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府很大,不缺一间屋子。”
“呵呵,姑奶奶不稀罕!”颜芷枫才不信事实真会像他说的这般简单,“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以为随便说说就能糊弄我!”
望着她因为愤怒而熠熠生辉的眼眸,秦琰煜心里莫名产生了一丝无法言状的感觉,刹那间有种想将这种光亮收藏的冲动。
秦琰煜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犹如轻扇在眼睛下面覆了两道精致华丽的剪影,车厢里响起他华丽悦耳的嗓音:“何必要追根究底呢?”
颜芷枫讽刺地勾起嘴角,什么事都可以不在意,但人生最大事之一,她能不弄明白吗?
“罢了,你想要答案,那就告诉你吧。”秦琰煜看向她,淡声道,“你是鬼医,应该也看出我身中奇毒。此毒毒发之时,浑身灼烫,正常情况下只有女子可缓解毒性。夜莺经过研究,发现寒潭配上她的药,可以在毒发时起到压制毒性的作用。但这么多年也没有办法根治。按照夜莺的推测,若无法根治,这副身子拖不了太久。”
颜芷枫闻言秀眉轻蹙,伸出白皙的手:“我看看。”
秦琰煜将手腕放到她的掌心里。
颜芷枫感觉手往下一沉,她托住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上次他受了重伤,脉象稳乱,她以为只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难道其实不是?
一探之下,颜芷枫不由大惊。
他体内有一股邪火,被他的内力压制,如同一只被困住的怪兽,只要找到机会,就会给予宿主致命一击。
她不过将自己一丝内力注入其中,就差点被他体内的那团火毒侵噬。
颜芷枫连忙放下手,沉着脸问;“那是什么毒?”
连她都看不出来。
那种对外来者带有攻击性的毒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蜀地一种火毒。”秦琰煜眼神复杂地望着她,“无解。若是哪日我离世,偌大的煜王府就是乐乐的,他需要有人守护,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所以他只是担心他死的早,家业被人瓜分了?q8z
秦琰煜像是那种会贪恋身外之物的人吗?
颜芷枫杏眸闪烁,她无法确定秦琰煜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刚刚她检查过他的身体,看似身强体壮,实则十分危险。
若非他内力深厚,将那邪火压住,恐怕随时可能毒发身亡。
“你回去后可以好好考虑。煜王府只有本王一个主人,别的没有,财物却不少,乐乐说你要辛苦养他,身为女子其实可以轻松一点,当然,以你鬼医的身份,要赚钱不难。但能多出一大笔财物,何乐不为?且煜王府有的不仅是财,更有权有势。夜一那些暗卫的身手你也领教过,你若不使毒,可有把握对付他们?这样忠心又厉害的高手,非金钱轻易能买……”
秦琰煜跟她细细分析。
颜芷枫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条件很诱人。
只要秦琰煜死了,这些就都是他们母子的。
她眸光轻动,仍有怀疑:“你就不怕我觊觎你的一切,给你下毒?”
“你不会。”秦琰煜说得笃定,让颜芷枫微愣了下,他看着她怔愣的模样,勾起薄淡的唇角,笑意从眼中闪过,“你是一个好母亲。”
一个好母亲,舍不得让孩子伤心。
如若他不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她不可能杀了他,因为他是乐乐的亲生父亲。
仿佛被人发现了深藏的秘密,颜芷枫表情一沉,冷哼:“谁跟你说的?我这人最无情,对乐乐也没你想象的好。我想打他就打他,想骂他就骂他,让他天天洗冷水澡,每天卯时必须起床……”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秦琰煜只是静静听着,俊逸的脸没有半分不耐愤怒,眼里似乎含着笑意。
颜芷枫看他露出如此悚人的神情,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秦琰煜这才开口:“听完你的话,我更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你有病吗?”颜芷枫朝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她这些事讲给任何人听,都会骂她残忍,怀疑她是继母,他居然更加认定她是好母亲?
秦琰煜不答反问:“那么,你答应吗?”
答应什么?嫁给他?
虽然他说的条件很诱人,但她又不是穷疯了,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把自己送进婚姻的坟墓里?
“你不用再说了,不嫁给你,我也能帮我儿子争家产。”颜芷枫说完就把头撇开,不打算再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
秦琰煜眸色微黯,还是不肯答应吗?
坐在外面的冷夜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主子居然会这样的方法来诱颜姑娘嫁给他?
主子真的那么想娶颜姑娘吗?
可是……为什么?为了儿子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啊。
就在这时,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厉喝:“停车!”
车夫不明所以,还是把马车停了下来,没等他停稳,一道风从车厢里冲出,淡蓝的身影一晃而过。
冷夜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
紧接着,秦琰煜也从马车里飞出。
颜芷枫飞掠至宜和宫。
守在宜和宫外的侍卫拦住她,不让她进去。
秦琰煜赶到,侍卫认出他的身份,惶恐地行礼。
“本王要见蒋国公,你们也敢拦着?”
“卑职不敢!”两个侍卫吓得胆子快破了,没想到煜王殿下竟然会来他们这里。
颜芷枫趁机冲了进去,侍卫有秦琰煜盯着,不敢阻挠她。
秦琰煜淡淡收回视线,跟上颜芷枫的步伐。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皆长舒口气,有种从鬼门关溜了一圈的错觉。
煜王的气场太强大了。
颜芷枫一进入宜和宫,便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神色变了变,寻着气味直奔某个房屋。
推门而入,血腥味扑面而来,与此同时,血淋淋的画面映入颜芷枫眼帘。
颜芷枫目眦欲裂地看着床的人,全身血液凝固了般,僵在那儿。
秦琰煜落后一步进来,只见蒋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染红了他白色的里衣和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