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火烧雒阳、挖开皇陵盗取陪葬珍奇的事情已经在关东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在关中,董卓却是下令封锁了消息,函谷关和潼关、武关等几个通往关中的重要关口都不许进也不许出。
刘成相信这个消息会随着乔羽这个人传遍整个朝堂、也很快传遍整个关中。
五月十五,大朝日。
刘成早早的来到了皇宫门外,不过很多朝臣们都比他要早,这些朝臣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怒骂董卓逆丧尽天良、猪狗不如,一个个叫嚷着待会上了朝堂要声讨董卓。
刘成的出现让朝臣们安静下来,新任司徒王允疾步走过来作揖到地,哭诉道“将军呐,老夫等人听说那董卓在雒阳放火烧成,还命人挖开皇陵盗取陪葬品,这实在是丧尽天良啊,他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难道将军就不管管”
刘成把王允扶起来叹道“王司徒,你觉得本将军要怎么管”
王允左右看了看,把刘成拉到一边低声道“当然是调集兵马杀之”说完还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刘成脸色变了几变,扭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低声呵斥道“王司徒,你不要命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等机密之事记住,你什么也没说过,我什么也没听见”说完也不管王允什么反应,走了开去。
王允看着刘成的背影,不怒反喜,脸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整了整衣冠走回大臣堆里又开始满嘴喷粪。
没过一会儿,敲锣声远远的传过来,只见大街尽头一个小校走在最前面左手提着铜锣,右手拿着棒槌,一边敲锣一边走着大喊“丞相上朝,闲杂人等回避”
其身后是一左一右两列纵队的丞相府衙兵,他们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再后面是凶悍的西凉骑兵,一列一列的,一个个面带杀气,足足有三百余人。
董卓的车驾用八匹马拉着,车上装饰程度堪比御驾,再后面是一排排的西凉步兵,个个顶盔掼甲,手握腰刀。
大街上的官民百姓人等看见董卓的车驾到来,纷纷避让到一旁跪下,不敢大声喘气。
刘成手握刀柄站在宫门外看着由远及近的董卓车驾,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哼,出行车驾规格堪比天子仪仗,此僚早有不臣之心,如今只不过是身上裹了一层遮羞布而已”
刘成扭头一看,却是原京兆尹、现任议郎的盖勋,于是说道“盖大人,他身上有遮羞比总比没有要好,倘若这位董丞相扯下身上的遮羞布,向您这样的忠臣该如何自处呢”
盖勋没有出声了,但他的表情显示他的内心极不平静。
“丞相驾到”随着一声高喊,在皇宫门口等候的满朝文武们吓得纷纷下跪磕头迎接,若在从前,只有在天子驾临时他们才会下跪磕头,而如今董卓来了,他们也纷纷下跪,可见董卓有何等的威势。
董卓的车驾停了下来,在车驾旁边的吕布也勒马停下,他手执方天画戟从绝尘马马背上跳下来。
马车的车帘被一个侍女撩开,董卓那肥胖的身体从马车上走下向着皇宫门前走了过来,吕布拿着方天画戟紧紧跟在其后面,李肃和大量西凉步兵紧随其后。
“哈哈哈想不到诸位大人来得这么早,呃刘将军,你不是在雒阳率军御敌吗怎么突然率军撤离雒阳,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突然撤离,差点就让奉先、李傕和郭汜大军被关东诸侯联军困在雒阳”
面对董卓的大声斥责和质问,刘成淡然一笑,他不相信董卓现在才知道他已经率军从雒阳撤出来了,只怕他率军渡河进入陕地的时候董卓就知道了。
刘成走向董卓,董卓和吕布都颇为紧张,董卓对刘成的武艺很是忌惮,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让自己露出忌惮刘成的神色。
刘成看了看上前护在董卓身侧的吕布,他停了下来,对董卓反问道“董丞相,你率军撤离虎牢关,任由关东诸侯联军杀进来,你怎么事先不给本将军打个招呼呢若是本将军迟了一步就会被关东联军堵在雒阳出不来,你这用心也太险恶了吧如今你竟然倒打一耙,这么做似乎不太厚道吧”
董卓冷哼一声道“哼,刘成,你霸占河东擅自任命官员也就算了,本相不与你计较,准了你的任免,念在你和部将们征剿白波军有功,本相还给你的部将们升官,如今你又派兵要霸占并州,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
刘成笑道“董丞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自从关东诸侯联军起兵造反诸侯,并州各郡既不表态效忠朝廷,也不参加诸侯会盟,这明显就是一群小人、墙头草嘛,本将军只不过是派人过去让他们明白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还是当今皇帝的天下。再说了,北军是朝廷的兵马,本将军有天子符节,可代天征伐不臣,本将军这么做有何过错恰恰相反,本将军这是在维护朝廷威信,是在给你董卓遮面子你看你董卓自主政以来弄得天怒人员、各地叛乱频繁发生、天灾人祸数不胜数,你难道认为这不是你的错吗”
“你你这是在指责本相吗”董卓指着刘成大怒道。
刘成道“是又如何别人害怕你董卓,害怕遭到你的毒手,我刘成不怕你是丞相,身居高位却不能承担责任,你若有本事你就把这天下治理好啊,让四海臣服、让番邦来朝、让百姓们富足安康、路不拾遗,让鸡鸣狗盗之辈绝迹,让天下人都称赞你功盖寰宇、流芳百世,如此方能显出你的本事难道你只能在朝堂之上拔剑吓唬吓唬人只会派人把百姓们抓来冒充俘虏砍头威慑众臣给自己壮胆”
刘成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如同在董卓的心头宰割,董卓额头上青筋暴起,鼻子都快气歪了,控住不住情绪大吼“刘成小儿,你要跟本相翻脸吗”
“我是在教你做人”刘成说完指着旁边跪了一地的大臣,说道“看看这些人,他们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待你如同待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你发神经乱杀人不小心把他们给杀了,他们对你早就恨之入骨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会把你扒皮抽经、千刀万剐”
“这次关东诸侯们造反,我请问你董丞相在跟诸侯们打了几仗胜负如何华雄的确是西凉第一猛将,斩杀了关东诸侯们的好几员大将,杀得诸侯们都怕了,但他还是被联军斩杀”
“吕奉先,看似勇猛无敌,可联军一哄而上,他就抓瞎了,刚刚杀了几个联军大将颇有威势,可转眼之间就落荒而逃;而你董丞相连虎牢关都没有出去。诸侯们造反,你不但不举兵讨伐,反而被杀得龟缩在虎牢关,最后还主动放弃虎牢关撤往长安,你打什么仗你有何功劳”
董卓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时宫门打开了,几个太监走出来,其中一个高声道“众臣上朝觐见皇帝”
董卓正愁没有台阶下,对刘成哼了一声,甩袖大步向宫门走去。刘成脸上浮现出冷笑,握着腰刀跟在董卓后面走进了宫门,其他大臣等这二人走进去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排成两队依次而入。
毫无意外,在朝会上,当刘辨听说雒阳被大火烧成了灰烬,皇陵也被挖开盗窃一空,历代先帝遗骸暴露荒野时,放声痛哭起来。
朝臣们总算有点身为人臣的觉悟,想起这大汉数百年的荣耀和辉煌,又想起历代先皇是何等的尊崇,死后竟然遭到如此对待,何其心寒。
司徒王允嚎哭“想我大汉天朝昔日何等威风,漠北南疆、西域东海莫不臣服,如今却落得竟然连先帝后妃的陵寝都无法保护,呜呼哀哉”
群臣被王允这么一哭,顿时都忍不住伤心,一个个抱头痛哭,整个朝堂上哭声一片。
董卓颇为尴尬,就算他平日里跋扈惯了,动辄拔剑杀人,可今日他自知理亏,罕见的没有动怒,站在那里微闭着眼睛任由这些朝臣们哭泣。
刘成一动不动,既不出声劝阻朝臣们,也不劝慰皇帝。
众臣哭了一阵,盖勋忍不住跳出来指着董卓大骂“董贼,你下令火烧雒阳、挖掘皇陵盗取陪葬品,自三皇五帝有史载以来,从未有如此如你这般丧心病狂之人,你是大汉之臣、是大汉之民,生长在大汉的土地上,吃大汉的粮食长大,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董卓大怒,怒视盖勋道“大胆盖勋,你好几次顶撞本相,本相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本相可以一直容忍你在本相面前胡乱诬陷指责本相问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本相下令火烧雒阳,又是哪只眼睛看见本相让人挖掘皇陵盗取陪葬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