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天色放晴,但山道上仍然有着泥泞,上万大军于山道上行进,亦是难行,房陵至上庸只有数十里,而上庸至西平也不远。
只是,这附近各县势力盘错,蛮人和汉民混居,自古可称流放之地。
“子龙,汝且看看这封降书。”庞统乘骑着战马,走在中军,眼见指挥前军行进的赵云策马赶来,立即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他。
“未曾想这上庸之人也附庸风雅,学起吾江东士人使用这汉纸传书。”赵云接过书信一览,当即双眉微皱,“军师,汝以为这申氏兄弟是否可信”
“申耽、申仪于上庸、西平聚数千家之民,用兵数千,若能不战而招揽之,吾等或可以此数县之地,封一郡命其镇守之。”
赵云略微皱眉,“军师,此二人不战而降,是因吾军大胜刘备之势,今荆州屯驻北伐大军,他申氏兄弟不得不降,倘若日后有刘备、孙权大军压境,他二人迫于形势,若是再反又当如何”
庞统认真地看了一眼赵云,“子龙以为,此二人镇守上庸之地,会成吾军隐患”
“正是如此。”
“那便让他二人随吾等进军,征讨汉中如何”
“吾欲向吴王上书,置上庸、西城二郡,以寻阳长涂涛为西平太守,将军府功曹顾邵为上庸太守,申耽为西平都尉,申仪为上庸都尉。”
“子龙,且传令以李严所部为先锋,出兵上庸,接管上庸、西平二城。”
“喏。”
当日黄昏,李严率数百轻骑率先赶到上庸城外,他驻马于前,等待后续大军抵达。
“咔咔咔”随着城内士卒的禀报,两员乘骑在战马上的战将出城相迎,于二十余步外便停下。
李严策马上前,“吾乃吴王帐下房陵都尉,骁龙中郎将李严,敢问可是申耽、申仪二位将军”
“末将申耽、申仪,祈盼将军到来久矣,将军快快随吾二人入城。”两人翻身下马,行至近前,一左一右,便搀扶着同样下马的李严,热络地朝着城内走去。
“二位莫急,吾家军师与子龙将军率军已至十里外,二位不妨随吾在城外稍候,静待吾骁龙营兵马到来。”
申氏兄弟对视一眼,“如此甚好。”
是夜,庞统落座于上庸县衙上座,赵云李严等将居于左下方,申耽、申仪等将居于右侧。
庞统似笑非笑地盯着这二人开口道,“吾欲上表二位将军为两郡都尉,不知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吾等敢不从命尔。”两人慌忙起身,朝着庞统一辑。
“二位将军可知,吾军北来之际,已命人向汉中投递招降书,可那汉中太守张鲁,据城而守,至今未曾回讯,便是吾等派去的使臣,亦未曾回返。”
两人对视一眼,申耽抬手一辑,“区区张鲁,焉敢犯吴王虎威,若是军师不弃,吾兄弟二人愿为先锋,攻打汉中。”
申仪也急忙抱拳一辑,“吾兄弟二人熟知地形,可头前开路,军师引军直来即可,吾军杀至汉中城下之际,料他张鲁也不敢不降。”
庞统一手抚须,“不知二位将军可能纠集多少兵马”
申耽抱拳一辑,“吾房陵、西平之兵,可聚五千人。”
“哈哈二位将军不必如此,这房陵、西平还需二位将军麾下兵马留守,吾军发兵西平,上庸便留申仪将军所部驻守即可,申耽将军可随吾一同出兵汉中,待攻下上庸之日,统再为二位将军请功。”
“多谢军师。”两人抱拳一辑,当即命人呈上美酒佳肴,堂中推杯换盏,宾客聚欢。
临行前,申氏府邸。
“兄长,此去汝为先锋,可小心行事,那张鲁虽无能之辈,却能与刘璋抗衡数载而不败,且于汉中之地兴起,万不可小觑。”
“二弟且宽心,倘若平时,汝吾数千之兵,焉能与张鲁汉中数万之众抗衡如今江东军乃天下强军,便是这一部便有赵云这等当世名将统帅,更有近两万精锐,区区张鲁,焉能抵挡殊不知那荆州还屯驻有七万北伐大军。”申耽得了赏赐,在堂上一番推心置腹,如今却是松了一口气,见得赵云、李严之辈后,他更是庆幸没有和江东军交兵,否则必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一观骁龙营貌,放才知吾等帐下之兵,不过弱旅。”
“兄长何必自谦,吾上庸之地历年厮杀,营中儿郎多有悍勇,只是军械甲胄不如江东而已,在这山地之中厮杀,便是那营中数千铁骑也不见得胜过吾等麾下。”
“希望为兄此去,能沙场建功。”
“吾为兄长壮行。”申仪见申耽翻身上马,立即为他递上一碗烈酒。
“吾弟啊,汝便好生镇守好上庸,如今汝亦是一郡都尉,切不可如往常一般鲁莽行事。”
“弟知晓,兄长且保重。”
“驾”,申耽率着上千兵卒出城,连夜回返西平。
与此同时,县衙居住的庞统、赵云便已知晓此事。
一日之后,汉中城内,一众文武汇聚,张鲁拖动丰满的身子,来回走动在堂内。
“尔等且说说,该如何抵挡江东之兵那申氏兄弟亦是无用之辈,竟然不敢而降,千强兵,竟然就这般交与江东。”
堂下一片默然,任谁也没想抢着出声。
“杨任,吾且问汝,汝可能胜过那赵云”
堂内一将出列,“回禀主公,末将虽自命汉中大将,可那赵云,却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是昔日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与其交手数百合亦只是平分秋色尔,末将怕是怕是”
“哼,废物。”张鲁猛地甩袖,转脸看向杨松,“杨松,汝之智可能胜过那丑汉庞统”
杨松面色微红,抬手朝张鲁一辑,“主公,那江东水镜先生曾言,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庞统出山便轻取章陵一郡,招降张允、文聘,此人当真有旷世奇才,吾不过乡野村夫,岂能与其抗衡。”
“尔等皆称江东之勇,其谋士之智,如今江东铁骑便要兵临城下,尔等且告诉本太守,该如何抵挡”张鲁环视一眼堂中众人,气得满脸涨红。
“主公,臣下以为,可先与其战上一阵再言其他。”
张鲁闻言一喜,有应对之策总比无计可施好,他目光落在堂下出列那人身上,眼中喜色更是大盛,“阎圃,吾且问汝,吾汉中谁可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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