?说六亲不认可能有些严重,可严酉身为王宫侍卫统领,居然犯下如此大错,想来由韩非处理的话,只怕严酉的下场不会多好,故而严恩才这么说。
严恩自己教训儿子,顶多让严酉受些皮肉之苦,而一旦入了廷尉署,那严酉面临的可就是牢狱之灾了。
“咳咳!”庞癝咳嗽一声,对着众人说道:“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改日再议吧,本相家中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庞癝便向众人拱了一下手,便大步出了大殿。
“相邦,且等等,下官突然想起来,有一件急事要与相邦商议,咱们便走便说!”后面的范增见此情形,眼睛一转,便跟着庞癝一同出宫而去。
“既然相邦已走,今日咱们就散了吧!”说着尉缭也走了出去,只剩下魏郊和严恩两人待在殿中。
严酉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严恩更加清楚的了,严恩也知道庞癝几人之所以急匆匆的离开,这是在照顾自己的颜面,因而心中更加的感觉无地自容了。
至于魏郊为何没有走,这是因为魏郊现在是上将军,无论严恩还是严酉,都是他的下属,且魏郊知道严恩一向疼爱严酉,怕去下不去手,故而要亲自督罚。
而此时的严酉正欲几个同僚在一处喝酒玩乐,见侍卫通传,严酉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故而想也不想便跟着侍卫来到大殿。
还未见礼,严恩就命人将严酉打了三十军棍,魏郊见此情形,知道严恩虽然恼怒严酉,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子,有些下不去手,故而下令道:“严酉目无军纪,屡教不改,现本将将其革职,贬为庶民。”
“上将军······”严恩难以置信的看着魏郊,他本以为自己责罚了严酉一顿就算糊弄过去了,不想今日魏郊竟然较起真了。
“本将这是为了严酉好,严老将军不必多说!”见严恩欲为严酉求情,魏郊立刻摆手制止。
魏郊清楚的知道,虽然严恩是军中支持自己的将领中官职最高之人,可严酉确实是犯了大错。还好今日只是李园入宫,如果是什么歹徒入宫,酿成了大祸,只怕严恩也在责难逃。
而庞癝出宫之后,告别范增便急匆匆的回到家中。见庞卫果然已经清醒,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庞卫昏迷这大半年时间,庞癝可是连其后事都已经想好了。
不过好在庞卫昏迷大半年之后苏醒过来,庞癝也不用再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了。
询问了前来诊治的医者,得知庞卫身体没有其余大碍,只是刚刚苏醒过来,因长时间不活动的缘故,身体有些僵硬,只需调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这使得庞癝心中更加的高兴,给了医者厚赏之后又亲自送其出府,这才算安定下来。
这天晚上,心情愉悦的庞癝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脸上满是笑意。趁此之机,魏雨萱笑着道:“夫君,你看如今卫儿已经清醒过来,那他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庞癝想了想道:“且等卫儿痊愈之后再说吧!”
庞癝总觉得庞卫的婚事不是很好,与秦国联姻,只怕将来无中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可现在的情况是魏雨萱已经与秦国交换了婚书,庞癝就是想毁婚,只怕也是不能的。
庞援、庞卫、魏郊三个儿子的婚事,庞癝只对庞援的婚事还算满意,其余两个儿子的婚事,庞癝都不是很满意。如果说魏郊与儒家联姻,庞癝担忧魏郊会彻底站在儒家背后的话,那么关于庞卫的婚事,庞癝则是担忧秦国会在背后捣乱。毕竟以后秦国公主是自己的儿媳之后,如若其做了什么不利于魏国之事,疑惑将魏国的机密泄露给了秦国,那么到时候自己又能将这个秦国公主如何呢?
难道要大义灭亲不成?庞癝可下不了这样的狠心。
“难道日后要每日提防这个不久之后嫁入自家的秦国公主?可又哪有千日防贼的的道理,且这个贼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庞癝摇了摇头,心中并未想出丝毫针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