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还在下雨,雨滴自万万里高的云层之中落下,飘到候怀涛的眼里,他想念那湖边的小屋了。
那里有一个永远会对自己笑的男人,有着一片只要每天打理就会结出一整个季节也卖不完的桃子的土地。
还有那个被自己摔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没有摔坏的扁担。
他想家了。
他想回去。
他花了三年,修到了练气四层。
接了个漫长的任务,下山去了。
他找到了儿时的城,一些东西似乎变了,一些东西又似乎没有变。
他到处找着,并没有如下山时所想,在城里的某个热闹集市找到那个可能老的满头都是白发的男人。
“正值热闹季节,他怎么不卖桃子了呀”
他到了城外,去寻找那个小时候的家,他找到了那个小屋,可是,小屋没有生气,长满爬山虎的门扉告诉候怀涛,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他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
连同着很长很长的回忆。
他也不管那飘扬的尘土了,往床上坐去。
以前他就是在这张床上敲着男人的肚子,叫他给他讲故事,可是男人不太会说话,每一次都是有些结巴的讲着一个英雄的故事。
他说,英雄想去流浪。
于是,他就去流浪了。
在和那个养了他那么久的男人闹翻之后,去流浪的。
“你怎么了啊我回来了回来了呀,你应该等我的”候怀涛哭了,他被人吸干灵气,修为跌落的时候,他没哭。
在被所有人嘲笑,说他一个修行了十几年,却是连练气四层都没到的废物的时候,他也没哭。
在这时候,一个于世界而言微不足道的男人消失的时候,他哭了,哭的很难受,哭的浑身都在痛。
哭的很累很累了。
哭累了,他就倒在那张满是灰尘的床上睡着了。
他很少有这样好的睡觉了。
这一觉他睡的很香,很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是中午,他睡了一整天了。
修行的时日里,他从来没有睡的那么死过。
他起了床,在阳光里面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男人是个闷葫芦,没几个人和他说话,也没几个朋友。
在这时候,他居然不知道去哪儿找人问那个男人去了哪儿。
也许他可以问一问城里的人,问他们,有多久没见到那个卖桃子的男人了。
可城里的人那么多
卖桃子的人也那么多
他发现,他和那个男人一样,他也是个闷葫芦,沉默寡言。
那个男人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随意的说话。
他何尝不是也只有那个男人一个人可以随意的说话呢
他走到从前的桃园。
园子里面长了很多的草,但那些个笔直的树还是立得直直的。
有些上面还有桃子,一些地方还有孩子慌乱的脚印。
想来那些孩子也是来摘桃子的。
他摘了一颗桃子,很甜。
他挖了一颗桃树,放在储物袋里面。
回到了云渺。
二十年过去,他筑基了。
他加入了昔年害他重新修行的那个组织,那人钱财,在灵石的驱使下,猎取着那些有天赋弟子的修为,以及他们的机缘。
他成了当年他最想消灭的人。
王鹤谭脸上很是复杂。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该如何。
或许在明悟父亲失踪之后,便自我了断了吧。
王鹤谭吐出“白牙”,御使起这一柄飞剑。
想了想,用起了最低级的术法任务所得,将倒在地上的三人抓了起来,向着擂台急行而去。
擂台的两方,有着两柱香,在每一个上一场擂台的弟子胜利之后,裁断便会点燃一炷香。
现在擂台上面,一个人静立了很久。
他的对面,一炷香燃的快接近尾声了。
这是最后的两场比赛中的一场,观看的人很多,是之前几场的十多倍。
“那人是谁呀,你有内部消息没怎么不来了”
“那人啊,是新人王鹤谭可厉害了,他会小师叔的朝阳剑,一剑下去,把整个擂台斩为了两截”
“朝阳剑小师叔不是说,咱们宗门里面没一个人会用吗”
“那是以前,现在变咯你看那个刘御,一身功法不非凡绝伦,还比我们小那么多。你再看最近几天,出的那个什么堂的特招弟子李赫,一身玄功,不也震惊四座。这王鹤谭厉害一点不也正常。”
“对了,他怎么不过来”
“据说他和刘御是死对头,人刘御又比他早那么久修炼。自然是认识了不少的人,肯定是找人截胡去了”
“找人截胡是不是”
“应该就是那个了就算他过的来,灵气也一定耗了不少了,再加上眼前这白云剑,这可是云堂内定的人选。可惜了,一代天骄。”
“对呀年轻气盛,都喜欢招惹是非,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去碰的壁”
这时,香将要燃尽了。
裁断拿起了铜锣,打算敲击,让眼前这白衣青年胜利。
可一道人影,却是携着惊天之势,突然落在了擂台上面,掀起了一阵灵气狂浪,他的身后是一把舞动的白色飞剑。
再接着,三道身影缓缓的落在了擂台之后。
坐在前面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
“内门弟子还有一个堂口弟子”
这人,什么情况
堂口弟子,是对于加入内门后再加入堂口的弟子的称呼。
“你被人截了”王鹤谭对面的白衣青年看着王鹤谭,冷冷的说道。
“对被劫了。”王鹤谭拍拍衣服,这套黄色的衣服他只剩一套了,得爱护,不然就没衣服可以与额头上面的那黄色绑带搭配了。
“我给你半炷香的时间,你去歇息,灵气重新聚集了再来打。”
白衣青年说道,一言一行都是傲气无比。
“我想不必了,直接开打吧”王鹤谭到是很无所谓,直接打能省不少时间。
“哦有意思,就这么了解自己该做的事情吗”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拿出了自己的剑。
剑体也是白色,剑柄绑着一根白丝带。
王鹤谭听了他的话虽然很想说一句神经病,但是看到了这柄剑,又忍不住发问“你认识林紫白不”
白衣青年到是一愣。
“林紫白大人你认识她云堂最宝贝的女孩儿”
“对,认识”
“哦,我知道了,看在紫白的面子上我会让你输的好看一点。”
白衣青年持剑横于自己的身前。
“那个你就那么确定你能赢”王鹤谭不理解他为什么总是那么的自信。
“我能赢,因为我的剑法时你的朝阳的天敌”白衣青年说道。
“”王鹤谭无话可说。
白衣青年话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为什么他就断定,自己只会“朝阳”呢
“你先出剑吧让我看看你的朝阳。”白衣青年目光流露凝重,盯死了王鹤谭,以及在他身边浮动的剑。
王鹤谭微微有些无奈。
伸手把“白牙”握住,一抹灵气灌注。
朝阳的威力是巨大无比,但是他此刻不想用那个,他想用一招自己还没学会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