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坐进车里后,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睛。
在检查站待了一个通宵,他确实很疲劳。
现在,他只想去宪兵分队,喝上一碗鲜美的肉汤。
快到巴克斯道时,车子开始减速。
酒井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发现路上多了块石头,开车的司机,比往常速度更慢。
酒井也没有在意,往常在这里,都是要减速的。
路上突然多了块石头,并没有封路,也没有引起他的警惕。
然而,就在他合上眼的那一刹那,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酒井当时一个机灵,迅速把枪掏到了手里。
司机一个急刹车,后面的三名士兵,坐在门边的已经打开车门,并且滚了出去。
从车上走下去,姿势虽然好看,但要命啊。
他们刚下车,一枚拉了导火索的手榴弹,击碎车窗,准确的砸进了车里。
车内的人,当时刚好全部下去了,可是猛烈的爆炸,掀起的气浪,还是让他们为之一滞。
然而,特高班的人,并没有放弃抵抗,甚至,酒井也还没死。
他拿着枪,不停的反击着。
酒井知道,只要几分钟,支援的人就会到。
至少,路承周就在附近嘛,他开着车,听到枪声马上会赶来。
路承周确实赶来了,却不是来支援他的。
驳壳枪与南部十四式的枪声,路承周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特高班的人,与二十七支队的人,分别在巴克斯道和中街对射着。
酒井的汽车,已经烧起大火,火光照耀着街道,隐约能看到特高班还有三个人在还击。
此时,在中街的卫大光很是恼火,双方陷入僵持,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在他的计划里,必须一击得手,否则只能撤退。
而且,他应该往巴克斯道的方向撤退,而不是留在中街。
“撤退”
卫大光知道,再拖下去,对他会越来越不利。
如果有时间,他一定会派人迂回,轻易可以将对手拿下。
突然袭击,就是突然那么一下子,一旦对方回过神来,还进行着有效的的抵抗,也就失去了袭击的意义。
路承周赶过去的时候,正是他们激烈交锋时。
路承周沿着街边悄悄摸了上去,从开枪的火焰中,他能看到还有三人在回击。
路承周观察了一会,发现地上还躲着两个人,已经没动静了。
他从后面摸上去,举枪便射。
两名日本宪兵,一心一意防备着前面的恐怖分子。
哪想到,真正的危险,来自后面。
“砰,砰,砰,砰”
接连四枪,枪枪咬肉,路承周让趴在地上的两名日本宪兵去见了天照大婶。
这些作恶多端的日本鬼子,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突然传来的枪声,让前面的酒井吓了一跳,他知道,后面来了敌人。
“酒井君。”
酒井正惊恐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对方说的是日语,声音也准确的传入了他耳中。
“路君”酒井心里一喜,将刚才的疑云暂时冲开。
他很奇怪,刚才的枪声是从哪里来的,路承周又为何会突然出现。
只是,听到路承周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己终于来了帮手。
“受伤了吗”路承周轻声问。
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但又不敢改变声音。
此时天才微微亮,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形,声音是最好的身份证。
“中了一枪。”酒井苦笑着说。
“砰砰砰”
酒井突然觉得,身上被一颗钉子钉入,随后传来一股无法言语的疼痛。
他明白,自己是中弹了。
低头看一眼,发现胸前正冒出热乎乎的鲜血。
“你”酒井看到越走越近的路承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他,今天的路承周,如此的陌生,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嘛。
“砰”
酒井的额头再次中了一枪,他的意识到此为止。
路承周确定酒井死亡后,又检查了其他四人,为了不留活口,全部在脑袋上补了一枪。
或许这样的做法很残酷,可路承周必须这样做。
不仅仅是要坚决消灭日本鬼子,更是为了消除隐患。
他与酒井交谈过,如果留下活口,并且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身份危矣。
换成其他人听到,路承周反而不用担心,他是用日语交流,又只是简短的说了两句。
就在路承周击毙酒井后,卫大光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不能绕过去坐汽车,他们只能步行撤退。
穿过中街,走到怡和道后,他们的步子才放缓。
路承周回到汽车停放的位置,并没有发现二十七支队的人。
借着路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知道,这个时候二十七支队的人不会再来了。
他钻进车内,将车子发动,掉头离开,找了个僻静处,换了衣服,卸了装,换回车牌后,再绕到康伯南道。
从康伯南道返回巴克斯道,快到中街时,看到路口已经有不少巡捕了。
枪声加手榴弹的爆炸声,很快将巡捕引来了。
事实上,路承周刚走不久,就有巡捕吹着口哨跑了过来。
等路承周再次返回现场时,已经聚集了十几名巡捕。
“闻兄,出什么事了”路承周看到了闻敬载,整了整身上的警服后,挤了过去。
“出大事了。”闻敬载看到路承周,苦笑着说。
“这是酒井的车子人呢”路承周问。
“都在那呢”闻敬载手一指。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他的手下正将死掉的日本宪兵,一个一个的搬过来,排成一排。
“谁干的”路承周问。
这其中,有三人都死于路承周之手。
但此时,他一脸的疑问,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事实上,路承周在内心,也早将自己排除在外。
如果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呢
“我要知道就好了,肯定是抗日分子呗。”闻敬载摇了摇头。
得知死的是日本人后,他只想着,如何向上面交差。
至于破案,他是没兴趣的。
甚至,为了破坏现场,故意将日本人的尸体收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