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但这一刻托马什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因为他从未如同今日这般对于一杆旗帜感到刺眼,从未如同今日这般想要彻底毁掉一展旗帜梅里显然是在不知对方虚实的情况下夸大驻守在军营中的兵力数量以达到震慑对方的效果,可没存在。
这个曾经被他们不屑一顾的名字在此时已是成为了他们视作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谁也不敢笃定这些由各族青年组成的军士会在那位异类扈从的带领下做出怎样令人惊骇的事来,是叛乱还是完全像一名残暴的独裁者那样将埃尔平完全置于他的掌控之下。但可以预知的是不管是这两种间的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想要见到的局面,眼下必须有人站出来制止这一切的发生才行
终于,在一片紧张的出气声中一名牧师迟疑着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我好像没有看到那名叫做埃尔斯的军士。”
“我好像也没看见他应该并未身处这队列之中”
“对,他不在这个队列中”
“是的,我能够确信他不在队列中,我前些时候还为他做过包扎他绝对不在这个充满了罪孽的队伍中”
这名牧师的迟疑开口算是为廊道上的众位牧师起到了表率作用,接二连三的,牧师们都一一肯定了这个答案,这也让众人打心底里长出了一口气,这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尽管这名叫做埃尔斯的军士名声不显,只因为在前番坚守城头的战斗中因功军职才略有攀升,但眼下他们却是无暇在挑三拣四了。
众人不禁纷纷盘算着只要寻到这埃尔斯,加上他的身份与自己等人的支持,煽动,要想拦住那该死的杂种还是有些可能的。
至少这比束手就擒要好上许多。
就连最为顽固的年长牧师也是在闻听此言后快速一抹干渴的嘴唇急声道:“找到他我们必须要找到他我们”
他的眼中闪动着急切的火光,本是要让不顾一切地寻找这名叫做埃尔斯的军士,可话到一半他却仿佛是被谁一把扼住了咽喉般半晌说不出话来,脸颊涨得通红,脖颈微微抽搐,显然是愤怒惊骇到了极点。
这当然是让正欲遵照此言快速行动起来的牧师们感到疑惑,可当他们忍不住顺着这名长着的目光望去时,却是无一例外皆是呆立当场。
寒风中一名身披甲胄的年轻人捧着一把大剑走出了主堡,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他径直走到最前方将那大剑举过头顶向着身处队列最前方的男子递了过去。
对于那名男子,牧师们并不陌生不料一切真如自己先前猜测的那般,大部分的实权派将领都已被骑士团的嚣张给激怒,眼下即便是再对那克伦西纳不满也暂时压了下去,将其视作家族内部矛盾,不愿将其交出。好在西蒙的准备到底是妥当的,摸清了这些实权派将领的想法他也就好表态了。
果然西蒙这番早已有所准备却依旧慷慨激昂的话语一出立时迎了个满堂彩,不仅是本就支持他的将领们,就连站在对立面的将领也看他顺眼了许多。
打铁趁热,眼见局面对于自己有利,西蒙当仁不让的走到了最前方,凝声道:”现以探明骑士团大部队已至罗斯托克城外,港口之重不容有失,既遇此番族长病重,便由我亲率五千人驰援,还望各位将军能够稳定后方,以免狼子野心者对家族不轨“
西蒙此话一出周遭皆是一静,他的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
眼下之意便是他亲自上阵驰援罗斯托克,让支持自己那位小血亲的将领们恪守边疆,以免其余家族势力趁火打劫。
这无疑是一次极为果决的政治豪赌,一旦成功大胜骑士团不仅扬了家族声威也能让他大幅度提高声誉,还能够顺势接手罗斯托克,而失去了克伦西纳与罗斯托克的支持,恐怕就再没有几人能够阻止他了如此可谓一石三鸟,但同时值得注意的是一旦失败,那对他而言必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精锐军队,众将拥护,名声名誉都将大打折扣。
一念及此梅里等贵族回过神来后都有些迟疑,想要开口劝阻,可西蒙心意已决又当众宣布哪里是能够收回的呢众人只能够各怀心思的散去,依照西蒙之意准备。
罗斯托克城外五十里,条顿骑士团大营,夜。
这一个月来雷奥可是够轻松的,当日在觐见了施瓦茨之后他便依照其令略带几分疑惑地将埃尔平要塞中等事尽数托付给了荣格,埃尔斯两人,自己则是连同着布里吉特一道随军一路进入了西波美拉尼亚行省。
他二人起先本以为施瓦茨将会做主与波美拉尼亚人进行谈判,逼迫其交出此处出兵的幕后主使者,戳破其与波兰人的合谋计划。可施瓦茨的做法却是将两人吓了一跳,他竟然没有一丝想要与阿波德利特家族谈判议和的意思,反倒是一路挥军连克五座要塞,两处城镇,硬生生斩首数百人,俘获近千
而这些对于俘虏们,施瓦茨也没有要将其当做筹码的意思,几乎是在立刻略一转手就派人押送回了普鲁士。
总之就是一副要征服阿波德利特家族的意思。
这可是将雷奥两人雷得不轻,毕竟他二人都明白现如今骑士团面临的是个什么形势,一直处于胶着的诺夫哥诺德人,已经撕破脸皮的波兰想到的是这名年轻的指挥官不仅没有丝毫料想中的惊慌失措,反倒是笑眯眯的说出了一句让自己众人感到恐慌的话语来。
这一次就连一直强装着镇静的梅里也是哑口无言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他甚至在这一刻感到自己有几分可笑,原来对方早已摸清了自己的虚实,甚至很可能很可能那支驻守在维尔塞城外的部队也已经
上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有一支如此恐怖的军队出现在维尔塞呢难道是西蒙大人已经在战场上失利了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次卑鄙的突袭可不管是哪一种都完了当骑士团占领维尔塞的消息传遍西波美拉尼亚行省之时,整个家族都会为之蒙羞而那些强硬派的将军们更是可能对于西蒙大人感到失望至极
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将领是否会因此改变自己支持的对象
梅里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了,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后这才又渐渐平复下了心情,他的脸庞勉强恢复了血色:“尊敬的指挥官阁下,优秀而正直的骑士,您的勇武与果敢就如同昔日第一位步入圣城的先驱者那般耀眼,您的谋略与敏锐更是有如汇聚了整个波罗的海的智慧
而现在您已经来到了维尔塞,作为这里的主人我愿意向您送上我的善意”
“噢善意”雷奥听到这话仿佛是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趣来,他将糕点重新放了回去转头看着跟前这位贵族。
“是的,尊敬的骑士,您能够带走这里一切所需要的东西去扩充您的部队,而我们也将为您送上我们的尊敬,作为一名正直的人,我们将会向整个西波美拉尼亚行省宣扬您的威名往后您的敌人在面对您的剑时会先听闻您高尚的品德”梅里见到雷奥的这副表情立时心中一喜,他立刻便说道。
周遭的一众贵族们闻听此言也是犹如受醍醐灌顶,立刻纷纷跟声不断称赞起了跟前这位骑士的正直与美德来。
这支由骑士团扈从组成的轻骑军们见到这一幕皆是露出了极其鄙夷的神色来,条顿骑士团相比于其余两大骑士团而言虽不是最传统的,他们这些扈从比起其他扈从虽也不是最虔诚的,可至少他们却是十分清楚荣誉对于一名贵族以及骑士的重要性。更毋庸置疑的是在世俗国度中只有拥有这双重身份才能成为真正的将领与指挥官。
这一点在波美拉尼亚当然也是适用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愚昧,野蛮的普鲁士人也开始拥有自己的旗帜了呢这简直就是对于文明社会”
店主再次俯身靠到了桌前没有揣着更多的心思去多做一些什么,显然是又有着什么事情吸引到了他的心神,不过这一次不大的旅店里众人的目光却是都尽数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他的讲述歇脚者的表情不时变化,甚至还配合着他的讲述发出一些,“哦,啊,呀”之类的惊呼声。
这是一个温暖而清朗的夜晚,店主一直在讲述着每日里他的见闻,比如阔绰的近郊贵族,勇武的骑士与他的侄子,问题多多的自由民,以及那群来历莫测的雇佣兵。
这其中最令人瞩目也是最让人神往的无疑是那名骑士与一群雇佣兵了,人们不断低声称赞着这名骑士的勇武与果断,为他敢于与条顿骑士团一争高下的豪迈而喝彩,与此同时更是为这位其貌不扬的店主敢于直面那样一群心怀不轨的雇佣兵而感到佩服不已。
不过话谈到这里却被一阵打窗外传进来的声响打断了,远处突然传来弦乐声、歌唱声、笑声和马匹的喷界声。他们都很惊奇,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店主人奔到客店的院子里去,但顾客们还没来得及喝干麦酒,他又嚷着跑回来了:“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或许这个消息在前一刻非常的震撼与奇怪,但现在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人们闻听此言不禁欢快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未落,隔了一会人们便看见一个身穿淡绿色外衣,面容清秀的仆从走进门来,他三两步便走到了大厅的中央看似十分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众人后扭头对着气喘吁吁地店主说道:“抹桌掌灯,子爵大人与子爵夫人将要在这里停歇片刻。”
这名面容清秀的仆从除了起先环视过众人一眼之外便再无盯过众人,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只是他倒是风轻雨淡,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旅店里便大为忙乱起来,店主连忙上阵忙活起来而其他的顾客们都非常惊异,面面相觑。
“一定是子爵阁下托马什与他的夫人安娜。”一个自由民说道:“托马什子爵大人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先前他去了城里现在应该是回来了,这一带也只有他是一名真正的贵族”的侮辱与亵渎
尽管早在人类上古时代就有纹章的雏形,譬如部落酋长们在头饰服装上描绘不同的图形,力图在战争中最大程度地分辨敌我,同样在早期文明中不论是东西方亦或是世界的另一端,帝王将军们都喜欢为自己的军队制作具有同一图示或者文字符号的盾牌和旗帜。
但对于类似托马什这样有着正统家族与辉煌的欧洲贵族而言,真正意义上的纹章不但代表战士身份同时也反应家族的传承。
这可不仅仅是指所谓的大纹章或是小纹章而是真正的阶级,血统,名字的代表
哪怕是早已久未涉猎波兰政事的托马什依旧能够对各贵族的族徽如数家珍,即便是从未照面的远方侯爵他亦能凭借着纹章一口叫出对方的姓氏与封地所在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早已是深入骨髓的东西,这也是让托马什感到暴怒的原因
国王与王子的纹章应为金色,面向正面各爵士为银色,面向右面骑士为铁色面向正面,其余人等则为铁色,面向右面。
同时拥有子爵以上爵位贵族的大纹章中盾的左右各有一个支撑,一般各家都是特定的动物或人物,偶尔也有用建筑物的。注意在纹章学里的左右是永远是从纹章持有人的方位来说的,所以在旁人看来是反的。
并且在无休止的战斗中许多纹章已经逐渐累积了相当的声望,人们开始在自己的家族房屋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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