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宛城,收拾好行囊的亲卫来到了孙权身侧。
“吾父兄基业大多为吾所败,帐下猛将除牺牲之余,尽皆降于江东,便是义封,亦是弃吾而去,如今公瑾献策,吾等进兵关中,却不知,能否东山再起。”孙权立于城门楼上,他家中还有妻妾,但仅有的几个姊妹幼弟尚未成年,如今孙氏基业,可谓前途渺茫。
“报禀报主公,都督来报,他已劝降张绣,攻占汝南平舆以北十余县,招募兵马,如今率万人大军,正打造声势,进攻颍川。”
“公瑾诚不欺吾也。”孙权闻言大喜,劝降张绣,可谓是进军关中的第一步。
至于进入关中之后,如何与曹操留守各地的兵马抗衡,如何在西凉军肆掠的凉州杀出一片天地,这便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
周瑜、鲁肃,此二人当为大将之才,好在老将程普、韩当亦在,冲锋陷阵,亦是有人。
“出发,北上前往武关。”
是夜,一千精骑,带着风尘仆仆而至武关城下。
几百年前之秦楚,千年之前晋楚皆以此为国境。
“嗖嗖”城头上的守将十分警醒,在大队骑卒到来的刹那,便射下两根箭矢,并且命人抛下火把。
“城外来者何人”
张绣策马行至火把前十余步,勒马停下,“吾乃扬武将军张绣,快快打开关门,放吾入关。”
“张绣将军”城头上镇守的兵将一阵狐疑,他们自是听过张绣的名头。
“张将军稍等。”城头上回应了一声,便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戴着小冠的文士凑到城墙垛口处,“吾乃蓝田长赵颙,城下可是张绣将军”
“正是。”
城头上,中年文士仔细打量几眼张绣,“果真是张将军,不过汝应当在汝阳驻守,为何来此”
“前几日,周瑜、鲁肃与刘备联手,出兵攻打我汝南境内,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吾与李通将军被围,定计夜袭吾几经厮杀,方才收拢了败兵,行至此处。”
赵颙不疑有他,毕竟如今举荐张绣归降曹操的贾文和已官至执金吾、冀州牧,他又岂敢得罪。
“开关。”
当关门开起,入关之后的张绣,不待笑脸相迎的赵颙开口,便拔剑将其头颅斩下,“赵颙已死,吾张绣今日之后,回归西凉,城头上的弟兄,亦有不少昔日吾西凉军儿郎,不知可愿随吾共襄大业”
“张绣,汝焉敢叛逆,曹丞相不会放过汝这逆贼的。”一名校尉指着他的鼻子喝骂,一边拔剑出鞘。
“哧”张绣左手的长枪比他出手更快,一枪直接扎了个透心凉。
“胆敢忤逆者,便是张某枪下亡魂。”张绣冷眼环视一眼城上城下的兵卒,武关镇守之兵,不过千人,碍于此雄关险要,方能守之,如今城门已被他所部骑卒攻占,关内可谓广袤无垠。
数息之后,这些军士纷纷放下了手上的兵刃,更有昔日西凉旧部的军士冲到近前,“吾等愿追随张将军。”
“善。”张绣顿时大喜,他当即整编兵马,趁夜北上,于天亮之前,直接攻下蓝田一县。
待两日后孙权、周瑜陆续抵达之后,留下鲁肃镇守武关,其余兵马趁势北上,打着张绣西凉旧将的旗号,一路招揽沿途山贼和隐居的西凉老卒,五日之内,连下潼关、长安以内一二十县之地。
一封封加急战报,陆续呈至长安城内。
长安太守府,被曹操委以重任,留守关中坐镇的钟繇,此刻一脸凝重。
“虚张声势,攻打颍川,吸引吾河南、颍川、许昌驻兵,再策反张绣,以其西凉旧部名义,先赚武关,再取关中诸县,一面攻打潼关,一边在城外派出大量哨骑,监视长安,周公瑾,不愧是能渡江攻下秣陵,险些让刘繇功败垂成的当世良将尔。”钟繇抬起头来,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朝外喝道“这几日,西边的哨骑可有回返”
“回禀太守大人,未曾。”
钟繇松了一口气,心中仍是放心不下,“孙权进兵关内,意图取这昔日高祖成大业之基,可吾长安驻兵尚有一万五千人,尽皆是能征善战之兵,若是他来攻,必不能讨好,若是吾用兵,必先联络马腾、韩遂之辈,合力攻打长安。”
钟繇起身,在堂内来回走动几步。
“立即传西鄂县长杜子绪,持吾符节,即可出城,前往马腾、韩遂军营,相邀其二人与吾共议大事。”
“太守此举,莫不是要联合马韩二人,共击孙权”堂下有一员战将出声询问道。
钟繇微微颔首,“正是如此,丞相于官渡鏖战已久,尚且胜负未分,汝南新败,关东中原之兵,皆在抵御刘备、刘奇兵马,吾军位于长安,被切断潼关粮道,如今只能固守待援,求助马腾、韩遂二人,亦是试探。”
“试探”堂中文武俱是不解。
“若此二人早有意与孙权勾结,当有所异动,若不是,吾倒希望他二人不会出兵,对付孙权帐下的周瑜、鲁肃,已让吾焦头烂额,若再有西凉马儿来攻,这关中之地,吾亦不能为丞相守之。”
堂下文武面色都有些复杂,他们只知袁绍势大,曹丞相率兵前往官渡,已是背水一战,如今徐州、淮北、汝南、关中皆有战事,曹丞相以中原、关中之兵,与各路诸侯开战,此刻局势,无比焦灼。
与此同时,攻下平舆之后,招兵买马,准备进攻陈国、颍川的刘备,意气风发,也接到了孙权的亲笔书信。
“孙仲谋竟主动割南阳半郡之地予吾,这是何意”刘备闻言,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他已率军攻下大半个汝南郡,若又能得南阳郡,这中原腹地人丁最多的两个大郡便在他手中,仅此二郡之地,便是江东四郡之人口,亦不过如此。
孙权,与他非亲非故,焉能如此鼎力相助
刘备有些大业将成的飘飘然,但他仍想听听简雍、孙乾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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