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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海滩,月下,人影

    郝大鹏对南宫仕说:“日本人佐藤的武功,讲究宠辱不惊,哪怕腿断筋折,也会冷静反击,既冷血又凶猛,左切、右切这些厉害杀着,真个是快如闪电……南宫队长,你要想战胜他,还得好好揣摩揣摩。”

    “好。”

    两个人聊着武功,休息了一阵,南宫仕在鱼钩上取回两条鱼,与郝大鹏烤着吃了。

    海风习习,浪涛声声,南宫仕和郝大鹏左右无事,便在海滩上悉心练习武功。

    棋逢对手,尤其是高手相遇,在比试中互相切磋,最能提高技艺,尤其是南宫仕和郝大鹏的武功,完全不同,从不同角度揣度钻研,比同师同门之间较艺,更是见识大开,进境迅速。

    对于日本人的武艺,郝大鹏只了解一些皮毛,他向南宫仕讲解佐藤常用的挑击、擦击、刺击、退击、落击等种种技击方式,让南宫仕好生佩服。

    “老郝,日本人的武技,确实高超,很多地方有独到见地,和我的阴阳九刀,异曲同工,值得咱们一学。”

    “是啊,端的厉害。”

    南宫仕脑子聪明,领悟力最强,他细心揣摩着郝大鹏和佐藤的功夫,以阴阳刀法应对,只觉得有时困难重重,有时迎刃而解。

    郝大鹏说:“南宫,有些功夫,光想通了,也没用,得把肌肉骨骼,练到应激自然,一触即发,才能克敌制胜。”

    “太对了,老郝,你说得对,我们政委就是,什么都懂,但一招也使不出来。”

    他以剑作刀,在沙滩上边琢磨边练习,身形霍霍,剑光闪闪,郝大鹏赞叹道:“南宫,你真是练武的天才,用不了多少时日,武功一定又会大进。”

    练一阵武,观察一阵海面,南宫仕总是失望。

    大海上,风起浪涌,海天苍茫,只是看不见一只船的影子。

    好在设下的钓钩,收获颇丰,总能钓到大鱼,再加上海边礁石上的牡蛎,海龟蛋,两个人倒也“衣食无缺”,能够果腹。

    一直到傍晚,还没看见渔船,南宫仕失望了。

    “明天再不来船,咱们就自己驾着舢板,出海寻找大陆。”

    晚上,月亮升了起来。

    南宫仕又在沙滩上练剑。

    风清月明,心静如水,练起刀法步法,气定身闲,心神俱明,只觉得思路清澈,妙招迭出,一路路练下来,变化无穷。

    若非在这个荒凉僻静的海岛上,难于脱身,他平时忙于军务,穿梭于枪林弹雨,除了在杀敌实战中练习,很难找到如此静心静气的练武时刻。

    越练心得越多,体会愈深。

    对阴阳刀的妙处,领悟又深一层。

    郝大鹏忽然向这边跑来。

    他神色甚是紧张,手里提着一条从海盗手里缴获的步枪。

    南宫仕正练得全神贯注,物我两忘,没发现郝大鹏的神色有异,直到郝大鹏喊他,这才收势停手。

    “南宫,海上有情况。”

    “啊?”

    南宫仕吃了一惊,转头向大海上望去,夜色里,海浪茫茫,一片模糊,就在他张大双眼,仔细搜寻的时候,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

    “叭,叭,叭叭,”

    枪声响亮,距离只在附近的海面,超不过两三里地。

    南宫仕拿过驳壳枪,和郝大鹏一起,向前跑去。

    远处的海面上,模模糊糊,似乎有黑影摇动,南宫仕跑到岸边,两脚都踏入了浪花里,才停下来,兴奋地说:“老郝,有船,”

    “不是渔船,没有渔火。”

    “当然不是渔船,渔船怎么会打枪,可能是我们的船,他们在跟谁打仗?”

    “叭,叭,”枪声还在传来。

    南宫仕和郝大鹏眼巴巴的望着,可是,前面的黑影,若隐若现,半天不见动静,南宫仕着急地说:“老郝,点火。”

    “点火?”

    “对,如果是自己人,点火召唤他们,如果是敌人,那就点火把他们吸引过来。”

    “好。”

    南宫仕的算盘,是一定要把船引来,哪怕是敌人,也要逮住,押着他们,乘船返回大陆。

    两个人手忙脚乱,采柴点火,在海滩上燃烧起火堆来。

    夜色里,火焰腾起,分外耀眼。

    在漆黑的海面上,这一团火光,一定能照出老远,再远处的船,也必定能够看得到。

    可是,让南宫仕失望的是,远处的海面上,船的黑影,却慢慢消失了。

    枪声,也不响了。

    一切,归于平静,耳边只剩下了大海的波涛声。极目远眺,又是一片翻滚着的辽阔海水。

    郝大鹏说:“奇怪,那船怎么走了?”

    南宫仕没有作声,心里的失望就象眼前的海水一样苦涩。

    船,为什么走了,他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这船一定不是自己人,如果是姜水生、聂老黑他们,一定会过来的。

    两人默默在沙滩上站了良久。

    沙滩上的火堆,也慢慢熄灭了。

    南宫仕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发觉前面的海水里,似乎又有动静。

    浪花翻涌里,有一个人形影子,在波浪里移动。

    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果然,是一个人,在浪里游动,越来越近。

    “有人,”郝大鹏叫道。

    南宫仕向前跑了两步,海浪,打湿了他的腿脚,一阵寒冷袭上身,让他连打冷颤。

    那个波浪里的黑影,越游越近,南宫仕发现,以自己的水性,上前救援,根本没用。

    而且这人多半是敌非友。

    他后退几步,拎着手枪,静静等待。

    那个人显然也看见了岸上的人影,但他别无选择,退回大海只能死路一条,因此划开波浪,游上岸来。

    过了一阵,浅滩上的浪花里,走来一个湿淋淋的身影。

    南宫仕举起手枪,喝道:“举起手,过来。”

    “是……”那个人声音颤抖,身子也在颤抖,慢慢走过来。

    他浑身上下,都在往下淌水,走上沙滩,腿下发软,“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南宫仕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他发现这人冻得已经快要僵硬了,身体象是风中的枯叶。

    “快,老郝,把火点起来。”

    沙滩上的火堆,又重新燃烧起来,南宫仕扶着这个从海里游上来的人,走到火堆旁边。

    这人冻得浑身打颤,上牙打着下牙,对南宫仕说:“谢谢。”

    他抬起脸上,让南宫仕吃了一惊。

    他发现,这人约有三十多岁,被海水打湿的脸上,横着两道伤疤,使脸上的肌肉显得扭曲而可怕,疤痕被火光一照,显得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