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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绵竹关

    战后,白水关城关之上,杜畿快步行至周瑜身侧,“大都督,吾已星夜派遣十名军士沿旧路回返,此外,此战吾军阵亡一千四百余名旧部,大多是折损于方才与李严所部厮杀,但李严所部死伤惨重,当在三千人左右。”

    “吾军老卒还有多少人”

    “算上可战的轻伤者,当有两千人。”

    “留一千人,做本大都督亲军,其余打散编入白水军中,命他们任校尉、任军侯、任都伯,若军中有不服之人,斩。”

    “喏。”

    杜畿领命前去。城内几处大营火光之中,人影幢幢,嘶杀声一直延续到快要天亮时。

    “禀报大都督,末将连夜斩首三千余人,如今一众亲兵正在整编各营兵马,当有挑选精壮,当有两万大军。”

    “留下重伤卒,镇守白水关内,倘若李严来攻,抵挡不了,他们可向其投降,江东军军规森严,他们当不会坑杀俘虏。”

    杜畿面色微变,“大都督之意,吾军将弃守这来之不易的白水关”

    “白水关虽好,却非久留之地,只有正面汉中之城关,却非分隔西川、东川之要塞,吾军在此屯驻一夜,明日夜里便立即启程,轻车简行,换上方才城门处缴获的江东军交州,汝扮作李严所部副将,率军南下,沿路赚城,吾军杀至绵竹关,直取庞羲。”

    “喏。”

    天明,绵竹关外大营延绵数里。

    庞羲与众将安坐于中军大帐之内,“蜀中山道难行,吾军自从绕白水而攻广汉城关之后,已先后夺十余处城池,但这绵竹关乃是西川与东川的交界处,如今蜀中大将吴懿、雷同镇守此雄关,麾下不过万余兵卒,这两月以来,吾军以投石车、床弩、云梯连续攻城,先后已折损五六千军士,尔等以为,吾军当如何破关”

    “如今李严将军已率军驻守白水关外,其部仅一万大军却都是汉中精锐,足以抵御白水关内杨怀高沛,吾军粮草尚且充沛,成都与广汉郡之间,梓潼以为吾军攻占,如今有丁牛将军镇守,绵竹关只要攻破,吾军便可和蒯都督合兵一处,攻下成都,彻底攻占整个益州。”

    “可吾军伤亡实在太大,若是再不取胜,怕是军中儿郎们会有非议。”板楯蛮将杨车抱拳一辑道。

    庞羲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朴胡、杜濩二人,“二位如何看此事”

    “撤兵便是北上先取白水关,可白水关两面城墙,正面据险而守,有三万大军,吾军只怕与李严将军合兵一处也定难取胜,如今这绵竹关内的吴懿大军已经伤亡近半,若是吾军再攻他半月,只怕也就能将其攻下,倒是从蜀北杀入成都,占据剑阁等险要,吾等亦可赏金加爵,岂不快哉。”朴胡微微摇头,果断拒绝了他撤军北上的提议。

    “吾附议。”杜濩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庞羲抱拳一辑。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一时间,帐内蛮将李虎、袁约、杨车、李黑纷纷起身应道。

    “如此,那今日百年以杜濩将军所部为主攻,李虎、袁约二位将军为左右路先锋,率军先行攻城。”

    庞羲拔剑而起,“自今日起,吾军中战将,包括本太守都要参与攻城,不破绵竹关,吾等誓不撤军。”

    “不破绵竹关,誓不撤军。”杜濩、朴胡对视一眼,各自抱拳高喝。

    “不破绵竹关,誓不撤军。”在他们身后,李虎、袁约、杨车、李黑等将纷纷齐声。

    军帐之外,驻守在附近的亲卫亦是纷纷振臂高呼,延绵出去几里外,无数军士一同举起手中兵刃,放声大喝。

    声浪回荡在大营上空,隔着一两里外的绵竹关上,两名武将一脸凝重地看着城外,反观他们中间站定的张肃却是故作淡定,“二位将军,这城外敌军气焰如此嚣张,依汝二位看,该如何是好”

    吴懿默不作声,反观另一侧的雷同则是抱拳朝着张肃一辑,“张太守,当日汝检举别驾之时,可有想到今日之祸”

    张肃面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怎么,那张松欺上瞒下,勾结江东,图谋吾主基业,此等乱臣贼子,莫非不应该检举杀之”

    吴懿意外地看了一眼身侧的雷同,他目光一阵狐疑,这家伙心中在想着什么连续和关外的江东军厮杀了两月,他莫非此刻才想要开关献降不成此事和张肃翻脸,莫不是凭白引起城中内乱,给城外的江东军制造夺城的战机,他吴懿将妹妹嫁与刘璋之兄刘瑁,便是将身家性命都绑上了刘璋父子这一条大船,若非真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否则他是不会倒戈的。

    “末将并非此意,只是想说,这城外的江东军久战不退,且大营内有源源不断的粮草运达,怕是江东那位吴王早已是下了死命,命这城外的庞羲、杜濩、朴胡等将必须攻下广汉郡,擒杀汝这太守。”

    “便因张子乔乎”张肃面色苍白,脚下退了半步问道。

    “太守可曾记得那荆州长史王粲”

    张肃重重叹了口气,“吾又如何不知那谋害荆州蒯氏一族的王粲,此人虽几次三番检举蒯氏通敌,但蒯氏的确与诸葛氏诸葛瑾、诸葛均等人有所联络,后来蒯越出逃更是得江东军接应,那蒯祺战死沙场之后,亦是江东军为其复仇,他们本就与江东军有所勾结,这王粲当是忠臣呐。”

    吴懿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肃,“这天下未曾有人说他王粲并非忠臣,可他却有些不识时务。”

    “吴将军可是在指责张某不识时务”张肃满脸阴寒地回眸看向吴懿。

    “末将并非此意,只是那吴王刘奇,为人睚眦必报,如昔日世宗之冠军侯,不可轻易得罪啊。”

    张肃指着身后的城关,“可吾益州上下,素来与其交好,他无缘无故便撕毁天子盟约,率军伐吾,这是为何”

    吴懿凝视着城外缓缓走出大营的军队,“无他,为争天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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