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朝日,勤奋一点的东汉皇帝每天都会在嘉德殿接见大臣、处理政务,但因御殿的时间不同又分为早朝和午朝,这与皇帝的勤勉有关,如果是午朝,宫中一般都会提前通知,如不通知,那就照常上早朝,反正上朝觐见皇帝汇报军政要务的大臣们基本上都在皇城内办公,距离皇帝办公的嘉德殿并不远,不管是早朝还是午朝,官员们除了休沐日(相当于星期六、星期天,每五天休息一天)放假之外,平日里不管刮风下雨,都必须得点卯上班,不管皇帝是否临朝,官员照样得处理公务,是早朝还是午朝,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有时皇帝临幸妃子累了,早上起不来,一道旨意下去改午朝或者不上朝了,外面苦巴巴等了很久的大臣们只得返回衙门办公。
现在刘辨年幼,不具备单独接见大臣和处理军政要务的能力,何太后临朝称制,她自然是没有妃子可以临幸的,因此自从她临朝称制以来,除了特殊情况之外,几乎每次都是早朝,不过她并不是每天都临朝,而是五天一次,昨天是休沐日,而今天就是朝会日。
进入深秋之后,天气转凉,早上外面的地面都结了霜,清晨时分,白色的雾气在宫殿之间萦绕,久久不散。
作为皇帝,刘辨早早就被太监叫醒并洗漱之后来到嘉德殿跪坐在丹陛之上,大臣们也早早都到了,大家都在等待何太后的到来,刘辨和很多大臣都等得瞌睡连连,正好趁此机会睡个回笼觉。
嘉德殿后面休息室,何太后在胡床上跪坐,面前小几上放着小炭炉、,炭炉上的茶壶内茶水烧开了,一个宫女端起茶壶在几个小碗内慢慢倒上茶水。
何太后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闭上眼睛陶醉了一番,再睁开眼睛时问道:“赵祐,董卓来了吗?”
赵祐左手挽着拂尘躬身道:“回太后,董卓还未到!”
何太后眼睛眯起来,又问:“刘成到了没有?”
“刚刚到,是穿着朝服来的!”
何太后皱眉道:“既然是穿朝服来的,那就说明事态已经平息下来,他为何不来禀报或派人来禀报?”
赵祐躬身道:“太后,老奴以为赵将军不来禀报正说明势态已经在控制之下,无需禀报,倘若来报,必然是无法控制局面了,太后应该放心!”
何太后点了点头,吩咐道:“派人去盯着,若董卓来了立即前来禀报!”
“诺!”
嘉德殿上外,一个身材高大肥硕的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此人正是董卓,他大笑着跨进殿内用那粗喉咙喊道:“咱家来迟了,昨夜咱家连御七女,身子着实乏了,贪睡了一会儿,让诸位久等,对不住,对不住啊!”
一些忠正耿直的大臣瞟了董卓一眼,个个嘴里发出“嗤嗤”的不耻、不屑、冷笑之声,但也有一些认为董卓大势已成的朝臣们纷纷阿谀献媚,夸赞司空董大人好本事,竟然一夜可以连御七女,常人所不及也,还向他请教御女之道。
卢植有些听不下去了,张口怒斥道:“朝堂之上谈此等污秽之事,成何体统?尔等与那等市井匹夫有何不同?”
向董卓献媚的朝臣们闻言纷纷讪笑着退回原位跪坐,不再出声。
董卓看着卢植冷笑一声,走到袁隗旁边跪坐,凑过去低声道:“袁大人,想必昨夜发生之事你已知晓,帮咱家保住李肃的性命,咱家保袁术出任后将军!”
袁隗低声怒道:“你答应保举公路出任后将军是早就答应的事,现在却又以此来做交换条件,你以为我袁隗是老糊涂了吗?”
董卓笑道:“袁太傅,求情对于你袁家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李肃乃我麾下大将,你以为太后会冒着跟我翻脸的危险杀了李肃吗?让你求情只不过是给太后一个台阶下而已!而通过这件事情还可以让你袁家在朝野上下再次提升影响力,何乐而不为呢?”
袁隗没有再说话,董卓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心中却是放心下来。
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太后驾到,群臣跪拜!”
群臣纷纷面向丹陛方向下拜,起身高呼:“臣等恭迎太后!”
何太后缓缓走上丹陛,在刘辨侧后方跪坐,向下面抬了抬手:“免礼,平身!”
“谢太后!”大臣们再次恢复原状跪坐好。
何太后瞟了董卓一眼,目光随即在刘成和其他一杆大臣们身上扫过,出声道:“昨夜之事想必诸位卿家已经收到了消息,右将军刘成,你来跟诸位卿家说说情况吧!”
“诺!”刘成答应,起身来到大殿中间抱拳道:“昨夜深夜时分,司空董卓麾下骑都尉李肃带兵与执金吾丁原麾下武猛从事张杨率军在东南乱葬岗对峙,臣奉太后圣谕率军前往平息纷乱。臣率军赶到时,李肃与张杨正在厮杀,张杨受伤,左耳被李肃用兵器消掉,臣拿出圣旨道出来意,命各自副将率军各自撤回,但李肃不遵旨意,违抗圣命,臣只好将其拿下,出兵将其麾下兵将全部缴械,目前李肃部兵马已被北军押回营地看守,张杨的并州军已被副将带回,张杨、李肃二人被臣带兵押送天牢等待处置,事情就是这样,臣禀报完毕!”说完退回原位跪坐。
“哀家早就说过,城内经过几次兵变已经是残破不堪,任何军队都不可再私自出动厮杀,这张杨和李肃好大的胆子,哀家说过的话不管用吗?”
何太后勃然大怒,指着董卓喝道:“董卓,哀家说着话时丁原还没来雒阳,你却是知道的,你当初是如何保证的?你到底是得了健忘症还是说话当放屁一样?你若约束不了麾下兵将就不要管了,把他们就地解散就是,今你麾下大将私自出动军队在城内与其他军队对峙厮杀,你是否难辞其咎?”
董卓脸色很有些难看,被一个女人这般指着辱骂,尽管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他心里也是很是不爽,他也是稍稍有些后悔,昨日他听说丁原暗中他那些被抓的西凉兵给杀了,他当时就忘记了与朝廷达成的协议,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