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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血战沱江

    吴汉和花非烟一行人,快速穿过汉军大营,一直来到江边的浮桥处,吴汉等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牵着战马,登上浮桥,直奔对岸而去。

    他们前脚刚上浮桥,蜀军也追至汉军大营。

    等谢丰和袁吉进到汉营,举目环视,偌大的营地里,看不到人,看不到战马,只有孤零零的几座破烂营帐立在那里。

    谢丰和袁吉火急火燎,率领麾下的蜀军,直奔江岸而去。

    到了江岸这里,也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了不少汉军撤退时遗弃的杂物。

    正在谢丰和袁吉举目扫视的时候,一名兵卒快马奔跑过来,到了他二人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司徒、执金吾,那边发现汉军铺设的浮桥!”

    谢丰和袁吉眼睛同是一亮,前者一挥手,喝道“走!”

    众人急匆匆的赶到浮桥这里,隐隐约约的,似乎还能看到有人影在浮桥上走动。

    不用问,吴汉定是顺着这条浮桥逃走的。

    谢丰催马刚要上桥,袁吉急忙拉住他战马的缰绳,低声说道“大司徒,小心有诈啊!”

    谢丰看向袁吉,反问道“难道执金吾想眼睁睁看着吴汉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吗?

    陛下追问起来,你我又如何向陛下解释?”

    一听这话,袁吉下意识地松开手。

    他当然没有忘记不久之前,陛下下诏对自己的斥责。

    因为自己放跑了吴汉,陛下在诏书里就差没直接骂娘了,直到现在,他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袁吉不再迟疑,冲着谢丰重重地点下头,咬牙说道“这次,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吴汉跑掉!追!”

    谢丰和袁吉,率领三万多蜀军,顺着浮桥,从沱江的西岸,一直追到沱江的东岸。

    在东岸上岸后,举目向四周观瞧,周围都是高地,只有江边这里处于低洼地势。

    他二人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知道这样的地形,于己方十分不利,谢丰向前一挥佩剑,大声喊喝道“全军将士,立刻登上前方山坡!”

    随着他一声令下,上岸的蜀军迅速集结、列阵,而后一块块的方阵开始向前方的山坡上推进。

    也就在这些蜀军快要推进到山坡顶部的时候,山顶上一下子冒出来无数的汉军,与此同时,一颗颗巨大的草球子被汉军推了下来。

    这些草球子,都是人工编制出来的,每一颗都差不多有两米多高。

    草球子顺着山坡向下翻滚,即便是碾压过人们的身体,也不会给人造成任何的伤害,但要命的是,汉军在推下这些草球子的同时,将草球子全部点燃。

    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草球子,变成了一颗颗巨大的火球,所滚过的地方,在地上留下一条条长长的火龙,火势好半晌都不会熄灭。

    被草球子碾压过去的蜀军兵卒,浑身上下全是火,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颗草球子从山顶滚到山下,这一列的蜀军,就变成了一列的火人。

    只顷刻之间,漫山遍野,几乎全是火海,烈焰当中,人们的惨叫声、哀嚎声、求救声,已然连成一片。

    此情此景,让岸边的蜀军将士们傻眼了,谢丰和袁吉也同样傻眼了。

    原本已逃得无影踪的吴汉,手提战戟,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山顶上。

    他将手中的虎威亮银戟向前一挥,大声吼叫道“汉军将士,随我杀敌!斩尽敌军,诛杀谢丰、袁吉二贼!”

    “吼——”吴汉一呼百应,埋伏在山顶,成千上万的汉军,顺着山坡冲杀下来,直奔山下以及江岸上的蜀军杀去。

    冷兵器作战,由高地冲向低地,那当真是势如雷霆。

    从满山火海当中冲杀下来的汉军,气势如虹,锐不可当,将山坡上还没被烧死的蜀军,瞬间淹没。

    岸边的谢丰和袁吉暗叫一声不好,己方中计了,两人急忙下令,后队变前队,全军回撤西岸。

    可是当蜀军准备登上浮桥的时候,可了不得了,先是浮桥的正中央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将浮桥的整个中段,都吞没在火海当中。

    举目望去,那真好似一条火龙横在沱江江面上,景色煞是壮观,美轮美奂,可是对于蜀军将士而言,这样的美景,无异于死神的召唤。

    一瞬间,谢丰和袁吉都惊出一身的冷汗,他二人又急忙下令,全军向北撤退。

    但是在他们的北面,出现一批汉军,万人组成的方阵,将蜀军的北上之路堵了个严实合缝。

    见北方不通,谢丰和袁吉又下令往南撤退。

    不过在他们的南面,也同样出现一支万人汉军组成的方阵,依旧把路堵死。

    北方有一万汉军,南方有一万汉军,在蜀军正前方的山顶下,还冲杀下来一万汉军。

    其实,双方的兵力并没有差距,汉军满打满算,都不到三万人,蜀军也接近三万之众,就兵力而言,双方完全是势均力敌。

    只不过在心里上,双方的落差太大了,汉军是气势如虹,蜀军则是如丧考妣。

    三面的汉军,对蜀军完成了包夹之势,齐齐向蜀军推进过去。

    大批的蜀军不敢恋战,败退下来,可是他们的身后便是沱江,根本无路可退。

    许多蜀军兵卒被挤压、被推搡,失足落水,等他们再浮上来时,都成了一具具飘在江面上的浮尸。

    眼瞅着己方无路可退,谢丰和袁吉这时候才横下心来,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只是,此时才下定决心进行决战,为时已晚。

    蜀军上下,斗志全无,对面着推进过来的汉军方阵,蜀军将士如同草芥一般,被成群成片的碾压在地。

    谢丰和袁吉彻底失去了方寸,两人各率一部精锐,一人向北突围,一人向南突围。

    向北突围的谢丰,正好对上了吴汉的副将刘尚。

    刘尚先是命令麾下将士,对冲过来的蜀军放箭。

    在几轮箭射过后,突围的蜀军锐减了三、四成,残存的蜀军,不少人身上都带着箭伤。

    刘尚嘿嘿一笑,指挥全军将士,向前突进,迎接敌军。

    谢丰率部,与汉军展开近身肉搏战。

    战斗持续都不到半个时辰,谢丰部便被汉军击溃,谢丰以及身边残存的千余名蜀军,被汉军团团包围。

    最后,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以谢丰为首的千余名蜀军,悉数向汉军投降。

    另一边,向南突围的袁吉,比谢丰更惨,他倒是没有被汉军包围,而是直接惨死在乱军当中。

    失去了谢丰和袁吉这两名主将,蜀军败得更快,数以万计的将士,惨死在汉军的方阵前。

    蜀军无力再战,有将领带头向汉军投降,出人意料的是,汉军这边竟然不纳降。

    吴汉下达了死命令,所有敌军,一律斩杀,不留一名俘虏!即便是向汉军投降的谢丰,亦被吴汉当场下令斩首,将首级悬挂在汉军的旗杆上,用来进一步的震慑蜀军。

    这种情况,在岑彭担任南征军主将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

    岑彭不杀降,只要敌军投降了,放弃战斗了,就照单全收,关押一段时间后,便将其放回原籍。

    而吴汉则不然,他性情冷酷,手段狠毒,对待敌军,杀降是常态,不杀降,这才是吴汉莫名其妙的良心发现。

    何况,吴汉刚刚在江西那边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战斗,两千汉军英烈,折损战场,现在吴汉的眼珠子都杀红了,哪里还会纳降?

    汉军不纳降,接下来的战斗,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汉军从岸上,一直把蜀军杀进江水里,浮尸在水面上铺了一层,半边的江水都快被鲜血染红。

    就这一战,由谢丰、袁吉率领的三万多蜀军,在沱江东岸,全军覆没,成家朝廷的大司徒谢丰,被吴汉斩首,成家朝廷的执金吾袁吉,惨死于乱军中。

    三万多蜀军,其中有两万多人是死于汉军的杀戮,另外那一万人,基本都是在沱江被活活淹死的。

    这一战打完,即便过了一、二十年,沱江下游还会时不时地发现人的骸骨,下游百姓,十年不食沱江鱼。

    成家朝廷上下,谁都没想到,谢丰、袁吉,合计十万大军,在挫败吴汉为首的汉军后,竟然还会出现这般的惨败,一个大司徒,一个执金吾,双双把性命交代在沱江东岸。

    原本人们还都以为吴汉只是用兵刚猛,作战凶狠,可现在来看,吴汉用起计谋来,那也是神鬼莫测。

    取得沱江大胜,还杀了谢丰和袁吉这两名公孙述的肱股大臣后,吴汉没有继续驻扎在成都附近,而是率部撤回广都。

    这一战的胜利,说起来也实属是侥幸,如果谢丰、袁吉不是一心要杀他吴汉,一心想要立下不世之功,以他二人的头脑,绝不会如此轻易的上当。

    现在吴汉也意识到,己方的兵力对阵成都,劣势太大,继续留在成都附近,也没有太大的作为,反而容易被蜀军团团包围,有全军覆没之危。

    他回到成都后,再次从江州那边调兵,抽调两万将士来广都,补充己方的战损。

    成都。

    谢丰和袁吉的阵亡,让公孙述一下子苍老的许多。

    先是公孙恢、史兴,现在又是谢丰、袁吉!吴汉先是杀他的弟弟和女婿,现又连斩他两位肱股大臣,这是想把他身边的人都杀光啊!对岑彭,公孙述是怕,对吴汉,公孙述则是又怕又恨,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他在成都,开出千金,册封异姓王的条件,悬赏吴汉的脑袋。

    无论是谁,只要能杀了吴汉,奖赏千斤的黄金,并且册封王爵爵位。

    当年,王郎悬赏刘秀的脑袋,也没有这么值钱过。

    可见此时的公孙述,是真的被吴汉给逼得红了眼。

    他开出的条件虽然诱人,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付之于行动。

    汉营现在戒备森严,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混进去的。

    即便能混进汉营里,想成功杀掉吴汉,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吴汉是什么人,千军万马当中,都能取敌将首级,他不来杀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去杀他,那不是成心找死吗?

    不过,重赏之下,也总是不乏勇夫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吴汉率领汉军撤回到广都后,他消停了好一段时间。

    主要是在养伤。

    在成都外的战斗,吴汉身上受了好几处的箭伤以及皮肉伤,虽然都不严重,但也需要时间进行休养。

    另外,现在汉军兵力不足,从江州那边援军过来的汉军将士还未到广都,这段时间里,吴汉想有所行动,也力不从心。

    hantian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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