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箭,闪过一道精光,向前飞去。
“啊——”草上飞惊叫一声,袖箭插入左肩。但他踉跄了一下,脚步不停,带着箭伤,继续发足逃窜。
“哼,”小姑娘并没追赶,冷笑一声,回过身来。
忽然她发现胖老六正跪在地上,冲着自己磕头。
“姑奶奶饶命,饶命呀,您是天神下凡,女神下凡,何仙姑再生,许飞琼出世……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滚。”
胖老六如遇大赦,磕了两个头,连滚带爬,向远处逃去。
这个小姑娘,正是虞腊月。
她回核桃峪办了些事情,正要返回野狼谷去,偏巧,赶上胖瘦两个“诈匪”谋财害命,
腊月打跑了两个土匪,刚想继续上路,忽然发觉一丛野桑棵子后面,有动静。
她转过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一辆独轮车,隐藏在桑棵子后,独轮车上捆着一个身穿花衣,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她匆匆跑过去,把车上的人解开绑绳,仔细一看,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人不是上次曾经向自己报警的何家二小姐,何碧瑶吗?
“喂,喂,你醒醒——”
腊月左摇右晃,掐人中,从包袱里拿出水葫芦来,给何碧瑶喂下,鼓捣了好一阵子,总算把她弄醒过来。
何碧瑶睁开眼睛。
当她看清眼前是虞腊月的时候,神情一下激动起来,一把抓住腊月的肩膀,眼睛瞪得老大,“你……腊月,真的是你,我……是不是在做梦?”
“碧瑶,你怎么了,怎么让土匪给抓住了?”
“土匪……不,不说这个,腊月,真的是你,没做梦……哎哟,太好了,腊月,我就是要去找你的呀,我有重要的事,向你说,腊月……”
…………
腊月带着何碧瑶,来到了野狼谷白果寺。
南宫仕带着霍阴阳等一帮人,正在野狼谷里忙碌。
他们是来“修整地形”的。
因为野狼谷里的道路、山势,各处地形,都被敌人掌握,因此在战斗时,县大队总是处于劣势。
霍阴阳献计:“大队长,野狼谷本来山高林密,是打游击的好地方,可是这些优势忽然就没了,这不行啊,白瞎了。”
“那怎么办?”
“改造嘛,”霍阴阳胸有成竹地说:“野狼谷,路径不多,互相不通,只须略施小计,将原来的路炸毁,新开辟几条秘密通着,按照奇门遁甲里的休、开、惊、生、死、景、杜、支进行设计,便能把谷里的地形,搞得玄之又玄,盘旋往复,摆它一圈八卦盘陀路。”
“八卦盘陀路?”
“对。”霍阴阳得意地说:“以八卦定曲折,多设迷途陷阱,搞成了,日本鬼子再敢钻进来,保证让他闪进得来,出不去。憋死在‘死’门里。”
南宫仕大喜,“太好了,老阴阳,你还有这两下子。”
“这叫什么话?”霍阴阳嚷嚷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以前,我是个有名的阴阳先生,玩这一套,是看家本领。”
在霍阴阳的指挥下,战士们炸山路,开通道,凿暗道……在野狼谷里,修建“八卦盘陀路”。
这时,腊月和何碧瑶来了。
南宫仕吃了一惊。
他用目光责备腊月,意思是: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何碧瑶感觉到了南宫仕的目光。
她来到白果寺,看见南宫仕,心情复杂,既委屈又伤心,自己冒着危险,赶来报警,可是,南宫仕果然……还是对自己那么仇视。
他看了自己一眼,便把目光离开了。
腊月急匆匆地说:“南宫,碧瑶带来了紧急情报,敌人,正在搞一个大阴谋,他们在清水河设下埋伏,搞了一个‘十面埋伏’的计策……”
关于清水河敌人的动向,南宫仕知道一些。
敌人准备在清水河建立据点,开办“反共自卫团”,南宫仕正在琢磨着给敌人来一场袭击,打乱他们的计划。
怎么,这是敌人的计策?
南宫仕心里疑惑起来。
尤其是,这情报,是何碧瑶送来的,就更加让他心里不愿意相信。
何碧瑶……她是敌人啊。
腊月说;“南宫,你别老疑神疑鬼的,我看碧瑶的情报,是准确的,敌人越是大张旗鼓地搞动作,越说明他们有鬼……”
南宫仕没吱声,他抬眼瞅了瞅何碧瑶。
何碧瑶心下难过,她望着南宫仕那疑惑而冰冷的眼神,鼓起勇气说道:“南宫仕,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反正,我是亲耳听宋翰说的,便赶过来给你报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就是尽自己的心罢了……”
她说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腊月瞪起了眼睛,大声说:“南宫哥,你怎么这样?”
“腊月,你不懂。”
“你算了,南宫,上回那事,我看纯属误会,你知道吗?碧瑶为了给咱们送信,让两个土匪抓住了,差点送了性命……她为了什么?你怎么一点不体谅人?”
“我心里有数,”南宫仕皱着眉头说:“腊月,你没经验,有时候,毒蛇是会化装成美女的。”
“南宫仕——”何碧瑶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你认定我不是好人,我也不跟你争辩,水不言自清……”
她的身子,因为激动和愤怒,忍不住颤抖,眼里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你听好了,南宫仕,我不求着你相信我的话,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因为太过激动,她说到这里气喘了两句,咳嗽起来。
南宫仕瞅着激动愤怒得浑身颤抖的何碧瑶,心里涌过一阵惶惑。
还有一阵心疼。
她……真是自己冤枉了她吗?
“南宫仕,”何碧瑶咬牙切齿地说:“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心唯天可鉴,不需向谁表白……我告诉你一句话,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一切随你……”
“你……别急,先歇会再说。”南宫仕呐呐地说道。
听他的口气放缓了,何碧瑶更加委屈,泪水在脸上横流,“南宫仕,反正,当初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想要,随时拿去好了……南宫仕,我保证不向你求饶……”
腊月揽住何碧瑶激动颤抖的肩膀,大声嚷道:“南宫哥,你太过分了。”
南宫仕一脸尴尬,没有说话。
他的心里翻腾起来。
难道……
腊月气愤地瞪了南宫仕两眼,搂着何碧瑶说:“走,碧瑶,咱们找政委说去,不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