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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刘繇帐下

    夜里,扬州刺史刘繇率领众将回府,在府内设宴款待麾下文武。

    “奇儿,且上座。”眼见大病初愈的刘奇,他心情舒爽,拉着他,自己坐在主位,将其按在了左下的位置。

    在他下方,依次列坐,文有追随刘繇渡江北来的孙邵、是仪,以及以月旦评闻名于世的名士许邵。

    右侧则是一众战将,刘繇心腹张英、樊能,笮融、于麋、陈横、薛礼,太史慈不在。

    “今日得胜,全赖列位将军之功,繇敬诸位将军一杯。”刘繇率先起身。

    “谢主公。”众将齐齐起身,恭敬地双手拖着酒杯,一饮而尽。

    “其二,且谢几位先生运筹帷幄,妙计连珠。”刘繇再敬左边三位谋士。

    “谢主公。”三人也是笑着站起身来。

    “哈哈,畅快。”连饮两杯,刘繇已经满脸通红,他大手一挥,“传令,取酒百坛,赐予军中将士。”

    “喏。”

    “诸位且开怀畅饮,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多谢主公。”

    宴会,篝火,热闹,喧哗。

    谋士们略显矜持,刘繇麾下三位谋士,许邵,字子将,南下不过为躲避战乱,以他名士的身份,任意投靠一位诸侯,都可得到重用。

    是仪,字子羽,官至东吴尚书仆射,都亭侯,死前要求节葬。为躲避战乱主动追随刘繇南下入江东,为人刚正不阿,值得信任,如今是曲阿令。

    最后一人孙邵,字长绪,目前是刘繇的谋主,早年是北海太守孔融的功曹,追随刘繇南下之后,擢其为扬州别驾,坐在左下首第一位。

    右边几员战将,一字排开,张英、樊能都是刘繇旧部,久经战阵,实力不俗。

    笮融、薛礼,可文可武,早年都在徐州混迹,两人交好。

    至于陈横、于麋,皆是军中偏将。

    刘奇一一打量着众人,他在穿越之前,正好在研究东汉末年江东史册,根据记载,刘繇麾下这几人,能信任的占大多数,但能力和职位相符的,很少。

    谋士之中,是仪刺史之才,孙邵国之干才,许邵,不足为信。

    武将,除了太史子义,他没有一个看得上眼,更何况,其中有一个反骨仔。

    少歇,众人尽皆面红耳赤,行酒正酣。

    刘繇突然回眸看了一眼低头思忖的刘奇,“今日大胜,为父不胜酒力,奇儿,你且替为父敬诸文武一杯。”

    “喏。”刘奇起身,双手恭敬地端着酒杯,“今日拒敌,幸得诸位相助吾父,大败贼众,奇先干为敬。”

    当他仰头面不红气不喘地一口饮尽后,将酒杯倒扣示意。

    “好。”

    “少将军好酒量。”

    下面传来一阵喝彩声,刘奇回眸,却是这些个粗着嗓门的武将。

    刘奇落座,随后,刘繇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几位谋士。

    “诸位先生,今日虽胜,但袁公路已连取豫州汝南、沛国、陈国,扬州大半,现命麾下纪灵、乐就等将率军十万,攻打徐州,连破城池十余座,已取徐州广陵郡,目前和刘备相持于淮阴,若非他主力不在,我等今日,定难于取胜。”刘繇在接到朝廷任命后,便一直忌惮袁术的势力,现在袁术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诸侯的趋势,他的势力位居旁侧,就如同酣睡在卧虎一侧,袁术稍有动作,必定会颤颤兢兢。

    “袁公路,小人尔,公乃天子所授,扬州刺史,振武将军,扬州之主,袁术窃土谋国,乃乱臣之心,主公只须联络吴郡、会稽官吏豪族,聚扬州勇武之士,必可大破袁公路。”笮融一手抚须,一脸自信满满地开口答道。

    “子川先生所言甚是。”坐在他左侧的薛礼认真颔首,显然是比较赞同笮融所言。

    刘繇面色平静,目光却落向左侧数人。

    “倘若扬州尚在主公手中,笮将军当为上策。”是仪面色肃然,脸上全无表情。

    “哼,那某家倒要听听子羽先生高见。”笮融乃是豪族出身,常因见钱眼开,杀人掠宝而走,性情残暴,气量狭小,哪里听得这话。

    是仪轻蔑地看了一眼笮融,“当南下收复吴中诸县,击破逆贼严白虎所部,收复吴郡,练以精兵自图。”

    “哼,子羽先生所言差矣,今袁公路麾下张勋、桥蕤率军两万,驻守江岸,我军倘若擅自南下,必为袁军所趁,到时丢了曲阿基业,怕是悔之晚矣。”笮融立即便寻到了其中的缺陷,出言讥讽。

    “且如今吴郡太守陈瑀掌吴县、钱塘、富春之兵,所部兵马数千,又连白虎、石城二山盘踞的严白虎所部,兵有上万之众,若是我军不倾巢而出,怕是难以取胜,若是倾巢而出……”

    薛礼看了一眼是仪,“曲阿基业,将朝不保夕,沦入袁公路之手。”

    “如此,安于求守,怕不是我军良策。”是仪淡然答道。

    “子将先生,可有良策?”刘繇思忖片刻,目光落向一直轻摇羽扇的许邵。

    “在下愚钝,暂无良策。”许邵一脸苦笑,露出一副绞尽脑汁也寻求无果的模样。

    “哎”,刘繇叹了口气,“吾乃汉室宗亲,今圣上尚在敌手,吾不能保境安民,以图大汉中兴良机,尚且被袁公路此贼所困,当真苦矣。”

    堂下,一众文武尽皆沉默,此时谁敢出言,便会主动揽下退袁兵,伐严、陈之流的事宜,他们如何敢开口。

    “区区陈瑀,不过吴郡太守而已,也敢忤逆父亲,如此奸臣贼子,便是拥兵数千,也不足挂齿。”正在此时,一声轻笑将场中众人惊醒。

    齐刷刷地十几道目光同时落到上座左侧的刘奇身上。

    刘繇神情错愕,眼中似有惊喜,“奇儿,可有良策?”

    刘奇面对一众文武,脸上淡定自若,“父亲予我一营兵马,儿必当攻破吴县,擒拿陈瑀,再取那严白虎项上首级,献给父亲。”

    “对岸袁军未去,一营兵马,不可轻易调动。”刘繇眼中掠过几分失望之色,他虽然号称麾下有三万部曲,但实际上,经过几次大战,除却驻守诸县,此刻镇守江岸的兵马,不过两万之众,尚能和对岸袁军持平而已。

    哪里还有余力,南下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