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天空升起,很多店铺还没有开门营业。
十三辆急救车从龙原县城的各大医院驶出,在四五条大街上呼啸着疾弛,开往同一个方向:震元医馆。
很快这些急救车都开到了目的地,在震元医馆门口的汶山西路上排成了一条一百多米的长龙,使得现场蒙上了一种肃杀的气息。
这些急救车停稳之后,车后门都打开了,从里面下来的不是医生和护士,而是身强力壮的“病人家属”,他们无一例外都神色凝重,表情僵硬。
接着从每辆急救车上都拉下来一副移动式的病床,每副病床上都躺着一个不能动弹的病人,盖着惨白色的床单,看起来阴森瘆人。
总共十三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怎么回事?”好事者立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进行围观,他们发现那些病人都没有知觉,离死不远,说不定有些已经死了。
“这些都是一只脚踩进坟墓里的半死人,送到这里来干什么?”
“莫非他们本来是要送火葬场的,结果送错了地方?”
“咳~”一个身长一米九,头如巴斗,眼似铜铃,印堂中带着一股煞气,相貌十分狰狞的“病人家属”代表干咳一声,神色凝重地走到震元医馆门口,拉起门上的铜环重重地叩了几下,并且大声喊道:“杨神医在吗?”
“吱呀~”震元医馆对开的蓝漆铁门的一边被打开了一半,从里面走出一个看起来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穿略显紧绷的白色T恤和蓝色长裤,英俊潇洒,丰神秀异,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门外由急救车和病床组成的长龙,如匕首一样锋利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都是来找杨神医看病的。”那个相貌狰狞的“病人家属”代表抬手一指医馆外面的一长溜病床,理直气壮地说。
“这些都是急救病人,而且你们都是医院的急救车,你们应该开到医院去。”杨任语气平和地说。
“有人犯太岁,煞气加一分!”
“我们这些病人家属都信赖杨神医,一致想让杨神医给病人治病。”那个相貌狰狞的汉子语气夸张地说,转头看向排在后面的一长溜“病人家属”,大声说问:“大家说是不是?”
“是!”“就是!”
后面的病人家属乱哄哄地回答。
杨任觉得很好笑,向大家摆了摆手,大声说:“我想你们搞错了,这里只有薛神医,没有杨神医。而薛神医出去办事了,所以,我劝你们赶紧把病人送到医院去吧。不要耽误了救治。”
“有人犯太岁,煞气加二分!”
那个相貌狰狞的病人家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装腔作势,唾沫横飞地说:“你是不是杨任?县尊千金的命是不是你救活的?。。。所以你就是大家一致公认的杨神医!既然你是神医,当然具有救死扶伤的责任,更何况大家如此信赖你!你怎么能忍心把病人推出去,见死不救呢?”
“杨神医,我儿子得了白血病,活不了多久了,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
“杨神医,我爸爸得了肺癌晚期,也活不了多久了,请你救救我爸爸。”
“杨神医,我爷爷得了脑溢血。。。”
“。。。“
一个个病人的亲属悲悲戚戚地开了口,震元医馆门口似乎变成了哭丧的地方。
这么多要死的病人聚集在医馆门口,这怎么救治?杨任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是什么神医,我只是一名在医馆里打杂的伙计。”杨任耐着性子解释道,他总不能当众把这些病人赶走吧,因为,震元医馆作为开门营业的医馆,一般是不会挑病人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这么多要死的病人同时拥挤到这里来,好像这里是奈何桥似的。
“有人犯太岁,煞气加一分!”
“有人犯太岁,煞气加一分!”
“杨神医,你就别谦虚了,咱们大伙都信任你,你连县尊千金那么棘手的绝症都能治好,何况我们这些普通的癌症!”
“你就行行好,快点动手治吧,否则病人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可不答应!”
“你作为神医,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些“病人家属”吵吵嚷嚷,一起向杨任软硬兼施。
“这。。。”杨任挠了挠头,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但是医者仁心告诉他,要给这些人治病,不能见死不救。。。
“任哥,我看那些家属大都不像家属,我猜他们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来闹事的。”
小金龟及时出现在杨任肩膀上,附在他耳朵边小声说。
“闹事的?”杨任斜视了小金龟一眼,诧异地说。
小金龟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偷偷溜到病床底下去查看了一遍,那些病人大都只剩下一口气,而且有一个病人刚刚闭了气。你一旦让他们进了医馆的门,那么你就脱不了干系。”
“啊,还有这样的事,这下该怎么办?”杨任欲哭无泪。这他麻的谁啊,竟然设局陷害我!
“依我看,你还是把门关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小金龟摇头晃脑说。
“把门关起来,这像话吗,咱医馆可是开门做生意的。”杨任烦躁地说。
“有人犯太岁,煞气加三分!”
“杨神医,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吗?我告诉你,你再迟疑下去,就把我们最佳的救治时间耽误了,假如我们的病人出现什么状况,我们要联合起来告你的!”那个状貌狰狞的汉子瞪着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面色狰狞地说。
“有人犯太岁,煞气加一分!”
“有人犯太岁,煞气加一分!”
“杨神医,你们既然开着医馆,怎么能不给我们治病呢?”
“你如果你治病,那还开医馆干什么,不如把医馆的牌子摘下来,干脆关门得了!”
杨任知道,那些人是跟自己对上了,无论自己放不放他们进入医馆,他们都是要把病人的死因推到自己头上的。他叹了一口气,暗中睁开手眼,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一一扫视那些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第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的老者,面黄枯瘦,嘴唇发黑,气息奄奄。
第二张病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更老的人,头发眉毛都白了,整个人瘦成一幅骨头架子。
第三张病床上则躺着一个年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整张脸都张了红点,宛如红色的麻子。
“肺癌--可治;白血病--可知;畏滋病--可治;胎宫癌--可治;雷击,刚闭气--可治。。。”
随着杨任的透视,一串串文字浮现在杨任的灵海里,让他背后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