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队,对于南宫仕做出的“偷炮”决定,全都欢欣鼓舞。
最心痒的,是以“贪得无厌”闻名的霍阴阳。
他追着包小乐,反复追问山炮的型号、地点,以及材料库的警卫、道路……把包小乐都问烦了。
“老阴阳,你一听‘炮’字,哈拉子流了半尺,也许偷炮这码事,派不到你头上呢。”
“绝不可能,说到偷,全大队哪个能比得上我老霍?”
南宫仕说干就干。
他亲自进城,带着霍阴阳、石玉辉等人,侦察了两遍,把城里敌人的防守、驻扎等情况,基本上都摸清楚了。
海北县,不同于蓝海县,城里面积很小,有完整的城墙,敌人防守兵力雄厚,甚至比蓝海县兵力还多。
但是,也许因为县城从来没遭受过攻击,因此敌人的防守松懈得多。石玉辉非常忧虑,他说:“南宫,老霍,敌人这个材料库,离着警备队兵营,只有不到两百米,闹出动静,他们五分钟就到了……”
“操,五分钟,还不够咱们跑掉吗?”霍阴阳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
南宫仕哈哈一笑,“老石,想吃,就不能怕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番紧张的准备之后,两个县的县大队,开始联合行动了。
……
这是一个寂静寒冷的夜晚,寒风呼啸。
城墙外面,沿着山路,走来一溜人影。
他们每人身上,都穿着黄色的伪军军装,这是化了装的八路军突击队。
走在前面的,是大队长南宫仕和武术教官虞腊月。
腊月穿一身小号军装,依旧显得肥大,她把军帽压在头发上,就象个瘦小的童子军。
突击队悄无声息地越过城墙的山岗,跨过结了冰的护城河,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城墙下面。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城墙上的游动哨,也不出来巡逻了,城墙上,不远处有一个哨所,也隐在黑黑的夜色中。
突击队贴在城墙根下。
南宫仕拿出一根长绳,向上甩过去,绳子头上拴着钩爪,能够抓住墙头。
但是,南宫仕甩了几回,勾爪都没有抓住城头,滑了下来。
“糟糕,”
一定是墙头上有积雪,被严寒天气冻硬了,光滑不着力。
南宫仕准备换个地方试试,虞腊月摸索了一阵,说道:“不用了。”
她把阴阳刀背在背上,用手抠着城墙的砖缝,向上爬去。
城墙老了,很多地方,出现了残破,砖块间风化了,有缝隙,有缺损,腊月手抓脚蹬,象只灵巧的猴子,越爬越高。
城墙下,石玉辉和海北县的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临来的时候,他们对腊月这个“女突击队员”还有些不解,南宫仕为什么选个小姑娘参加突击?
现在,这个小姑娘高超灵巧的身手,展示在全队面前,让大家都佩服不已。
霍阴阳得意地说:“石队长,你以为腊月光会爬墙么?打起仗来,她一个顶十个。”
“是吗?”
说话间,腊月已经爬到墙头上了。
果然,城墙的垛口处,因为前些日子的积雪一直没化,凝结成冰,光滑无比,勾爪绳难以奏效。
她抓住方形的垛口,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跃起上城墙。
上了城墙,腊月松了口气,她虽然身体轻盈,但仅凭抓蹬墙缝,需要手指手腕,极为费力,而且身体的平衡性极高。这一段陡直的城墙,让她手脚一阵酸痛。
趴在冰冷的城墙上,歇息了片刻,向远处观察,几百米外,城墙上的哨所,鸦雀无声。
腊月向城墙下招手。
南宫仕再次将绳子甩上来,腊月接在手里,拴在垛口上。
突击队员,一个接着一个,爬上城墙。
南宫仕站上城墙,向城内打量。
夜色下的海北县城,一片寂静,黑乎乎的街道,不见灯火,整个县城,都睡着了。
他把背后的黑风刀抽出来,向腊月挥了挥手,“走。”
两个人沿着城墙,向哨所走去。
警戒真松啊,也许,哨兵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个漆黑寒冷的夜色里,会有敌人敢于袭击县城吧。
一直快走到哨所跟前了,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问话:“谁?”
“换岗的。”
南宫仕一边说,一边加快了速度。
“你奶奶的,换岗怎么这么早?啊……你是谁?口令。”
“有紧急命令,口令改了,你赶紧出来。”
南宫仕一面嘴里胡乱应付着,一面飞步朝哨所奔过去。
哨所,建在城墙上,有阶梯通往城下,当南宫仕冲到哨所跟前的时候,只见从窗子里,一只步枪的枪口,捅破窗户,伸了出来。
绝不能让他们开枪,枪声一响,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南宫仕纵身一跃,跳起几尺高,抡起黑风刀,朝着伸出窗户的那支步枪,“唰”地便是一刀。
“当啷”一声,刀锋砍在枪筒上,爆出一溜火星。
步枪一下被打歪了,里面传出一声惊呼,“啊——”
南宫仕怒吼道:“出来,我往里扔炸弹了。”
屋内,一片惊叫声。
“出来,敢反抗,一个个全炸成肉酱。”
南宫仕一边喊,一边抻住那支步枪的枪筒,狠命一拽。
“哗啦啦——”一阵响,窗户被他拽散了,步枪连着一堆木头窗棂,一起抻出来。
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
南宫仕吼道:“听见没有,再不投降,往里塞地雷了。”
里边有人说话了:“别扔,别扔,饶命——”
哨所的门,打开了,几个伪军士兵,衣衫不整,哆哆嗦嗦,举着手走出来。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顺着城墙,突击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跑过来。
他们迅速把这几个哨兵,用绳子捆起来。哨所,被顺利地解决了。
南宫仕走进哨所里,开始审问哨兵。
可惜,哨所只有一间房,太过狭小,南宫仕对突击队员们笑道:“大家挤一挤吧,屋里总比外面暖和。”
十几个突击队员,挤在一间屋里,简直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南宫仕审了一阵,却没审出什么有价值的情况。这几个哨兵,都是普通小卒,只是今天晚上该他们值岗,因为嫌冷,也没人去出去巡逻,都在屋里睡大觉,没想到,稀里糊涂中,被八路军给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