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以前一直不信姜三少出事是姜二……我是说姜定北干的,毕竟那时候姜定北不过就是灵台境巅峰的实力而已,身后的势力也远不如现在。可现在,我倒是有些相信了说不定他从那时候开始就
已经在隐藏自己的修为了。”
封二少焉头搭脑的,看上去一副三观尽碎,怀疑人生的样子。歧家大少爷瞥了他一眼,总算没继续冷哼:“总算你还没蠢到家。三哥那么厉害的人,要不是姜定北在背后设计,策反了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又怎么会输得那么惨?可惜我当时实在太小,不然我一
定杀上忠武侯府,替三哥报仇!”
“是是是,你的三哥最厉害!行了吧”封二少有气无力地说。
两人身边的少年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两位哥哥,你们说的是刚才那位穿红色铠甲的真人吗?他很出名吗?”
歧家大少爷闻言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你年纪小,没听说过也不奇怪。当年……”
他以一种怀念的语调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走路都会摔跤的小豆丁,却因为舅舅的关系,经常跟在姜定山身边,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那个时候的晋阳城,可比现在这一潭死水似的日子精彩多了。少年顿时听得心驰神往,偶尔说到精彩处,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一时间,回程路上,也格外热闹起来。
……
与此同时。
缙云坪旁的一座酒楼里,大开的窗户终于缓缓合上。
裘白衣坐在圆桌前,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神色漫不经心。纯白的长袍在符文灯的光芒照射下光泽潋滟,如同云丝流淌,不经意间显出几分不凡。
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从窗边缓步走回,语调中充满了感慨:“真没想到,结果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能预料到的结局么?”裘白衣的语调轻飘飘的,带着股漫不经心的随意,“毕竟,姜定北这次的对手,可是姜定山和姜远这对父子俩呢”
听到这话,黑袍人一愣,随即忍不住轻嘲了一声:“说得也是。如今的姜定山,跟当年毕竟不一样了。我看他的实力进步得可不是一点两点。”说着,他就在裘白衣身边坐了下来,随手翻开一个茶杯给自己沏了杯茶:“姜定山这一次回来可以说是做足了功夫,效果也的确够好。这一战之后,天人榜的排名只怕就要动一动了。你准备把他排到第几位
”
裘白衣缓缓转着茶杯,微微有些出神。随着他的动作,琥珀色的茶汤微微荡漾,蒸腾的热气漫过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过了好半晌,他回过神来,淡淡道:“再看看吧”黑袍人似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见状也不以为意,反倒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这一战虽然惊艳,但仅凭这一战就做出判断,的确还不够让人信服。事关我听风阁的威信,谨慎点是应该的
”
裘白衣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氤氲的茶香在鼻尖缭绕,馥郁缱绻让人陶醉。他的脑海中,却不期然地浮现出了关键时刻自云台上冲出的那两道人影。
一个沉着冷静潇洒如风,一个红衣蹁跹灵动宛然,俱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就连他们身边的灵兽,也是神骏不凡……
恐怕,这次的天人榜上,要动一动的,不止姜定山一个了。
……
忠武侯府。
难得打开的黑漆大门门户大开,一副鲜血淋漓的担架被飞快送了进去,很快进了内府。
与此同时,偌大的演武场上,两道人影正捉对厮杀,仅凭招式相互对练,打得异常激烈。呼啸的劲风扩散开来,震得周围武器架上的兵器都微微颤抖起来。
仅凭招式就有如此声势,若是加上元力,会有何等威势可想而知。
蓦地。
一个青衣小厮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演武场,一脸惶急:“侯爷!侯爷!”
然而,才刚一踏入演武场,就有一道劲风自他身旁划过,瞬间割裂了他的衣袖。他的脸色顿时一白,到了嘴边的话登时卡住。
演武场上,对练中的两人也好似注意到了他的出现,迅速分开。
忠武侯姜斌随手一挥,把长剑插回了武器架上,皱眉扫了眼那冒冒失失的小厮:“我应该警告过你们,我锤炼战技的时候不允许有人靠近。谁给你的胆子!”
虽是在自己家里,穿的是常服,他一身的气势依旧萧煞威严,让人胆寒。
青衣小厮被这眼神一扫,只觉心头一寒,不由自主地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侯,侯爷!出,出大事了!”
姜斌眉峰一沉:“什么事?”
“是二少爷……”
“定北?”姜斌眼神一闪,“他今天不是去参加文武法会了吗?能出什么事?”
“二少爷他,他,他……”青衣小厮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浑身冷汗,连头都不敢抬,“他被人抬回来了。木先生说,说,说……”
姜斌脸色一沉:“说什么?快说!”
青衣小厮吓得一哆嗦,猛地一头磕在了地上:“说是魂飞魄散,再无转圜之机!”
“什么?!”
姜斌浑身一僵,整个人如遭雷炙。
原本和他对战的黑袍人见状走了过来,面露担忧之色:“侯爷,您没事吧?”
姜斌猛地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勉力平复下激涌的情绪:“我没事。”
抬手拦下黑袍人试图安慰的话语,他的目光猛地落在地上的青衣小厮身上,沉声问道:“二少爷的尸体在哪儿?”
青衣小厮又是一哆嗦:“在,在大堂。”
姜斌微微颔首:“你擅闯演武场本是死罪,念在你确有要事禀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等下自去领十个军棍。”
“俊杰,随我去大堂!”
说罢,他招呼了黑袍人一声,便随手披上外袍,大步朝演武场外走去。
黑袍人连忙跟上。
青衣小厮如蒙大赦,朝两人离开的方向一个劲磕头:“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不杀奴才!”
待到两人走远,他才终于停了下来,虚脱似的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