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诸国因为西楚而诞生,也必然是伴随着西楚的兴衰而沉浮,这一点,无人能够改变。
毕竟西楚霸王项羽的强势,以及如今西楚坐拥天下最富饶的土地,自然是兵精粮足。
整个天下也没有任何一国可以比拟,就算是如今如日中天,隐约有恢复始皇之时盛况的大秦帝国也是不如。
……
特别是在场的众人,以范增与赵炎为首,都是这个天下数一数二的智者,对于这一点看的极为透彻。
……
“军师所言不虚,山东诸国根在西楚。”赵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然而,山东诸国非九江一国!”
“特别是辽东王刘季,在这之前,辽东之强,天下皆知。”
说到这里,赵炎望着亚父范增,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辽东王刘季之前势如破竹,意图席卷赵地,却被秦楚击破,引来了韩信出走。”
“可以说,辽东的衰败,直接事端便在与秦楚的这一大战:以至于赵国成仇以及韩信率领大军出走,以至于让辽东王刘季元气大伤。”
“这一战之后,辽东国十万精锐大军连同名将韩信,悉数尽去。”
“此后,大秦帝国以及西楚更是划分三郡之地,一举将辽东王刘季逼回了苦寒之地辽东三郡,从此国势一落千丈。”
“这一战战,乃辽东国衰败之枢纽。”说到这里,赵炎沉重地叹息一声,对着范增叹息,道:“在下之虑,在于辽东能否丢开这个大仇,真正与西楚和解。”
赵炎心里清楚,只有整个山东诸国联合起来,一个国家都没有缺少,如此一来,整个中原大地之上,才有可能形成联合伐秦的可能。
毕竟在这个时候,山东诸国蠢蠢欲动,秦帝胡亥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正因为如此,山东诸国若是不能彻底的联合在一起,必然会有这样那样的危险。
甚至于被秦帝胡亥各个击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
赵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同时一旁的范增听完之后,也感觉到了极大的担忧。他清楚,这一次的合纵伐秦,辽东王刘季是重中之重。
一想到这里,亚父范增一时间也有些兴趣不够高,毕竟在他的想法之中,这一次的出使必将会是手到擒来。
这个时候,一直在认真倾听的项庄,突然间急迫的开口,道:“这就是说,若是西楚与辽东能和解,这一次的合纵伐秦才能成功?”
范增点点头:“就是如此,西楚与辽东之仇,根深蒂固,这一点却是难也。”
虽然话是如此说,但是范增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担忧,因为他心里清楚,在大势之下,辽东王刘季只有低头。
毕竟若是这一次合纵伐秦失败,失去了西楚这对抗大秦帝国的中流砥柱,光是一个辽东国,在秦军铁骑之下,只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里,范增也不在担忧,因为他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等到其他诸国答应会盟,到时候就算是辽东王不愿意也无法。
……
“隆隆……”
一念至此,范增正要说话,突然之间大厅门外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只听声音,便清楚这是极为精锐的骑士。
马蹄声传来,在驿馆门前停下,这让众人不禁一怔,毕竟大家都清楚这驿馆虽非官署,可也是国家重地。
一般的等闲斥候是不能直接驰马直入的,除非是发生了大事,而且这件事与驿馆之中住的人关系极大。
一时间,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赵炎,甚至于项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
察觉到大厅之中众人的变化,赵炎作为是东道主,立即站起疾步而出,他清楚自己必须要弄清楚发生了何事。
唯有如此,才能对范增等人有一个答复。
赵炎走出去,武涉目光一闪,对着范增,道:“亚父,这是……”
范增摆了摆手,对着武涉摇头,道:“稍安勿躁,九江王不会如此不智,王上的怒火,一般人承受不住。”
范增心里清楚,这个事故的西楚霸王项羽正处于巅峰之时,九江王英布虽然厉害,但是相比于项羽大有不如。
这样的局势,他相信九江王英布必然是看在眼中,故而,在这个时候,范增稳如泰山,根本没有丝毫的担忧。
……
片刻之后,赵炎去而复返,大步进来向范增拱手,道:“我王书令,即刻召见楚军师一行。”
这一番话落下,整个大厅之中一片肃然。作为使节,晋见一国之君自然是越早越好,从这一方面来讲,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但是,九江王英布在这个时候,突然召见,太过于出乎预料。
毕竟范增一行人到达九江国都六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自古以来,极少有半夜召见臣子的。
更别说是外国使臣,这更是从未有过。
但是,这无疑验证了范增心头的猜想,山东诸国合纵伐秦的第一个关口便赫然矗立在他的面前。
只要说服九江王英布,一切都将变得越来越容易,这一点众人一清二楚。
在场的各人都是清楚这一次合纵有多重要,都想要一力促成合纵的人,顿时都感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
在这个时候,范增肃然站起,深深的看了一眼众人,向众人拱手环礼一周,看看赵炎,便欲举步。
范增清楚,九江王英布的这个邀请,他根本拒绝不了,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面一切。
“且慢!”一直安分守己的武涉,在这个时候,突然破天荒大喝一声,直接离座起身,高举铜爵,对着范增,道。
“来,我等为亚父壮行,一干此爵!”说罢,武涉一饮而尽。
“干——!”
这个时候,谁都清楚,这一次九江王英布邀请的人是亚父范增,武涉自然是不能跟随。
这个时候,范增已经缓过神来,随及对着众人朗声笑,道:“诸位继续痛饮,静候佳音便是。项庄,和老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