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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杆银枪

    “报……将军,曹操后军已撤至下邳十五里外平原下寨。”

    很快,位于斜坡之上驻军的吴宪便得到了汇报。

    “传令,于斜坡之上扎营,留一曲哨兵,哨骑朝外摊开十里,遇曹军哨骑射杀之。”

    “喏。”

    “此外,且禀报主公,吾军已救下邳,曹操以曹纯所部数千精骑断后,屯驻司吾的张绣所部西凉铁骑,尚未撤往下邳以西,与曹操所部兵马汇合。”

    吴宪眯着眼,他大老远从吴郡赶往淮水以北,沿途并未攻城拔寨,他这中郎将之职,已经在肩上担了一年有余,与他同一批被刘奇提拔的武将,如今都已是一方都督了。

    同一时间,在司吾所在的平原之上,两支骑军,不期而遇。

    “吁”太史慈抬枪压住前阵,隔着两百步外将三千精骑停下。

    他麾下此番沿途北上,其中征用了不少徐州的战马,这里临近北边,商贾居多,马贩亦是常见,威逼利诱之下,倒也有些良马。

    至于军士,则是从淮南营中挑选善骑之士补充。

    反观对面,浩浩荡荡的一片穿着袄甲的军士,头上的头盔上亦是有着毛绒帽毡。

    那迎风招展的将旗上,赫然绣着一个“张”字,为首一将,满脸冷峻,身长足有八尺有余,他手中拎着一杆银枪,此刻目光亦是停留在太史慈脸上。

    “驾”太史慈策马出阵,马匹踱步于阵前,他目光冷冽地看了一眼对面,猛地举起长枪,枪尖朝前一指,“汝便是那西凉军张绣?”

    “正是,汝便是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张绣策马出阵,身后,一将手持长矛踱步于骑军之前,为其掠阵。

    “张绣,汝乃刘表之将,与那曹操不共戴天之仇,为何降他?”太史慈朗声喝问道。

    张绣面不改色,“司空乃当朝天子近臣,南征北战,只为匡扶大汉江山,却不似尔等乱臣贼子,各自为战,为祸天下百姓,吾张绣世代为将,自当为汉室而战。”

    “好一个为汉室而战,世人皆知,天子为曹操所挟,张绣,汝自诩为忠臣良将,何不投靠吾主,与吾径直杀向下邳城外曹操大营,建功立业?”

    “吴侯刘奇,改昔日始皇之政,重修秣陵龙脉,是为何故?莫不是与那袁公路一般,有自立之心?”

    太史慈仰天大笑,“哈哈哈……殊不知吾家主公乃汉室宗亲,食邑为江东,则于江东修天子行宫,是为匡扶汉室江山,那曹孟德,不过外姓之人,又有何等何能,挟持天子与文武百官?”

    “多说无益,太史慈,可敢一战?”张绣亦是扬枪。

    “有何不敢。”

    “走。”张绣当即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朝着太史慈杀来。

    “来。”太史慈挺枪出阵,右臂持枪,整个身子匍匐于马背上,脚下战马四蹄飞扬,不多时,便来到一百步外的战场中央。

    “铛”两杆银枪在空中交击一处,两将对视一眼,擦身而过。

    “铛”第二合,太史慈枪尖刺中张绣枪杆,却被其双臂猛地一撑,靠着枪杆的弹性击退,反手一枪,则是被太史慈侧身躲过。

    三十合,两人竟是战得旗鼓相当。

    “吾家将军,早年便已是北地枪王,未曾想,这东吴上将太史慈,果真不负其名,勇不可当。”立于张绣军阵之后的战将,看着对面一人双马的骁骑营,他身后的西凉铁骑足有五千之众,但若是两军拼杀,却不见得能够讨得了好。

    “铛铛铛”两马交错,两人在阵中竟然就在战马上互攻颤抖,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过五十合。

    “唰”一枪刺出,被太史慈挡下之后,张绣突然双目一凝,手腕一晃,高速甩动的枪头,在空中化作刺耳的尖啸,似乎有着万千鸟雀清鸣,那枪尖的一道寒光,突然从太史慈眼前消失,无声无息,枪杆带着银色的寒星,已经出现在太史慈的身前。

    “铛”一杆长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枪尖之下。

    “吁……”太史慈连人带马被击退了一步,下一刻,一杆长枪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他双手猛地擎枪。

    “铛”一声巨响,他座下的战马,四蹄弯曲,竟是被这一枪的重力直接压垮。

    “嘶……”太史慈额头上出现大量冷汗,他死死地盯着压向自己鼻尖的枪头,双臂之上,青筋已经暴起,他的气力,在这种情况之下,已经无力反抗,刚才那一枪,的确是太过诡异。

    “喝”只是,他座下的青骓霜龙马却是极通灵性,竟是猛地挣扎着站起身来。

    同一时间,太史慈双手猛地爆发出一股巨力,将压在自己头顶的枪杆挡开,一枪直刺张绣胸膛。

    “铛”却被张绣横枪一挡,两人再次拆开,各自用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交错之际,双枪再次交击一处,策马转身,各自回到阵前数十步外。

    两人皆是满头大汗,有些气喘。

    “汝方才那一枪,便是百鸟朝凤吧。”太史慈突然开口道。

    “汝竟识得张某枪法?”张绣面色惊讶。

    “吴侯帐下,今日来了一员小将,昔日曾于常山拜于童渊老先生门下,习得此枪,不知,和将军可有瓜葛?”

    张绣面色一喜,“此将唤作何名?”

    “常山赵子龙。”

    张绣满脸苦思,最终摇了摇头,“想来,是吾离家师门下太久,此乃吾师新收之徒矣。”

    “张绣,汝可愿降?”太史慈突然开口喝道。

    “太史慈,汝与吾战近七十合,亦未能擒吾,焉敢让吾归降?”

    “如此,那汝吾便各回军阵,吾闻汝这西凉铁骑,乃天下精骑,可敢与吾会猎于这司吾之上?”

    “有何不敢。”

    两人各自勒马回阵,凝神看着对面浩瀚的军容。

    “胡车儿,汝领本部精骑,待会儿直插太史慈所部中军,太史慈自有本将军牵制,汝只需斩杀他麾下偏将,砍倒他那一面将旗即刻。”

    “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胡车儿咧嘴露出几分遗憾,原本,他还想会一会那太史子义。

    另一边,太史慈看了一眼身侧的张承,“仲嗣,吴卫汇报张绣军中有一骁将名为胡车儿,待会儿汝领所部骑军,莫要与其死战,可用手弩射之。”

    “喏。”张承朗声应下,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的军阵,“将军,吾军以三千精骑战西凉军五千之众,何不利用手弩之便。”

    “西凉精骑善骑射,吾军亦有应对之法,此战,汝且指挥中军,吾去会一会那张绣。”

    “喏。”张承捏紧长枪的掌心有些热汗涌出,这还是他头一次独领一军,以弱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