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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 二十一

    桂王跟在她后面出去,齐代青正往这边走,见着桂王忙行礼,“给王爷请安。”

    “你好好办事,就是本王最好的安了。”桂王道。

    齐代青忙应是,和杜九言道“杜先生,您让单德将张三通带走了”

    “嗯,齐代青可是有别的吩咐”杜九言道“应该还没走远,可以叫回来。”

    齐代青哪敢,摆着手道“不用。案件由杜先生负责,齐某心里定了不少,辛苦杜先生了。”

    “为圣上办事,不辛苦的。那大人要是没有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齐代青颔首,送两人离开。

    “有王爷在,简直是所向披靡啊。”杜九言道。

    “那是,再不济我也是个王爷”桂王道。

    杜九言笑了,“王爷,您的志气呢”

    “丢广西了,在京城王爷们都不谈志气,只说吃喝玩乐。”

    想的还真通透。

    进王府的侧门,杜九言就看到西南十个人一字排开,列队相迎。

    “先生”十个人拱手行礼,显然是排练过的,声音也很整齐,“我们为这两日的焦虑,向先生您道歉”

    杜九言扬眉,“你们焦虑,向我道歉”

    “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相信先生。”宴通拱手道“如果足够相信先生,这样的焦虑就不应该有。”

    “既有了,就是我们的错”段应道。

    杜九言颔首,“有觉悟,晚上加鸡腿。”

    杜九言负手,昂首走在前面,像一只刚斗胜凯旋归来的公鸡,身后跟着桂王和十个学生。

    队形很整齐,就差一会儿没有换成“一”字,一会儿换成“人”字。

    跛子在小道等她,打量着众人,露出狐疑之色,“这是干什么”

    “膨胀啊”杜九言笑眯眯地道“不能怪我,只能怪他们吹捧的功力日渐高深。”

    跛子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蔡卓如回来了。”

    “知道了,让他来见我吧。”杜九言道。

    跛子咳嗽了一声。

    “我去见他,”杜九言忙笑了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小萝卜正由蔡卓如抱着在正院门口,小萝卜挥着手喊道“爹,您是不是又膨胀了”

    “情难自禁”杜九言含笑,道“刚回来的,店铺找的怎么样”

    蔡卓如道“先去见了位朋友,这两日他帮忙在找,找到了一间,我去看过铺面大小很合适。”

    “什么地方”桂王凝眉问道。

    “就在东四街和东三街的路口,对面是八宝笔墨铺子。这家原来是山西人开的馆子,今年说是要回老家奉养父母,就想把铺子盘出去。”

    桂王颔首,“那应该没有二楼,一层”

    “是先不敢开的太大,也不知道湖广菜合不合这边人都口味,到底还是辣了点。”蔡卓如道。

    蔡卓如很惊喜,因为这是他和桂王最心平气和的一次聊天。

    “进去说话。”杜九言招呼大家进暖阁。

    人太多,谢桦只好搬了很多杌子杌子进来。

    “是不是要升堂了”跛子问道“单德将所有卖身契上的人都核对了一遍,下午又出去了,你是不是让他去找失踪的人”

    一起办案久了,互相都能知道对方的路数,杜九言道“是如果一切顺利,这两日应该就能上报升堂了。”

    “季林在请讼师。”桂王道“但燕京不敢接辩讼。”

    那肯定不敢,季林的罪可是赵煜点名要罚的。

    “不过,承德侯府的太夫人今日去坤宁宫哭去了,我娘卖了人情。”桂王道。

    杜九言倒是很吃惊,“太后不是应该很生气吗,为何还要卖秦太夫人的人情”

    “给安国公面子吧。”桂王道“祖师爷不是说了吗,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有权利请讼师辩讼,这是他的权利。”

    杜九言撇嘴,“很想剥夺了他的权利”

    “这个案子,最可恶的人不只是季林,还有吴文钧。”跛子说着,看向桂王,“贪污案在他手中,你不要和圣上说一声吗”

    桂王道“不着急。他现在闹这么大动静,总要给他点面子。暂时只死了一个邱大人,看看还有几个人能畏罪自杀”

    田卯和黄觉吴文钧不敢动。

    陆绽快步进了房内,喊道“先生,消息核实了,确实没有错。”

    程公复坐起来,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申道儒重新查案了”

    “是”陆绽道“他今天已经带着人重新走现场了。”

    程公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这起起落落,毕生所未经历过。”

    陆绽也赞同地点了头,“先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杜九言赢了,西南就还在。

    “算了,”程公复靠在床头,看着帐顶发呆,“我们折腾了这么久,出了这么多丑,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西南能依旧在,已是万幸了。”

    陆绽道“先生心中意能平”

    “这两日我想了很多,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会长,西南只有在杜九言的手中,才能真正的起复,再创辉煌”程公复道“她说的对,我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其实,西南有我没我,都没有任何差别。”

    陆绽欲言又止,程公复看着他低声道“这一次比试我细细想过,以杜九言的性格,她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而且,她也不允许自己输。”

    “先生的意思是杜九言从一开始就知道,申道儒的案件判错了”陆绽问道。

    程公复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的气定神闲。”

    “这孩子的聪明,常人所难比的。她装傻充愣,硬是让圣上下令彻查季林的案件,又在御书房中硬着头皮接了讼案。她一直不急不慢,就连输了也爽快应了。”

    “如此,她既避免了得罪承德侯,又在圣上面前表了忠心和能力。”

    “如此圆滑周到又不失底线的人,我无话可说啊。”程公复道。

    陆绽也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他低声道“那等这个案件结束后,我们就回西南”

    程公复点头,“回去吧。”

    承德侯坐在秦太夫人的对面,秦太夫人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既然花大价钱请人,就一定会有人来。”

    “你查清楚底细,就怕那些个想要出名黑心的人。”

    承德侯应是,“娘,请讼师的事,舅舅怎么说”

    “你舅舅说随我,”说起安国公,秦太夫人很生气,“季林是承德侯府的嫡子长孙,他这个舅公却一点都不管,实在太让我寒心了。”

    “娘,您别和舅舅生气。”承德侯道“朝中大小事,圣上都要问一问舅舅的意见,可这一次圣上却没有问他,可见圣上也是防着他求情的。”

    “这个时候,舅舅没办法开口。”

    秦太夫人明白,可是心里就是不高兴,“他表现的太冷漠了。要季林是他的孙子,看他还怎么说。”

    “娘,这话您不要再说了,舅舅听到会不高兴。”承德侯叹气,安国公府子嗣单薄,他大表哥原配难产去了以后,他隔了近十年才续弦,生了一女一儿,儿子今年才十二,可是身体却一直不怎么好。

    二表哥和表嫂去了十几年了,膝下的九烟也没了。

    三表哥是庶出,儿子倒是生了两个,可不成气候,拎不上台面。

    “哼”秦太夫人哼了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去歇着吧,看明天那个什么杜九言还能查出什么事来。”

    承德侯应是。

    “这件事结束后,吴文钧那边决不能让他好过。他自己不干净,居然拉着我们出来挡箭。”秦太夫人拍了桌子,怒道“着实比那杜九言还要可恨。”

    案子虽是杜九言查出来的,可说到底,她也没有选择。最可恨的是吴文钧,若不是他设计将案件给杜九言,又怎么会发生现在的事。

    “是”承德侯道“待季林安好后,儿子定会想办法。”

    他说着回房去睡觉。

    第二日他继续让人对外放话,承德侯府重金找讼师。

    一整天,还真的有几位讼师自荐上门。

    但承德侯查过以后都觉得不妥,直到晚上,来了一个人,他才觉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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