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咸阳宫之中,风灯摇曳,灯火通明,宫女内侍全部都被韩谈清退,整个咸阳宫除了胡亥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丝毫响声。
安静
这是此刻的唯一
胡亥喜欢黑夜,因为他觉得寂静的黑夜,天地一色,这与他的心境相吻合。
而且思考一个国家的未来,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此刻的咸阳宫正是这样的一个环境。
“陛下,各郡之中精通秦法的精干文吏已经悉数到达咸阳,正在与左相等人商议修法方案”
当天明之后,韩谈走进咸阳宫大殿,对着一夜未眠,依旧精气神十足的胡亥,道。
胡亥抬起头,朝着韩谈,道:“韩谈,最近一段时间,大秦商社与大秦皇家快运,具体情况如何”
胡亥清楚,自己的身份今非昔比,伴随着战争的不断胜利,他在大秦帝国朝野上下的威望不断加深。
现在的他,已经不能任由性子胡来,他是大秦帝国的皇帝,绝对不能在明面上与大秦商社沾上关系。
有道是看破不说破,有些事可以私下来干,但是一旦明朗化,将会造成恶性竞争。
甚至于让大秦帝国的百姓认为自己的是在与民争利,这样的形象不好,根本不利于胡亥。
“禀陛下,由于战争的原因,大秦商社与大秦皇家快运有极大地影响,但是在帝国之中,自给自足不是问题”
韩谈最近没有在插手大秦商社与大秦皇家快运的事,故而,他对于这些了解也不是太多。
见到胡亥询问,只是说了一些自己的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因为不了解,他说的只是些皮毛。
“呼“
长出了一口气,胡亥思考了一会儿,对着韩谈点了点头,吩咐,道:“中车府令,传朕命令,令铁剑死士隐藏于人群之中。”
“同时将周勃找来,在宫中挑选三名内侍,让皇后与太子着平常人家的服饰,跟随朕出宫”
“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与皇后”韩谈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对着胡亥劝谏,道。
“朕露面极少,皇后与太子更是从未出宫,国人百姓对于她们母子并不了解”
“而且若是一国之君,以及一国储君连自己的帝国都不了解,何谈治国”
“是”
韩谈被胡亥说服了,他不得不承认,胡亥所言极是。
在始皇之前,大秦帝国之所以代有明君,就是因为当世的环境决定的。
不管是秦孝公,还是秦惠文王,甚至于秦武王,秦昭襄王,秦庄襄王,乃是始皇帝。
他们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不是见识了战争的残酷,就是幼年为质子,受人白眼
他们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激发了他们向上的决心,也明白这是一个什么世道。
清楚地认识到大秦帝国在中原之上的处境,所以,诸王才会励精图治,一心想要大秦东出。
结果生长的在深宫妇人之手的胡亥,就是最大的反例,若不是在关键时刻崛起,现在的中原都没有了大秦帝国什么事。
一刻钟之后,当胡亥换好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上将军王贲一身便服走来。
“臣见过陛下”
瞥了一眼王贲,胡亥悠悠一笑,道:“朕本欲出宫,上将军此刻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见到王贲一身便装,胡亥就清楚,一定是韩谈不放心自己等人的安全,将消息告诉了王贲。
心中念头闪烁,胡亥也没有怪韩谈自作主张,他心里清楚,韩谈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毕竟这一次出行的不仅是胡亥还有太子嬴治,皇后王洛洁,一旦三人遇难,大秦帝国皇室将会被一网打尽。
“中车府令派人送来书信,言陛下欲带太子与皇后出宫,他担心陛下安危”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要说的太透彻大家也能够明白。
王贲这一番话,不仅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更是将韩谈的行为解释了一下,以免胡亥问罪。
“嗯“
点了点头,胡亥对着王贲笑了笑,道:“这本只是朕的一时想法,并没有打算劳烦上将军”
“如今大秦帝国之中,最为忙碌的就属于上将军了,国事已经是操劳,朕这点个人之事,再烦劳将军“
虽然,胡亥与王贲的关系很近,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一次王贲的夫人诞下子嗣。
王贲一直在前线,本心里就是十分的愧疚,在这个时候,胡亥不愿意剥夺王贲的时间。
“陛下之事无小事”
王贲并不认同胡亥的话,他心里清楚,如今的胡亥的安危关系到大秦帝国的生死存亡。
而且这一次,胡亥又是带着太子嬴治,皇后王洛洁,一旦出事,大秦帝国将会在瞬间大乱。
“帝国安危身负与一肩之上,臣作为大秦帝国上将军,自然是当守护陛下为主责”
见到王贲反驳,胡亥笑了笑,道:“上将军,夫人诞下子嗣,不知可有名”
“禀陛下,幼子尚无名,只有一个乳名”说到这里,王贲微微一笑,道:“还请陛下赐名”
让胡亥赐名,这只是王贲临时起意,毕竟这个时候,胡亥提及这一点,他就应该有所表示。
闻言,胡亥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王贲竟然有这样的意思。他刚才只是一句客套话,毕竟王贲有了后人,他作为皇帝不能不表示。
看着王贲脸上的期待的表情,胡亥沉默了片刻,道:“不如,就叫做河图如何”
“这大秦帝国的万里江山,便是一副名山大川图,就让令公子一如上将军,为治儿守护这一片江山”
胡亥虽然是灵机一动,但是这一番话中包含了他的夙愿,他清楚,自己会老的。
而大秦帝国将来必然会交给嬴治,而王贲之子,作为守护者,也是应有之义。
“臣替幼子拜谢陛下”王贲心头大喜,对着胡亥深深一躬,道。
“上将军,你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如此拘束”
“更何况,当年你见父皇,也没有如此拘束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