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九世子,还以为凉王能够掣肘他
不得不说,天真是一种愚昧但短暂的快乐。
青袍老者震怒交加,索性展开卷轴,当场宣读凉王的旨意:“凉王有旨”
洪亮的声音席卷四方,闻音者,无不单膝跪地,聆听凉王旨意
“凉王传令,夏轻尘入城,等候发落”
言外之意,凉王还要因此事惩罚夏轻尘
可夏轻尘负手而行,连跪拜都不曾有过,对所谓的旨意更是置若罔闻,不疾不徐走向九世子府邸。
青袍老者见状,一把把卷轴收回,鼻孔重哼:“居功自傲你死到临头了”
他一转身,向着凉王府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
九世子府邸笙歌燕舞,别开生面。
他满脸微笑俯瞰台下歌姬跳舞,不时鼓掌,两侧满座的宾客则跟随着交好,彼此间高声谈论,气氛热闹无比。
与会的宾客,无不心有荣焉,能够收到如日中天的九世子邀请,乃是对他们地位的高度肯定。
一曲歌舞唱罢,九世子道明邀请诸位的来意:“今日邀请各位前来,是鉴证本世子收纳凉境第一绝代天之骄女花闻泪为本世子幕僚的仪式。”
诸位宾客神色不动,他们来之前,已经得到了通知,是来观摩此仪式。
只不过令他们感到不解的是,本次仪式未免太高调。
招纳幕僚是几位世子郡主乃至凉王都经常做的事,招贤纳士,引为己用嘛。
可此事向来低调而行,不曾有谁如此高调举办过仪式。
何况,花闻泪只能算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比之那些功成名就的大人物,相差甚远,专程为她举办一场仪式,委实不妥当。
“当然,有一个小插曲,需要各位得知。”九世子轻拍膝盖,散漫道:“花闻泪正遭受夏轻尘的无端追杀”
说着,他缓缓站起来:“身为九世子,身为凉境还有正义之心的人士,我应该挺身而出,向夏轻尘这样骄纵的权臣说不”
“要让他知道,这凉境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地方,至少还有本世子这样的人约束他”
闻言,与会的众多家族心中巨震。
夏轻尘在追杀花闻泪
难怪九世子如此高调,原来是为了和夏轻尘公开唱反调。
顿时间,不少人坐立不安。
夏轻尘是何等霸道之人,凉州城居民深有感触,一月前,他离开凉州城前,还曾募集一批昔日属下,攻打六扇宫,震杀副宫主公羊庆
起因,仅仅是公羊庆残害他灵宫的代理宫主,李自成
现在九世子居然是拉他们过来,和夏轻尘公开作对
“九世子,在下府邸中还有要事未尽,请容我告辞”一名一等家族的长者,权衡利弊之后立刻做出决定。
九世子或许不畏惧夏轻尘,但他们畏惧
他们没必要夹在九世子和夏轻尘之间,承受如此巨大的风险。
他一动,其余人纷纷请辞,不少人还心有怒气,九世子故意隐瞒不说,直到此刻才道明,是想拉上他们一起陪葬吗
早知道和夏轻尘有关,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来
“放肆世子邀请是看得起你们,怎能说走就走”花闻泪非常积极的表现出自己积极一面,呵斥当众要离开的来宾。
九世子微微笑着,摆手道:“诶怎么能这样和诸位名流说话”
花闻泪面色局促,难道自己还说错话不成
她献殷情不成,落得一阵难堪,不得已退下。
九世子含着微笑注视起身准备走的客人,挥了挥手,道:“你们要走,本世子不挽留,不过,把你们的名字都留下。”
一名侍者捧着一本名册过来,送到诸位客人面前。
留下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九世子悠悠道:“本世子若当不成凉王便罢,若他日为王,这册子上的人,便是本世子之敌”
当使者翻开册子,诸多客人瞳孔一缩的发现,册子上刻录的名字,全都是以烟雨郡主为首的诸位世子、郡主以及他们的心腹。
一旦九世子真若为王,这些人的下场,要么是放逐,要么是被杀。
君不见,当代凉王连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吗
因为二十年前,凉王下令,将所有兄弟姐妹全都诛杀,一个不留。
听九世子此刻的口吻,分明是打算有样学样,一旦为王,必灭名册上所有人
要走的客人们,顿时心底发寒,纷纷识趣的重新坐下,再不敢提离开之事。
九世子笑了笑:“这才像话”
看着微笑和善的九世子,来者宾客无不心中打了一个寒蝉,这位九世子的城府,比之当初二世子深得多,也可怕得多。
完全无法预料,那张微笑的面容下,是怎样的心机。
“你们也不必担心,请你们来,是顺便也见证一下,夏轻尘会否兑现自己的狂言厉语。”九世子重新坐下。
他一脸正气浩然,把玩茶盏道:“本世子的府邸,是凉州正气所在,不畏奸邪,不畏权臣,他夏轻尘,不敢来的。”
说着,笃定的轻饮一口茶。
两侧的宾客在短暂的不安之后,逐渐安定下来,也是,夏轻尘再胆大包天,都不敢擅闯九世子府邸吧
九世子继续道:“何况,门外有我一千金甲卫,更有本世子一众幕僚,夏轻尘即便来,都无法踏入府邸半步”
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府邸之中颇为浓郁的灵气,忽然狂躁的向外涌动。
厅外狂风大起,席卷着满天尘沙的大风,吹入客厅里,将一应摆设全都吹翻不说,在座之人修为稍弱的婢女仆人,人仰马翻。
众人吃了一惊,齐齐运转星力稳住身形,诧异之极的望向院外。
“怎么回事”一名客人不安的大喊道。
九世子稳坐世子王位,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睛徐徐眯起,沉着道:“徐福,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相隔数里之外的九世子府邸门口,一片剧烈的金黑相间的光芒,如太阳般爆炸,刺眼无比。
紧接着,一道越来越粗的光柱,摧枯拉朽般自府邸门口笔直冲来。
光柱所过,大门化为粉霁,沿途的假山凉亭,房屋砖瓦全都崩碎为尘沙般的碎粒。
坚硬巨石堆砌的重重隔墙,相继破碎,乱石激飞,炸得附近的婢女仆人抱头乱窜,哭喊成一片
恐怖的光柱一直抵达中央客厅所在,狠狠撞击在客厅门楣上,才终于消散掉。
嘎吱
一声闷响,客厅上悬挂的匾额,哐当一声掉落,摔在地上成为粉碎。
客厅中人向外望去,无不倒吸凉气,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条直通府邸大门的十丈缺口。
清晰可见,数里外躺了一地的金甲卫兵,以及哀嚎不已的幕僚。
剩余的卫兵和幕僚,则站在两侧一动不敢动。
只把眼睛盯着,负手缓缓迈步而来的白衣少年剩下两更,下午五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