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福船可容纳士兵百余人,舰首安放当时最先进的红夷大炮一门,另外两侧还有六门千斤佛郎机,可以说是海上移动要塞。
正因为它的船坚炮利,秦枫和陆芝菡才将它选为旗舰,带着精锐士兵守在上面,航行在队伍的最前面。
天亮时分,秦枫陆芝茵二人带着船队来到了南澳海域附近。
“有敌情!”站在瞭望塔上面的瞭望手一指前面破浪而来的敌舰,大声地呼喊着。
秦枫还没有千里筒这样的装备,只能用手遮住太阳望向向自己这边飞奔而来的敌舰,目测了一下距离,喊道:“传令!迎敌!”
“是,姑爷!”站在秦枫身边贴身保护的孙大雷大声地喊道,然后向旁边的鼓手挥了一下手,那名鼓手就奋力敲响了战鼓。
“咚,咚,咚。”地鼓声震人心魄,将人体内的那种紧张感和嗜血的激情全都激发了出来。
船上的兵丁听到战鼓声之后,全都拿着武器,跑向甲板,准备与来敌做殊死搏斗。
瞭望台上的士兵也通过旗语向旗舰周围的船只传达了作战的命令。
一时间,秦枫所率领的几条船只纷纷散开,摆好战斗队形,准备迎战敌军。
杨彦以一艘改装过的开浪船为坐船,开浪船又称为鸟船,也是明代常见的船只类型之一。
鸟船的特点的就是小而灵活,船长只有十米,宽两米半,两侧各有一只橹,机动性很好,因此被称为鸟船。
这年头,海盗的光景不是很好过,因此陈德玉手下的战舰基本上都是这种小而灵活的战舰。
这种战舰对上高大如城的福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迅速接近敌人,利用自身的机动性游走打击,不利于远战。
因此,杨彦抬眼望了望北面海域驶来的援军,见只有两艘福船和四艘苍山船,不禁大喜过望,果断地下达命令,道:“快!迅速接近敌舰。福船高大,火力凶猛,然而行动颇为不便,我们只需要接近它,然后用火攻就可以将它击败。”
不得不说,杨彦还是很有战斗素养的,他所制定的方略确实是这个年代小船对付大船的最佳方略。
海盗的先锋军在杨彦的指挥之下迅速地向秦枫所在的大福船靠拢上去,并向跟在他们身后的陈德玉的大军发出了信号,邀请他们一起来围攻大福船。
杨彦知道,那艘大福船一定是秦枫和陆芝菡的坐船,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了那艘船,基本上就等于打退了援军,一想到可以报仇,他的内心就无比激动,感觉一腔热血就要破体而出似的,红着眼,高声大叫道:“那艘大福船一定是他们的大将舰,只要拿下它,我们就赢了,到时候弟兄们可以尽情地上岛上喝酒吃肉玩女人!”
“好!好!”在此鏖战了这么长时间的众海盗一听到胜利的福音,浑身的汗毛都要充起血来,说实话,他们也很久没有开荤了,喝酒吃肉倒是其次,一想到岛上的女人,哪怕是四十多岁的大妈,他们的眼睛里也会放射出难以掩饰的贪婪目光。
贪婪胜过了他们对高大如城的大福船的恐惧,因此每个人都奋力的操作着船只向对方冲去。
秦枫站在船头,目测着敌人与自己的距离,当敌军距离自己只有二里地时——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红夷大炮的射程,果断地对负责舰首炮的孙二雷喝道:“放炮!”
“放!”孙二雷一挥令旗,大吼了一嗓子,一名明军士兵点燃了红夷大炮的引信,过了片刻,只听得“轰”地一声,这门大炮发出了山崩一般的怒吼。
一枚巨大的铅弹激射而出,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重重地砸向疾驰而来的海盗船。
只不过,运气不是太好,没有砸中,大铅弹落到了一艘海盗船的旁边,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这艘海盗船上的众位海盗全都吓的后背一紧,一层层冷汗顺着后背就流了下来,与现在的气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快!迅速接近敌舰,他们的大炮只利于远攻,不利于近战!快!”了解明军装备的杨彦果断的下达着命令。
众位海盗对刚才的那一幕仍然是心有余悸,为了不使自己成为明军巨炮下的冤魂,纷纷用尽全力划着船向秦枫所在的大福船靠拢。
秦枫目光如炬,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立刻对孙二雷吼道:“快!抓紧时间,再来一炮!”
“是,姑爷!”孙二雷抱了一拳,大声吼道。随即指挥自己手下的士兵调整炮位,重新开炮。
由于这门红夷大炮是装着滑轮的,因此它在开炮的那一瞬间,炮身向后一撤,卸去了后座力。
明军的士兵还算是训练有素,几个人上去迅速地将炮身推到原位,一人大喊道:“装弹!”
另一名士兵就将炮弹从炮管里面塞进去,用杆捣实,然后点燃了引信。
“轰”地一声,红夷大炮又向前面的敌军发出了他的怒吼,这一炮运气很好,炮弹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咚”地一声,砸到了一艘正在向自己这边快速航行的鸟船上。
那艘鸟船的甲板被砸了一个大窟窿,有两名海盗被跳弹砸伤,一名海盗被力道不减的跳弹砸中了脚,瞬间骨折。
不过,那艘鸟船的主体结构并没有受损,船长气得哇哇大叫,道:“给我使劲儿划,冲上去,弄死他们!”
秦枫站在船头,目测了一下距离,知道以现在的距离还有对方的行驶速度来看,自己这边的红夷大炮根本开不了第二炮,于是虎着脸,大声地命令道:“全都有,右满舵!”
“是,姑爷!”孙二雷一边向自己所在的大将舰下达了命令,一遍命令旗语兵将这个命令传达给其他的舰队。
秦枫所率领的船队里的所有的船只在受到命令之后,全都奋力地将方向向右打死,整个船队直直地横在了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