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收了?”管家问道。
“收啊,为什么不收?”泉男生说道:“若是这人以后夺得了家产,自然不会少了咱们的好处,即便是争夺家产失败,想要到平壤城来做生意,咱们无非就是提供个名头,给他个庇护罢了,四时八节的供奉仍旧是少不了,怎么算都是咱们白拿钱,为什么不收?”
“大人,其实属下是怕,这人找上了您,他那兄弟,是不是也会在平壤城找门路,万一明日他的那位兄弟来找您,您看”
泉男生闻言,摸了摸下巴,这道也是个问题,转而一想,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老大先来寻自己,等到老二上门的时候,肯定是知道老大来了,这才上门找的自己,这样看来,是否诚心就值得商酌。
“若是他们家老二来了,直接拒绝了便是。”泉男生说道:“既然做出了选择,人家也有诚意,咱们也不能太过分不是。”
“是。”管家应声。
只是泉男生想不到,人家根本就不会来找他,而是直接找了他弟弟泉男建,而且,这消息还被“不经意”间透漏到了泉男生这里。
老黑带着先生再来泉男生的府上的时候,泉男生就告知他们二人,他俩所求的事儿他答应了。
第二天,虎子带着人找拜访泉男建的事儿就传到了泉男生的耳朵里。
“难怪他们家老大来找我,看来他们家的那个老二也不傻啊。”泉男生笑道:“去找了我弟弟,怎么,这是以为我弟弟能够比的过我,能够护得住他吗?”
“大人先不要生气,依照属下看来,这事儿似乎是有些蹊跷。”管家说道。
“蹊跷?什么蹊跷?该打探的都打探过了,人也没什么问题,呵呵,两个兄弟争夺家产,以小见大啊。”泉男生感慨道:“那两兄弟争的是钱财,我与我的那位弟弟呢?财富、权利、地位,甚至是生死,这事儿来的也是合适啊,正好给我提了个醒。”
泉男生这么一说,管家倒是觉得,前天莫名其妙的就上门来的富商之子,出现的是不是太突兀了,就好像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家大人一样。
可是如同自家大人说的这样,都查探过了,他们的身世也的确都很清白,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们接近自家大人,图什么?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个一二三,管家也只能将心中的疑惑继续放在心里了。
三天前泉盖苏文召集群臣在皇宫之中议事,露了一面,的确让平壤城里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安分了下来,只是这还不够,攘外安内,如今内里表面上是安静了下来,但是外面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如今急在眼前的,恰恰是外面的事儿。
玄世璟的手段让泉盖苏文十分担心,所以他不敢大意,不敢马虎,三天之后,连带着他的三个儿子,都要进宫去皇宫正殿商讨关于玄世璟到辽东城的事儿。
泉男生收拾利索之后乘坐着马车直接进了皇宫,在正殿门口停了下来,这才下了马车,往正殿之中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泉男建。
“大哥今儿个倒是勤快,这还不到时候呢,就早早的过来了啊。”泉男建笑道。
“事关高句丽生死存亡,哪儿敢马虎。”泉男生一笑,对于泉男建的挑衅置之不理一带而过。
这皇宫正殿之前,兄弟两个要是言语争执起来,实在是太过丢人。
或许这俩兄弟之间都用不到锦衣卫演戏来挑拨了,本来两人在朝政上就不对盘,等到将来泉盖苏文一闭眼一蹬腿儿,兄弟两个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说话间,老三泉男产也到了正殿门口。
“大哥二哥,在这儿站着作甚,赶紧进去啊,莫要让父亲等急了。”泉男产倒是看出自己的两个哥哥之间气氛不太对劲,连忙给两人搭个台阶先下来再说。
泉男生是老大,与下边儿的老二老三年纪差的也有些多,所以从感情上,不如老二老三俩从小玩儿到大的,其实老三心里还是想向着老二的。
现在泉男生是长子,将来即便是继承泉盖苏文的地位财富,那也是名正言顺,老二老三从名义上,也只有搬到老大,才能有口肉吃,有口汤喝。
三人之间沉默了一小会儿,不约而同的进了正殿。
这会儿泉盖苏文仍旧在内偏殿没有出来,没过多久,这正殿之中便聚集了不少人,见到泉男生兄弟三人在场,都陆陆续续的过来打招呼聊天什么的,毕竟现在掌权的,可是泉盖苏文。
高藏在两个内侍的陪伴下来到了正殿,做到了上方的宝座上,环视下方群臣,也看到了泉男生兄弟三人。
“大莫离支还未到场?”高藏看向旁边儿站着的内侍问道。
“回大王,还没有。”
高藏心中甚是不悦,他虽然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是好歹他也是高句丽明面上的王,现在泉盖苏文连面子上的事儿也不顾及了,丝毫不给他这个王一点儿面子。
这朝堂议事,哪有臣子来的比王上还要晚的。
高藏坐在位子上,脸色很是不好看,群臣见到高藏到了也很自觉的排好队,安安静静的站在大殿之中,气氛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大莫离支到~~~”随着一声高喝,泉盖苏文这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身后也是带着两个内侍,排场丝毫不必高藏小到哪儿去。
走到大殿之中,见到宝座上的高藏,泉盖苏文象征性的拱了拱手:“臣参见王上。”
高藏心中对泉盖苏文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儿与他呛声,只能客套几句,然后开始谈正事儿。
大殿左下方放着座位,那是专门给泉盖苏文准备的,身为臣子能享有这般待遇的,自有高句丽以来,也不过只有泉盖苏文一人而已。
人都到齐了,自然也要开始商议正事了。
“今日要告诉大家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往大了说,关乎高句丽的生死存亡,往笑了说,也可能是咱们去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