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芝菡瞪了她一眼,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跟她打闹,道:“相公快登船吧,要不吉时就过了。”
秦枫点了点头,跟陆芝菡告别之后,便带着小姨子陆芝菡还有孙大雷、韩云登上了蜈蚣战舰。
此番出海为求全胜,秦枫带了两艘蜈蚣战舰,他和陆芝茵指挥一艘,另一艘交给刚刚晋升为试百户的韩云率领。
秦枫的战船抛锚启动,岛上的军民纷纷挥手送别,一时间欢呼声,嘱咐声不绝于耳,说什么的都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汇成一句话:“多抢点东西回来。”
此时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乘坐着长达三十多米多大帆船呼啸海上,劈波斩浪,何其快哉。
海面上一望无垠,无遮无拦,因此风力也比陆地上的大,吹的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轻微的海浪不时地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的响声,悦耳动听。
出海打劫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情报,海上这么大,不可能没有目的的瞎转悠,你必须得先知道对方大概什么时候出海,走哪条路线。
所以,明朝的大小海盗们往往都跟沿海的商人有勾结,前者为后者打击竞争对手,后者为前者提供情报。
除了情报之外,最重要的怕是运气了,因为海上这么大,情报做的再准确,也没有谁敢说一定能抓住对手。
海盗们只能根据情报制定一个大概的活动范围,能不能堵住对手,很大程度上就是看运气。
整整一个白天,秦枫等人的运气不怎样,在海上闲逛了一个白天,一根毛都没有,完全处于吹海风的状态,这波算是公费旅游了。
晚上的时候,月明星稀,一条璀璨的银河横亘在天际,分外壮观。
吃过晚饭,秦枫站在甲板上吹海风,这时候,小姨子陆芝茵从后面走过来,怀抱长剑,笑道:“姐夫,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秦枫扭头看了一眼陆芝茵,月光之下的她分外娇美,虽然没有陆芝菡的那副贤淑的气质,但是却比她多了一份灵动,笑道:“蜈蚣船出海一天耗费巨大,我们拖不起。我在坚持一会儿,说不定一会儿就可以发现敌舰。”
陆芝茵怀抱长剑坐到了甲板上的横梁上,笑道:“姐夫,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解惑?”
“什么事?”秦枫淡淡地说道,眼神中升起一丝警惕。
陆芝茵靠着木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道:“你一个秀才怎么懂这么多航海的事?还会打仗。”
这个问题秦枫早就思索好答案了,道:“谁说秀才不能懂这些事?徐渭叔祖不也是个秀才,他懂得可比我还多。”
“姐夫,那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陆芝茵摆出一副八卦脸微微笑着问道。
秦枫点了点头,道:“为什么不喜欢?比我之前的生活好多了。”
陆芝茵笑道:“我也很喜欢,尤其是现在,无忧无虑的航行在海上,我觉得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每当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正说话间,秦枫不经意间看到眼前两股黑影飘过,猛地向身后的手下示意道:“你看那里,是不是目标?”
古代没有无线电,在海上航行的船队主要是靠肉眼可见的东西联络的,白天靠旗语,晚上靠灯语。
灯语是把双刃剑,既方便了队友之间的联系,也方便了海盗发现自己。秦枫就是先发现了不远处的两点火光,这次看见这个大黑影的。
陆芝茵一听到秦枫的喊话,立即站了起来,双目一凝,聚焦在了不远处的两处黑影上,略带一丝兴奋地笑道:“姐夫,你说的不错,那里确实有两艘船。”
“问题是那两艘船是不是周家的船?”秦枫脸带疑惑地问道,这个问题很难确认,总不能跑过去问问人家吧?
陆芝茵见手里的长剑抽出来,神色一凛,道:“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贼不走空趟,我们先抢了再说,就算不是周家的,也够我们这次航行的成本了。”
随即,扯着嗓子清喝一声,道:“备战!”
果然不改海盗的本性啊。
秦枫同意了陆芝茵的意见,他现在的实力还很小,经不起这种无功而返的消耗,他现在还处于资本积累阶段,而这个阶段往往是血淋淋的,他也不能免俗。
没办法,等哥们儿发财了再装逼再为大明做贡献吧。
于是,秦枫也装模做样的抽出自己腰间的雁翎刀,高声喊道:“擂鼓!备战!”
随后,船上的战鼓“咚、咚、咚”地响动起来,众海盗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上下向打了鸡血一样,纷纷高举着武器,大声喊叫着。
他们的嗜血本性,在这一瞬间完全被激发了出来,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生活。
在秦枫的指挥之下,那两艘蜈蚣船马力全开,迅速地接近敌人。不久之后,敌人也发现了向他们快速移动的蜈蚣船。
那两艘福船确实是周家的大船,领头的是周怀仁的一名亲信,名字叫做周元庆,是周家的高级家丁。
周元庆见两艘大船正在乘风破浪,快速地向他们驶来,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抽出腰刀来,扯着嗓子大喊道:“有海贼!鸣战鼓,迎敌!”
福船上的战鼓也“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此时的周元庆心里也是哔了狗了,在他的认识里,这一带应该是没有海盗的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两船海盗?
他所驾驶的是福船,福船用做战斗时满员可以载一百多名士兵,但是他驾驶的福船是贸易用的,船上的士兵肯定没有那么多,也就几十名。
因为,如果载的人多了,就必须在船上多腾出一些空间来装淡水和食物,这样就会影响福船的载货量,不划算。
周元庆还没有看清来船的模样,就已经听见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声伴随着点点火光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