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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画中刀

    壁画的叙事虽然独特,很难分清时间、地点的差别,但若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绘画者将大多笔墨都着重放在壁画的上半部分,而下半部分,则都是战争的叙述,场面虽然壮阔,却缺少了许多细节。

    而在上半部分最为醒目的一幅画面中,将军、巫师与匠人站在了一起。这张图的用色极为大胆,将三人的衣着,动作,甚至表情都描绘得细致入微,惟妙惟肖。绘画者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使用的笔法,他落笔圆润,洒脱,风格与如今三国中的绘画大师一模一样。

    师之然伸手,用指甲在这幅壁画上刮了一下,再将手指轻轻在舌尖一点,皱起了眉头。

    “怎么?”

    “颜料还未完全深入石壁当中,颜色略甜,是绯叶所制。”师之然道,“这幅画绘成的时间最晚,可能不超过十五年。至少,它与壁画的其他部分,绝不是一个年代的东西。”

    “但这里的内容很完整。”叶止指着壁画,“如果这最后一部分是十五年前才绘制上去的,之前这一块,难道是空的吗?”

    “原来绘在这里的图案,也许早已被毁去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部分,可能只是绘在原本残骸上的赝品。”师之然继续说道,“这幅画所用的技法和色彩,与下面的壁画完全不同。大概是有人毁去了原来的内容,再将这个故事画了上去。从时间上来看,能做出这些事情的,只有……只能是周先生。”

    “这就是他想给我们看的东西?”江破问。

    “十五年……从石室封存的时间来看,我们应该就是第一批看到这幅画的人了。”叶止取下一盏挂在绳子上的龙血油灯,让灯光更靠近壁画一些,“无论如何,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吧。”

    随着亮起的光,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得以展现。

    壁画上,将军、巫师、匠人齐聚于一尊巨大的雕像之下,这尊雕像实在过于高大,就算是在画中,也只能装得下他的下半身,雕像长袍垂地,露出一只赤裸的脚来,似乎是之前那几位长袍人的雕像。

    巫师站在最前,他手持一根拐杖似的长棍,一手抓着,另一手则虚握在空中,不知抓着什么东西。这部分壁画用的是三国的绘画技巧,叶止等人很明显便可以看得出来巫师的这只手虽为抓着实物,却感觉用尽了力气,青筋暴起,肌肉紧绷。

    另一边,匠人一手持着一样怪异的机器,另一手抓着数枚铁钉,将巫师手中那虚无缥缈的东西钉在空气中。两枚铁钉已经下去,匠人手中紧握着第三枚,眼神专注,似乎正面临生死攸关的大事。

    将军大张着嘴,面目狰狞。他一手持刀,一手稳住身体,朝着那虚无缥缈,被钉在空中的东西,正欲劈下!他赤裸的身上,蓝色的纹身仿佛正发出轻盈的光亮来,将他手上的黑刀也照亮一块,也不知道是它真的在发出光,还是这个新的绘画者用了不一样的色彩。

    三人面色凝重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尤其是将军手中握着的这柄大刀,更是与其余画面中的兵器大不相同——余下的壁画当中,将军手持的都是一柄半人多长弧形长刀,可只有在这张画中,这柄刀的体型变大了不知一倍,比他的手臂都要粗壮不少。刀刃上,有三条尖锐的齿轮突出,仿佛野兽的尖牙利爪一般。乍一看也就罢了,可越是看得仔细,就越发现这柄刀的样子……

    像极了狂刀。

    叶止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他提起了刀

    与画中将军手里的长刀相比,狂刀显得更为巨大,也更为狂野,它凸起的齿轮远不止三个,其中更有两个被钢铁磐石般的履带覆盖,并未露出尖牙。再细看,狂刀的刀刃由三块长短不一的刀片组成,而画中的黑刀,却只有一块横向的刀刃。狂刀的斩断力量全部集中在刀刃上,刀背厚重,刀尖也并未开锋。黑刀的刀剑却极为锋利,更像是一柄以劈砍为主的刀。更何况,自从从石台中拔出之后,狂刀的刀刃上紧紧束缚着两条黑色铁链,而画中的长刀,是完全没有这么复杂的。

    但叶止的目光,却仍紧盯着自己手中的狂刀不放,这片刻之间,他仿佛是陷入了沉思,望着自己的狂刀,也望着壁画上那柄长刀。

    “叶止?”

    “等等。”

    他说着,突然伸出手去,在狂刀的表面轻轻一抚,随着他的动作,刀上的锁链居然慢慢消散,如同被阳光消融的浓雾,转眼便在他手中无影无踪。两人还来不及诧异,叶止的手又顺着刀刃一挥,狂刀最外侧那一柄构成了锋刃的刀片便“哗”地一声缩回了刀内,整柄狂刀一下便缩小了将近一倍。

    师之然与江破二人看得目瞪口呆。不为别的,这狂刀的内部,根本没有藏匿这么大一块刀刃的位置,这么一大块兵器,居然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在叶止一挥手,一弹指间,就轻松化为了乌有。

    仅仅是几秒之间,叶止又是两个动作,将刀尖处的刀刃,厚重的刀背,负责斩断与碾碎的齿轮统统收回,眨眼间,狂刀已经变为了一柄与寻常大刀差不多大小的长刀。他向前一跨步,摆出一个与的“将军”一模一样的动作,回头对二人说道

    “像吗?”

    岂止是像。即便叶止的身材没有将军那般魁梧强悍,但此时,他手中的狂刀几乎与画中的长刀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江破忍不住问道,“我早就听闻狂刀是一柄狂刀,可他毕竟只是一柄刀,怎么能够……”

    “我也不知道。你们看着稀奇,但对我来说,操纵狂刀的形态就像操纵自己的手脚一样,我希望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叶止说着,将刀扬起,“十五年前,距离丹霞山一战还有整整六年的时间……当时的狂刀,还在百余米深的地底,他是怎么知道它的模样的?他是怎么……”

    叶止刚刚说到这里,只听见耳边“嗡”地一声,眼前的壁画开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