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真君接过储物镯,正要收起来,闻言不禁一愣“血脉还能送”
莲华真君也觉得不可思议,下意识地追问道“血脉之力不是天生的吗还能送”
姜远点了点头“当然。”
他表情平淡,一脸的理所当然,就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已。
青麟真君原本正在悠闲地摇着扇子,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了姜远,眼神狐疑。凌霄真君,血炼老魔两人的注意力也被姜远吸引了过来,看着姜远,等他解释。
“”
姜远微微一顿。
差点忘了,在这个时代,转换血脉的秘法还是北域蛮族的不传之秘呢,连知道这种秘法存在的人都很少
想了想,他干脆换了个角度,解释道“你们知道东沧蛮族吧”
“知道。”
几人齐刷刷点头。
青麟真君随手合上折扇,语调舒缓“沧澜大世界分三域四海,分别是东沧域,澜明域,流冰域,无尽海,苍梧渊,星罗海,幽冥洋。澜明域由大乾皇朝和诸多小国构成,向东越过星罗海,便是东沧域,其上有蛮族世代繁衍,容貌习俗皆与澜明域截然不同。这是山海志上的记载,三岁小孩都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师尊周游四海,曾经到过东沧域,从那里的一个蛮族部落里得到了一种秘法,可以利用妖兽精血转换血脉,让修士拥有相应妖兽的血脉之力。”
姜远随口就给自己编了个知道秘法的理由。
青麟真君皱眉“如果真有这种秘法,那血脉返祖修士的优势岂不是都没了”
“当然不会。”姜远摇了摇头,“这种秘法有很大缺陷,就算转换了血脉,也不能跟天生血脉一样淬炼提纯,进一步强化,跟血脉返祖的修士根本不能比。”
在东沧域,蛮族的修士可以通过转换血脉,再辅以特殊的法门,让身体拥有妖兽的部分能力,对战斗力的增幅非常大。但在澜明域,没有特殊的法门,这秘法除了能让修士打破枷锁,修习那些需要血脉之力才能修习的秘法之外,就基本没有别的作用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接受传承的条件,却完全够了”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
不过,这秘法虽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么厉害,仅凭它能打破血脉之力的枷锁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天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传承,是因为对血脉的要求太过严苛而导致一直没有传人的
凌霄真君等人更是瞬间就想到了光武小世界中的诸多妖兽。对于别人来说,要找一只拥有上古青凤血脉的妖兽还真不容易,要弄到精血就更难了,但对于姜远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说话间,青罡宗内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青罡宗的弟子在枯叶真君死后就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反抗意识本就不怎么强烈,再加上廖阳出面,他们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作为战败方,他们很快就被集中到了一处地方,等待安排。
见状,玉虚真君抬手一挥,遍布整个青罡宗的阵法就被他收了起来。
血炼老魔有样学样,心念一动,漫天血河瞬间消散无踪。
天空中,那诡谲的风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炽热的阳光当空洒落,整个青罡宗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被照得格外清晰,远远看去,满目疮痍,一派战争过后的萧条之相。
然而。
在这一派萧条之中,在所有人不经意间,却已经有新绿萌发。嫩绿的新叶在残垣断壁之上迎风舒展,绿意鲜嫩喜人,散发着勃勃生机。
对于这个已经只剩下一片废墟的宗门来说,眼前的境况,是结束,却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崭新的未来,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青罡宗一处宫殿的废墟旁边,几十个青罡宗的长老和弟子正垂头丧气地盘膝坐在地上。
他们的储物戒和法器法宝已经被没收,双手也被捆仙绳捆着,身上的长袍短褐血迹斑驳,间或还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样子凄惨,狼狈不堪。
旁边,几个一身黑甲的擎天战团修士手持机关弩昂然而立,神色冷峻,煞气逼人,跟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谁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曾经在沧州府叱咤风云的青罡宗,竟然只剩下了他们这么几个残兵败将,连生死都无法自主。
蓦地。
一阵虚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随即缓缓停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就见一身掌门长袍的廖阳正站在他们面前。
他的双手和双脚被捆仙绳捆着,脚步虚浮,脸色苍白,身形也异常消瘦,原本合身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跟以前是同一个人。
即便仅仅是站着这个姿势,对他而言似乎也已经非常吃力,哪怕在安和的搀扶下,他的额角也已经隐隐见汗,像是下一瞬就会撑不住晕过去。
“掌门”
“掌门”
一众青罡宗长老弟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神色震惊。
他们刚才只听到了廖阳的神识传音,并没有看到他本人,根本没想到,廖阳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一个跟廖阳关系不错的方脸长老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搀住了他“掌门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姜氏的人对你做了什么”
“别瞎猜,我没事。”
廖阳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在两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抬眸扫了眼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我知道,你们肯定在怨我。怨我认贼作父,让那些为了保护宗门而牺牲的同门们在地下也无法安息。”
他的声音微哑,透着几分虚弱。
闻言,有几个年轻弟子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他,表情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
方脸长老瞪了那几个弟子一眼,连忙说道“哪能呢我们都明白,您也是为了让我们活下来。”
廖阳摆了摆手“我明白。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师姐妹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这份仇恨,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在你们有些人看来,像这样认贼作父,苟延残喘地活着,恐怕还不如死了。但是”
声音一顿,他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无比严厉。
“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接下来的行为,不仅关系到你们自身,还关系到剩下所有人的性命。姜氏不会管这是不是你的个人行为,只要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反抗了,剩下的所有人,就全都只有死路一条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