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轻骑来不及多想举刀便瞪大了双眼劈头朝着对方斩下,然而那名年轻人的动作却更是快出了一步,抢在这之前便已是递出了手中的短匕,狠狠刺入了这名轻骑的咽喉中。
后者瞬间倒地。
另一边狼狈不已的雷奥余光瞥见这一幕眼皮更是重重一抖,心中的惊骇已是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要知道为了这一次能够成功深入到波兰境内,他可不是一时兴趣或是光凭着勇气而是做足了准备,这些护卫们更是从整个埃尔平骑军中挑选出的最为精锐的战士,甚至都不是以忠诚而论
也正是因此才会出现撒拉逊人的踪影,可即便是这样,那名护卫自己的轻骑依旧是在转眼间便被那位年轻人给击杀,这怎么不让他感到震惊呢
好在以武力起家从而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雷奥本也是身手极为强悍的人物,可不是那些肥头大耳,成日里无所事事的波美拉尼亚能够与之相比的。在危险之下他暂时避开对手锋芒之后也是立刻拔出了插在腰间的长剑,强迫着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目光沉寂地盯着已是调转马头的罗利与再度拾起长矛的那名年轻人。
“你们到底是谁居然肯为那名波兰子爵卖命”
“我们是谁很重要吗,亲爱的男爵阁下,再者说了,难道您真不知道我们的来历吗要知道在旅馆的大厅里我可是主动向您介绍过自己的,你应该不会忘记才对亦或是您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才说的这句话呢”
面对雷奥的质问罗利面带不屑的轻笑着,他哪里看不出此刻雷奥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微微侧头眼见身后雷奥的随从们已是发现了身后的异常,正不顾一切地舍弃了与之交战且行将崩溃的托马什子爵护卫朝着自己扑来,于是罗利更是不愿有任何的拖延,一边冷笑着一边再次打马冲了上来。
“该死”
雷奥见自己的心思不但被对方看穿,反倒是更坚定了对方迅速击杀自己的决心不禁低低喝骂一声,手腕微微转动再次将长剑握得更紧了一些。
“铿”
迎面一击之下铿锵之声刺耳鸣响,饶是未受丝毫创伤雷奥仍旧忍不住皱上了眉头,原因无它,只因这一击下他已是虎口发麻与此同时手中为了隐蔽而携带的普通兵刃更是在骑士大剑的冲击下迸出了一道裂口,极为刺眼。
长剑裂纹显现使得雷奥心下更是沉了几分,但来不及多想他便又迎上了那名更为勇猛且十分诡异的年轻人,对此人雷奥可是不敢有半点分心,要知道对方身材既不高大勇猛,劲力也不能算是力大无穷,可偏偏却能够在短时间内击杀掉自己精心挑选而出的精锐轻骑,此等诡异实在是罕见。
要说是凭借搏杀经验那雷奥可是一点都不敢相信。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年轻人雷奥眸光一闪,转瞬间便已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几步快速踏出作势便欲向着一颗参天巨树下闪去,不管人们如何看来显然都是一副想要避开对手锋芒的样子,而那名年轻人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只是他眼看雷奥避入树后却是冷哼一声,旋即突然将手中的长矛狠狠朝着树干所在掷出
长矛来势极快,直插树干左侧,而自己也是没有闲着,在长矛脱手的刹那便已经两步并做一步冲了上去,看那势头竟然像是比先前由他亲手掷出的长矛还要快了几分。
而刚刚另一边躲入树后的雷奥甚至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便又听到了对方迎面斩来的刀剑声,面对如此情形下他自然是不愿硬撼,虚晃一枪后便朝着古树另一侧游走而去。
”唰“
长矛的穿刺声瞬间便在雷奥耳边响彻,这锋利的毛尖在刹那就捅破了薄弱的树皮,夹杂着碎裂声与漫天的木屑直奔雷奥面门而去。
见此再次赶到的罗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他看来在自己侄子的这双管齐下之下,眼前这位普鲁士领主已是即将身首异处,不过仅仅片刻后他的笑容便彻底凝固在了脸上。毕竟这些轻骑们可无一例外都是一名名扈从,他们的目标当然是晋升为一名正式的条顿骑士,而不是跟随雷奥这个被称为是不虔诚者又朝不保夕的小领主。
见此本有些不满,心里颇为担忧轻骑大半离去后严重削弱雷奥实力使得埃尔平只能处于困守状态的施瓦茨也无奈只能重新下令只要轻骑军自愿留下,于是这一下子本是在战后的八百多名轻骑直接是离开了近七百余人,唯有寥寥百余人选择了留下。
而这百人大多是在骑士团内部自知晋升无望,想要趁此机会为自己的未来赌上一把,同时又敬佩雷奥领兵作战能力的人。
这样算来即便加上撒拉逊人与三十七名法兰西骑士,此时雷奥手中仅有两百余名骑兵,更别说那些法兰西骑士现在是个什么态度雷奥可还是没有同他们真正交谈过呢
对于这样的情况施瓦茨之前也是没有想到,不过这反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更加肯定了自己执意加封雷奥为男爵守卫埃尔平的决心便索性下令调集了三百户普鲁士与立陶宛,勃兰登堡人前往埃尔平,作为骑士团对于雷奥这样小小男爵领主的最后一次帮助。
好在眼下的雷奥还算富裕,见此在高额工资聘请了许多急需的人才,购买了急需的物资后便没有再继续逗留的意思,告别布里吉特出了罗斯托克向着埃尔平进发。
此刻的雷奥也算是今非昔比,手下近千余人一路折返畅通无阻,很快便回到了埃尔平。护卫欢天喜地地朝着更深处窜了出去。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啊,没想到一次让阿波德利特家族几乎是感到大祸临头的突袭会成为自己大发横财的契机,更是连自己本是想着推销试试的法兰西人也被成功地卖了出去,这如何不令他感到兴奋呢
眼看他快步窜了出去,一名早就在一旁忧心匆匆地军官靠了上来略有些迟疑地向雷奥问道:“尊敬的指挥官阁下,我本无意冒犯您的权威,但此举是否是否有待商榷那法兰西君主可不是不是”
这名军官虽迟迟没有将口中的话语完全落下,可其中的含义雷奥不会听不出来,诚然,即便是那三十七名法兰西人已经被剥夺了骑士身份并且在种种原因下成为了奴隶,可谁都无法真正确信那位法兰西君主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反应,这一举动真是太过冒险了
再加上无论雷奥在骑士团内是何种身份,但如此行为当真是开了先河,在此之前可是从未听说过那位骑士有过如此众多的奴隶,甚至其中还不乏本就出身骑士者。
就算那些普鲁士人能够说成是秉承主的意志解救平民,可这些法兰西人又从何解释呢而宴会厅的另一角,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几名贵族则是在一边口中故作不屑地鄙视着豪商们,一边在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之色。在他们看来类似留守维尔塞这样没有任何危险的差事简直就是上帝赐予拾取金币的美差,而梅里无疑是最幸运的那个人。
不过就在这时宴会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这惊叫声起的十分突兀以至于众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面容晦暗的仆从正跌跌撞撞地向着正收着又一份合约的梅里跑去,他的脸色写满了掩饰不住的惊慌之色,就连一路上打翻了昂贵的红酒,将食物撞到了一名贵妇的身上也是没来得及在意。
“真是粗鄙的仆从”
一名年轻贵族哼声道,这是梅里的马夫,他当然不会不认识。
他的声音并不小,哪怕是宴会厅里稍显混乱仍旧是非常清晰的传入了梅里的耳中。不过这位眼下正享受着权势带来的美好的贵族却是无暇顾及这么多了,他皱着眉头极其不悦地瞅着这名马夫不满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难道就没有一点应有的礼仪吗”
不过这还没完,当这近三千人的部队向前进发后,在西蒙的身旁还有着大约千名战士。
这千名战士有着响亮的名号,阿波德利特军他们是直属于阿波德利特家族族长统帅的部队他们有着最为精良的武器与装备,是整个阿波德利特家族军队中唯一的既得利益者。或许这场战争阿波德利特家族战败,对于普通的战士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们不过是换了统治者,但对于这些以阿波德利特为名的战士来说却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没人愿意失去财富,地位与特权
当然在享受众多特权的同时,这些战士们也是战斗力极度强悍的存在,从小便手执刀剑进行训练不需要为生存而操心的他们,比起普通战士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享用最好的食物,接受最正统的训练与教育使得这些战士们体魄强健,热情激昂
没错,这样的阵势与当日诺夫哥罗德人如出一辙同样是在中军最容易遭受冲击的地带派上了数量繁多的部队增加厚度,在两翼投入真正的主力以形成僵持后的绞杀。
当然,西蒙也并不盲目自大与愚笨,在最后他还留下了真正的王牌作为应变而这便是军队在数量上带给他的布局优势
鼓声大作,狂风骤雨像是立刻汇聚在了两支军队的上空,条顿骑士们显眼的十字罩袍与披风在忽然卷起的大风中极为惹人注目。
当传令骑士频繁往来于两军之间,急促的马蹄就犹如在战士们的心中剧烈敲击着,细心的条顿骑士们向着奔波传令兵望去,尽管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表情来,但急切的眼神却是瞒不住人们于是一股不安的气氛在各支军团之间微妙的蔓延着。
此刻正值大战将起,几乎所有的战士们在心中都有着不安与紧张,这是极为常见的状况,没有人能够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家庭,财富,权利,心爱的女人总有一样东西是战士们所眷念的,即便是被称为虔信者的骑士们也是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说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励士气,鼓舞人心,但时间一长热血褪去之时,最初对死亡的恐惧终将会重新得到释放。
这并不是个例,最精锐的条顿骑士们也是如此,他们并不是精密的机器,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只不过王牌军团与普通军团的区别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经过铁血鏖战的将士们能够控制自己,克服住那股紧张与恐惧,因为血的经验告诉他们恐惧并不能帮助他们活下来。于是尽管来往的传令兵愈加频繁,但骑士们在最初的浮动之后,行军的步点又重新恢复了沉稳。
”这一战后阿波德利特家族将会为了他们的野心付出惨重的打价,而不仅仅是这位西蒙侯爵。罗斯托克是骑士团必须要拿下的一座港口,我们不仅要借此扼住阿波德利特家族的咽喉,更是要重新拿回经济命脉,而我这一战便是要打碎阿波德利特家族的脊梁,为罗斯托克打出至少五年的和平。
雷奥是一往无前的利箭,有他在埃尔平我放心,而你则需要为骑士团牢牢掌控住罗斯托克。你明白吗,布里吉特。“
施瓦茨在说出这番话时表情极为平淡,就像是在做着茶余饭后的闲谈,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右手却是轻轻放了下来。
旋即数百支利箭在顷刻间便飞了出去,接着施瓦茨拔出鞘中长剑忽然转过头对布里吉特说道:”还有,你不用称呼我为统领,因为我现在并不是统领,条顿骑士团普鲁士分部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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