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一脸若无其事。
他笑嘻嘻地冲着小野说“太君,有什么吩咐”
“原田的哪里去了他的汽车哪里去了”小野瞪着眼睛,冲着南宫仕怒吼,脸上青筋乱蹦,那架势,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中国人,一口给吞下去。
原田,就是被南宫仕杀死的那个司机。南宫仕心里说道“你奶奶的,原田已经回你们老家了,等老子瞅着了机会,也把你个王八蛋送回老家。”
但是他脸上依旧恭谨有礼,“太君,我不知道啊,我刚才去看油漆了,不过我在大街上,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什么事”
“说是八路进城了,二十多个蒙面大汉,个个手拿柳叶刀,飞檐走壁,见谁杀谁我的天啊,吓得我心惊胆战,就赶紧跑回来了。”
乔大头凑上来,问道“牛大宝,司令部那边着火了吗冒那么多的浓烟,是怎么回事”
“咳,”南宫仕一拍大腿,“就是这回事,据街上的老百姓说,就是那些蒙面八路,象天兵天将一样,火烧了司令部,举着大刀,杀人放火呀,一个个跟凶神一样,吓得我呀,屁滚尿流小野太君,您说的原田太君的事,是不是跟这伙八路有关啊”
“嗯”小野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转了两圈。一肚子火气,却也无处发泄,就算把眼前这两个中国人抓起来,就能找到原田了么
八格牙路
小野气得肚子一鼓一鼓。
城外,柳林岗阵地上,战斗越发激烈了。
霍阴阳中队的阵地,完被鬼子的炮火给毁坏了,战壕有的被填平了,有的被炸成了大坑,战士们就趴在一个个的炮弹坑里,阻击敌人的进攻。
整个阵地上,似乎连空气都被烤焦了,散发着一股呛人的糊味儿,白色的沙土给熏黑了,用手一抄,都能抄出枪弹炮弹皮来。
姜水生两次来到霍阴阳身旁,要用一中队把他们换下去,霍阴阳死活不同意,“干吗要换我们是我们打败了吗”
“二中队伤亡太大。”
“谁说的我们跟敌人比,根本都算不上伤亡,你问问战士们,他们会同意下去么”
确实,战士们都打红了眼。
日本鬼子越是疯狂进攻,越是激起战士们的斗志,双方一次又一次地攻守拉锯,考验着每个参战士兵的勇气和神经,鬼子兵象输红眼的野兽,扑过来嘶咬啃噬,一次又一次被八路军打得遍体鳞伤,嚎叫着败下去,无形中,就成了双方越积越厚的仇恨。
“狗日的鬼子,有种你就来。”
“老子倒要看看,你们嘴里还剩下几颗牙。”
阵地上的杀敌竞赛,越搞越热烈,好多战士都记录着自己杀敌的数字,在战斗间隙里进行评比。
“我打死十个了。”
“我刚打死一名鬼子机枪手。”
这样的状况,有谁会愿意下去,让别人接过自己的阵地
连穆副司令员的警卫员小机灵,也奈不住性子了,要求道“我也去前沿,参加杀敌竞赛去。”
这时候,大家发现,鬼子的阵形,出现了异样的景象,有些队伍,在匆匆忙忙地回撤。
一部分鬼子汉奸,整理起队伍,向城里的方向撤去。
敌人要跑
继而,在树林里拿着望远镜放哨的侦察班战士,喊起来,“着火了,城里着火了。”
望远镜的光圈里,县城的方向,升腾起黑色的烟雾来,就象一片黑云,把县城上方给笼罩了。
战士们一片议论纷纷,有人说“县城怎么失火了”“什么失火,失火还值得鬼子分兵回去救么”“一定是咱们的队伍,在攻打县城呢。”
有了解情况的战士,得意洋洋地宣布“告诉你们吧,那是咱们南宫大队长,在城里开辟了新的战场,给咱们打接应呢。”
“南宫大队长”
“大队长在城里打响了”
一部分兵马,在指挥官坂田的率领下,急急忙忙返回县城。
毕竟,现在县城空虚,如果县城里出了事,那可非同小可,这件事,比北上支援友军,可重要得多了。
这样一来,进攻柳林岗的敌人,实力就大大削弱。
更重要的是,这种局面,给敌人的心理上,造成的伤害远远不止兵力减少了这么简单,本来,他们攻击柳林岗,便损兵折将,筋疲力尽,坂田再带着人一撤,留下来的队伍,心气大大不同。
虽然他们又组织了一回冲锋,但是,遇到八路军的顽强阻击,不大功夫,便稀里哗啦地败退回来。
士气没了。
太阳渐渐偏西了,敌人的进攻,越来越有气无力,更多的时候,象是在应付差使,起初的那种拼命劲头,似乎是要用光了。
八路军守在柳林岗阵地里,岿然不动。
两只队伍,就这样慢慢形成了对恃。
穆副司令高兴地说“姜水生,好,就这么跟敌人磨蹭一会,你们就胜利了,坚持到天黑,就立刻转移。”
“是。”
傍晚的时候,南宫仕遛遛达达,来到“海居楼”饭馆,看见那个大眼伶仃的瘦子,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牛先生,您来了。”
南宫仕漫不经地答应着,朝四外打量了一番,饭店内外,一切如常,看不见有人马埋伏之类的异常现象。
随着瘦子进入饭店里的一间“雅座”,南宫仕看见里面有好几个人,都在等着自己。
这些人,高矮胖瘦,各个不同,但身上脸上,都有一股平常老百姓所没有的戾气,凶悍之色,溢于言表,南宫仕看了两眼,心里便有底了。
这是一群土匪盗贼。
或者叫江湖豪客。
他们请自己吃饭,要做什么
“这是牛先生,这是海大哥。”那个瘦子给双方做介绍。
被称为“海大哥”的人,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有三四十岁年纪,一张脸黑得就象是炭,闪着亮光,一双眼睛也是精光闪亮,悍气外露。
草这人怎么这么黑。
南宫仕的肤色,自小风吹日晒,也不算白,但是比起眼前这个“海大哥”来,却是白净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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