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愿赌服输,路西法给了费蓉一个带着祝福的额头吻。
费蓉激动了。
总办外勤组的成员们吓到了。
耶和华额,他捏断了自己的台球杆,一脸镇定地表示只是手滑,他会给别墅的工作人员付相应的赔偿的。
封容也很淡定地表示没关系,林映空会处理的。
耶和华“嗯”了一声,拿了一支新的台球杆去继续教导乘小呆玩斯诺克,眼神不再往路西法那边瞟。
路西法的酒意还在脑子里转悠着,反应比平时要迟钝一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总办外勤组的组员们不知内情,都一脸佩服地仰视他。
前两天还一点就炸呢,结果这会儿便能这么淡定,不愧是西方地狱的大boss啊
封容扭头就从组员们身上看到异曲同工的想法,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林映空见耶和华的那点小插曲已经过去了,便对封容招了招手,笑眯眯地道“来,部长,我们继续玩”
封容“”
还继续玩
封容有点怀疑他家助手已经把这栋小别墅的损坏费用准备好了,就算让路西法和耶和华把整栋楼炸掉也没关系了
虽然脑补了一系列可怕的事情,但是路西法已经打麻将打出了兴头,压根儿没打算从麻将桌上下去。
封容也没办法了,只能坐在路西法和林映空中间的位置上,看能不能想办法多拯救几次这个魔王陛下,不让他输得那么惨。
可惜封容不下场的话是挽回不了路西法的赌运的,这么玩了几圈麻将下来,路西法简直可以用“十赌九输”来形容,如果是赌钱的话,那么这位魔王陛下都要输到当裤子了。
只不过现在的情形也跟当裤子没什么区别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喝了酒,路西法今晚的脾气居然还不错,很是配合赢家提出来的要求。
林映空他们最先的时候还是有点分寸的,等到祝孟天煲完电话粥之后回来替换费蓉的位置,在他和一肚子坏水的林映空双剑合璧之下,场面直接就失控了
所以当祝孟天一脸坏笑地提出要路西法输一次脱一件的时候,面瘫脸的封容都直接露出惨不忍睹又意料之内的表情,可是他想拦都拦不住不服输还想再战几大回合的路西法,只能生无可恋地随他去了。
可怜路西法一再想要翻盘,却一连输了三轮,还是在林映空、狄冰巧和祝孟天三个人完全没有作弊的情况下。
这才是初冬的天气,路西法也不可能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在他把自己的外套、衬衫领带拿掉之后,他就只能开始脱上衣了。
路西法穿着一件西式的衬衫,袖口和领口都带着精致的花纹,就连扣子都是精心雕琢的水晶,他用纤长白皙的手指去解扣子的时候,能把定力不足的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在旁边围观的费蓉直接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大到让在场耳尖的人都忽略不了。
路西法也听到了,便侧头对费蓉笑了笑,嘴角弯起,邪肆而迷人。
费蓉尖叫一声“陛下你好帅快脱快脱”
路西法也习惯了被人这么追着捧着,又给了费蓉一个性感的k,费蓉再次发出“啊啊啊”的失控尖叫,就像是个脑残小迷妹似的。
部长大人表示不忍直视。
林映空和祝孟天他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路西法便在他们的笑声之中解开了三颗扣子,光滑而优美的胸膛已经半露了出来。
林映空赶紧挡住封容的眼睛。
封容都想拍开林映空的手。
就路西法这个懒洋洋的性格,以前在封容的宿舍里蹭吃蹭住的时候,不穿衣服晃荡的次数都有不少,有什么好遮咳咳,不行,不能让林醋坛子知道,不然他接下来的大半年都要倒霉了
就在封容胡思乱想的时候,林映空那遮着他眼睛的手忽然就是一僵,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封容觉得疑惑,便把林映空的手给拽了下来,然后就直接“”
只见在封容身边的位置上,路西法正在解开他衬衫上的第四个扣子,可是一件浅色的薄风衣突然笼罩而来,冷不丁就将路西法整个人都裹得结结实实,恨不得连他的脸都蒙上去似的
耶和华出现在路西法身后,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但仍然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对总办外勤组众人道“路西他喝多了,我带他先去休息吧。”
祝孟天等组员在懵逼过后,立刻露出一脸“我懂的”的表情。
路西法却是皱了眉,微微挣扎起来,“放开我”
耶和华干脆就上手将他抱住,半拉半拽着路西法往门口移动,“听话,路西,回去睡一会儿。”
他的语气有点强硬,带着点不可违背的意思,路西法听得眼神一暗,一个用力就把他推开了。
耶和华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到了门框上。
宽大的风衣没有了人为帮忙拢住,一下子就四散开来,半挂在他的肩膀上,路西法的衬衫也在挣扎之中移位,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肌肉优雅的胸膛,可惜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欣赏美色。
耶和华有点愕然地看着路西法。
路西法启唇“阁下”
耶和华看着他。
“离、我、远、点。”路西法的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将每一个音节都咬得极为清晰。
耶和华呼吸一滞。
路西法的衣衫凌乱,脸上还残存着酒后的薄红,可是他冷着脸,属于地狱之王的气势比任何时候都要张狂冷肃,路西法的声音压低,几乎用气音道“你碰我我觉得恶心。”
耶和华霎时间就僵在当场,背靠着门框,整个人都几乎成了石化的门神。
路西法肩膀一抖,将那件浅色的风衣抖落在地上,然后转过身,脚下毫不犹豫地踩上风衣的衣摆,越了过去。
浅灰色的脚印在风衣上特别明显。
路西法重新走回麻将桌边上,嘴角一勾,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指尖一动,便将衬衫整个儿解开了,往旁边一抛。
白色的衬衫像是蝴蝶一样落在地上,却和那件风衣相隔甚远,连衣角都没有碰在一起。
路西法赤裸着上半身坐下来,一边推倒麻将一边笑吟吟地道“我愿赌服输啊继续玩,愣着做什么”
魔王陛下这么一发威,简直横扫全场无压力,林映空他们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都不敢吭声了,赶紧低头给麻将重新洗牌。
乘小呆观察了好几分钟,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捡起那件风衣拍干净,然后抱着风衣走到耶和华身边。
耶和华就一直僵在门边上,没有看着路西法,目光落在虚空的点上,他的表情淡淡的,好像没什么情绪,但是乘小呆走进之后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感染了,鼻子不由自主地发酸,有一种想要抱头大哭的冲动。
乘小呆抽了抽鼻子,把风衣举高,递给耶和华,“阁下”
耶和华回神,接过风衣重新穿上,还对乘小呆笑了一下,好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嗯,谢谢。”
看着他这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乘小呆不知为何就是眼眶一红。
耶和华愣了愣,然后就揉了揉他的脑袋,摇头失笑道“莫要忧心,吾”
他本来想说他没事的,但是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耶和华发现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出了点问题,不然为什么他不但忘记了用通用语,还怎么都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呢
耶和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路西法身上。
路西法背对着他砌麻将,动作之间,突出的肩胛骨像是一对翩翩欲飞的羽翼。
在恍惚间,耶和华想起了曾经的天国副君展开白色羽翼翱翔于白云之上的场景。
那么美,美得太虚幻了,似乎就注定着会失去。
耶和华缓慢地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了游戏室。
乘小呆立刻看了林映空一眼。
林映空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乘小呆就忙不迭追了出去。
封容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目光在路西法脸上转了一圈。
路西法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嘴角还挂着迷人的笑容。
林映空暗暗叫糟,对封容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封容嘴角一抽让你玩,这下玩脱了吧
林映空扁了扁嘴人家有情人都是折腾一下就终成眷属的,谁知道这对儿这么难搞
他居然还挺委屈,封容表示没眼看了。
林映空苦哈哈地用眼神暗示部长大人想办法补锅。
封容很是无语,奈何恋人闯祸他要背锅,不得不开始琢磨要怎么再跟路西法聊聊。
比如他现在跟耶和华闹得这么僵了,不如就直接掰了
耶和华并不知道封容正在琢磨着让他和路西法彻底掰掉的可能性,他再次来到了别墅的天台,坐在一张长凳上吹风。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初冬的气温还是挺低的,耶和华穿着那件轻飘飘的薄风衣,衣角被东风吹得一摇一摆。
乘小呆爬上天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虽然知道神明不惧热寒,但还是不由得替他觉得冷。
不是天冷的冷,而是那种孤独的冷。
乘小呆想,他一定总是这么一个人,不然身上怎么会透着这么一股万古凄清的气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