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水峪村,来了八路军的民运工作队。
发动群众,建立抗日统一战线,减租减息,推行合理负担,建立两面政权,工作开展得热热闹闹。
县大队政委管波,主持召集村民开会,做动员讲话,民运工作队员们,深入农户调查研究,动员青年组织民兵……小山村里,群众运动迅速开展起来。
但是,村民们参加得并不积极。
他们反映的问题,只有一个:匪患太重。熊老八的土匪,三天两头到村里抢掠,土匪不除,什么运动也是枉然,
组织几个民兵,能抗得住土匪么?
管波说:“放心吧,咱们一定能打败土匪。
但是,负责保卫工作队的人马,只有一个班。班长史大山带着十名战士,驻扎在村里。村民们暗地里直摇头,这点兵力,哪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土匪?
此时,南宫仕带着大队人马,都埋伏在野狼谷通向后水峪的山路上。
山谷外,一片茂密的树林。
夏秋时节,坡上坡下,到处都是荆棘野草,树林内外,乱草爬藤,长得半人高,战士们隐蔽在树林里,已经两天了。
蚊虫叮咬,天气炎热,战士们躲在草丛里,象是进了蒸笼。
包小乐悄悄从后水峪村赶来,向南宫仕报告:“政委在村里,又开了一次群众大会,并且把县里的文艺宣传队,给招来了,在村里搭台唱戏,发动群众,弄得可真热闹。”
“嗯,”南宫仕点点头。
“队长,熊老八到底会不会出来?”有的新战士沉不住气,过来询问。
南宫仕心里也没底,隐蔽埋伏了两天,一无所获,他心里也是一团焦躁,但现在自己是县大队长,绝不能在战士们面前表现负面情绪,他安慰道:“别急,好饭不怕晚,沉住气,也许是火候还不到。”
第三天.仍然没有动静。
南宫仕连续派出好几拨侦察哨,前出探查,都没发现任何动静,野狼谷里安安静静,土匪似乎销声匿迹了。
连霍阴阳都沉不住气了,“队长,也许熊老八生疮发肺痨,出不来了,咱们要不……攻上去吧,我就不信打不下一个鹰鹞洞。”
“不,再等等。”
全队战士,都心急火燎。
傍晚,夜幕降临了。
侦察哨返回报信:土匪出动了。
全动战士顿时心情振奋,盼蓝了眼睛,终于把熊老八给盼出来了。
南宫仕立刻命令: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全队近百名战士,分成三组,立刻隐没在丛林山坡上。弹上膛,刀出鞘。
山里,刮起了夜风,树林草丛,风裹胁着枯叶,翻卷飞舞。
远远的,一溜黑影,出现在山路上。
黑影越走越近,象一群出了洞的老鼠,走走停停,东张西望。
总数大约十来个。
南宫仕心下疑惑,一共出来这么点人?肯定不对。熊老八绝不会愚蠢大意到靠这么几个人来攻打工作队。
他悄悄传下命令:放过去。
这些人拿着刀枪,慢慢顺着狭窄的山路,走了过去,直奔后水峪村。
山路,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半袋烟的功夫,路上,又有了动静。
一群乱糟糟的人影,涌了过来。这些人把刀枪端在手里,脚步匆匆,虽然是黑夜,但穿林越涧,行动迅速,犹如一帮熟悉路径的夜猫子。
南宫仕陡然兴奋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躲在一棵老树虬曲的树干后面,仔细打量,土匪队伍约摸五六十人,半个连的模样。
没有重武器。
他咬了咬牙,好,熊老八,我要让你见识见识,烙铁是热的。放跑了一个,算我南宫仕没本事。
土匪的前队尖兵,已经走过了包围圈。
后尾,刚刚进入埋伏圈内。
“打,”南宫仕从树后闪身出来,大喝一声,手里的驳壳枪,朝着路上的土匪队伍,“叭叭”两个点射。
“叭叭叭,怦怦怦,”从路旁的树林里,山坡上,射出了成串的子弹。枪声,陡然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黑色的夜幕,被串串子弹,划破了,闪着点点红光。
“轰轰——”战士们投出了手榴弹,爆炸,震动着山林,路边的茅草,被点燃了,熊熊火光,照亮了山路。也照亮了土匪队伍。
土匪突然遭遇打击,一下乱了营。
这些人,都是靠打劫老百姓起家,凶蛮霸道,无恶不作,但是对于打仗,却并不擅长,一遇到军队,立刻草鸡。
土匪群乱嚷乱叫,在游击队密集的火力袭击下,乱七八糟地逃窜,官找不到兵,兵脱离了队伍,有的拿枪乱放,有的乱跑乱窜,还有的把枪一扔,往旁边的草棵子里躲藏。
“打,”南宫仕从树林里跳出来,手里的驳壳枪一个扫射,“叭叭叭,”子弹闪着红光,飞向土匪群。
“嘎嘎嘎——”丁蛮牛的机枪打响了,火舌,在夜色里象一束橙色的光芒,朝着慌乱逃窜的土匪舔过去。
土匪队伍一下子被打蒙了,打垮了,几十号人的队伍,有的惨叫着栽倒,有的乱窜向树林里。
几个有战斗经验的土匪,组织起火力,进行反击,“叭叭叭,”子弹朝着树林里射过来,有个声音在嚎叫,“打,弟兄们,跟着我打出去,每人赏五块光洋——”
“叭叭叭,嘎嘎嘎——”
枪声大作,弹片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