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敬直出门办事的时候这才发觉长安城里里外外已经布满了在查探刺客的人手,城外更是连玄甲军都跟着行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谁让李恪跟玄世璟关系好,现如今的李恪,正在玄甲军之中,也算是小小的以权谋私了。
现在王敬直也算是明白了那天郑家的人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了,照现在这个势头,自己的确不宜再有什么动作了,不过经过这一番较量,相比依附于王家的那些官员,也应该看明白了,谁才是日后王家的主子,谁继承王家之后才能保他们了。
冒这风险,说来还是有收获的,至少在与王崇基的较量中,又多了一份筹码,也正好,这段时间,可以想想如何对付王崇基。
这几天,王珪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全靠大夫开药吊着一口气,王崇基在王珪身边儿寸步不离的照应着,至于玄世璟告诉他王敬直在布政坊的外宅,王崇基已经让自己的心腹去查探了,现如今什么事情都比不上王珪的病情重要。
房间里,王珪躺在床上,面色蜡黄,不住的咳嗽,王崇基坐在床前,伸手不住的帮着王珪顺气,这房间中的气氛十分的压抑,伺候在房间里的丫鬟下人大气都不敢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珪这是大限将到了。
“父亲,您好点儿没。”王崇基好不容易将王珪的气理顺,王珪停止了咳嗽,重新躺在了床上。
王珪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崇基啊,为父这病是好不了了,只是,为父担心啊,我这一走,你们兄弟两个,该如何相处啊。”王珪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王崇基:“敬直的那些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为父知道,这王家万万不可交到敬直手中,只是”
“父亲,孩儿”王崇基有些难以开口,他知道自家父亲想要说什么,只是现如今,他们兄弟两个似乎已经走到了一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就算是王崇基摒弃前嫌与王敬直修好,王敬直也不会领这份情的,光是王敬直在外面得罪的人,便够他喝一壶的,所以,王敬直是不会放弃争夺的。
而且,东山侯玄世璟,是不会放过王敬直的。
派人刺杀晋国公夫人,这等糊涂事,王崇基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弟弟,到底是想做什么,那玄世璟在长安虽说仅仅是个侯爷,可那也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那东山侯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前秦王府,陛下将自己的潜邸赐给东山侯,那是何等的恩宠,那已故的晋国公,是从龙之臣,从陛下发迹之时就跟随在陛下身边儿,又以自己的性命助陛下登上那位子,虽说晋国公没了,但是陛下对于玄家的恩宠,对东山侯的恩宠,那是丝毫不减当年。
从另一方面来说,东山侯的名字,丝毫没有避讳陛下的名字,还是陛下赐的名,这更是能说明陛下待东山侯的不同,光是从名字来说,这东山侯足以代表半个陛下,想要刺杀东山侯,那无非就算是在挑衅陛下。
现在长安城满城风雨,几乎都是冲着王敬直派出去的刺客来的,稍有不慎,王敬直便会被牵扯出来,最后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想想都让人心惊,王家若是交到王敬直的手上,怕是真真的过不了今年了。
“崇基啊,为父现在就交代你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了,这王家偌大的家业,为父便就交到你手上了”病床上的王珪目光殷切的看着王崇基。
既然王珪什么事儿都知道了,王崇基也就猜出来,自家父亲想要说什么了。
“父亲可是要让孩儿护住二弟。”王崇基问道。
王珪微微的点了点头。
“父亲可知,二弟在外面,都做了什么?”王崇基复问道。
“知道个大概,背着南平公主在外头养外宅,做了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与常州城的官员沆瀣一气”王珪说道:“这些魏王殿下都告诉我了。”
王崇基摇了摇头,笑道:“父亲可还知道,就在前日,二弟派出一批刺客,在东山县与长安城之间的路上,刺杀晋国公夫人,现如今,朝堂震动,陛下龙颜大怒,东山侯玄世璟誓与凶手不死不休,大理寺全长安县搜捕,神侯府锦衣卫几乎快将长安翻过来了,长安城外玄甲军日日在周边府县巡查,现在的长安城,就连晚上宵禁过后的街道上的金吾卫,都比之前增加了足足两倍有余,这些都是二弟闹出来的。”
躺在床上的王珪越听王崇基往下说,眼睛变睁的越大,直到王崇基全部说完,王珪已经无力再去反应什么了,只是双目无神的这么躺着,良久,才恨恨的吐出两个字。
“糊涂!”
“父亲,孩儿实话跟你说吧,现在莫说是孩儿了,恐怕就是您的学生,魏王殿下,也保不住二弟了。”王崇基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说道:“那日下了早朝,我见到魏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与东山侯并肩而行,似乎是说了什么,估计,也就是这事儿了,从东郊的案子出来之后,魏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对二弟的态度,便已经截然不同了”
“自作孽啊”王珪无力的叹息:“罢了,罢了,崇基,你立即去准备厚礼,去东山侯府上拜访东山侯,还请东山侯来咱们王府,为父想见他一面。”
王崇基抿了抿嘴,点点头:“是,父亲,孩儿这就去。”
说罢,王崇基离开了王珪的房间,既然自家父亲想要见东山侯,自己跑一趟便是了。
备了厚礼,骑着快马,王崇基赶到了东山侯府,只是这个时候的玄世璟并不在东山侯府,而是在神侯府,现在神侯府的人都很忙,除却早上在演武场能耍两下子之外,到了半晌,就要出去查案了,听从玄世璟的吩咐,重点探查王敬直,只要是对王敬直不利的消息证据,全都收集起来,汇总到神侯府的书房,由房遗爱和赵元帅从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