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族客厅之中,上官冰心斜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在这片客厅虚无黑暗之中,空间一阵蠕动,一道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中的窈窕身姿慢慢现出身形。
这道身影单膝跪地,恭声道。
“家主,这次行动,除了血衣三卫,花家主还暗地里派遣了红莲前去截杀战族一行”
“什么这个家伙,竟然动用了红莲吗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权力”上官冰心猛然站起身来,脸罩寒霜。
“家主,你忘了历代三大家族之主一生之中有一次调用红莲的机会。”
“什么他竟然动用了这次机会他知不知道动用这次机会意味着什么”上官冰儿冷言道,第一这么失态。
“现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你先下去吧”
“是”黑衣身影恭声道,便再次融入到了黑暗中。
杨家府第之中,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
“花天九,他这是疯了吗”
花家客厅,花天九面沉如水,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沉闷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客厅中回响。
“你可知我动用红莲的后果”花天九看了眼客厅的某个角落,那里有着一团黑影,瘫软的如同一堆烂泥。
“历代家主一生之中唯有一次动用红莲的机会,这次机会一旦动用,便意味着失去了做家主的资格。”花天九没有再看一眼那瘫软的身影,而是兀自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自身无关的事情般。
“今日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给你庇护,你若还是这般的自暴自弃,那么就当我花天九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花天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步步消失在客厅,那道挺拔的身影瞬间苍老了下来。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活在失败的梦魇里,一蹶不振真正的强者,当有一颗勇于言败的心”
黑暗里瘫软的身影闻言颤抖了一下,但一瞬间便恢复了死寂,没了动静。
“灭世红莲”
血发男子冷声开口,一股冰封九天十地的气息充斥天地间,让人脊背生寒。在他话语传出的刹那,虚空中那朵妖艳的血色红莲,如同烈焰在升腾,璀璨夺目。
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时候,妖艳红莲彻底化为一团血色火焰,凭空消失,烙印在了血发男子的面颊之上,他黑色的瞳孔竟也化为了血红,有两团血色火焰在瞳仁中盛绽,给人一种妖邪之感。
与此同时,一把血色镰刀,穿越虚无而来,落在他的掌心之中,一股强大的气机动荡天宇,让无邪几人感到一丝的窒息。
辰战感到肌体生寒,这是一把杀伐之兵,有着绝世的凶威。
天戈自动出现在辰战的手心之中,同样强大的气机散发而出,带着一丝二人难以理解的兴奋,两把兵器在天空中颤抖不已,如同千万年未曾见面的老朋友。
“万古之前的绝世凶兵灭世与天殇”妖冶男子惊道,这两把绝世凶兵传言在万古岁月里便已遗失,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万古之前的凶兵对决,究竟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辰战黑发浓密,眸如星辰,血脉之力,金色光芒浩荡,一枚古老的印记缓缓浮现在他的眉心,让他的气势瞬间暴涨。
两道身影交错,快越闪电,如同两团光影在移动动,快的不可思议,让人眼花缭乱。。
金光缭绕的天戈与血光弥漫的镰刀在天空中交击,火花飞舞,一朵朵火花如同流星雨般谪落,溅在大地之上,灼烧的大地一片焦黑。
远处的山峰在他们交战的余波中崩塌,地面裂开一条缝隙,如同黑色的巨蟒在蜿蜒前行,恐怖无边。
“好恐怖的攻击力”无邪叹息道,曾经勉强一战的男子,如今只能仰望,不入命魂,再也没有一战的资格了。
“这是不可抗拒的,毕竟他修炼的时日比你要长,如今踏入命魂,与你隔着一重大境界,这是对天地理解的不同。比喻两个人,一个站在地面,看到的世界只有巴掌大小,另一个站至峰巅,故而看的更高更远。如同两个世界的人,看到的景色定然是不同的”妖冶男子难得没有落井下石,细心开导道。
“放心,我才没有那么看不开,只是多少有些感慨而已。世间的事,总是瞬息万变。明天,谁又能说的清了”无邪洒脱一笑。
“辰战眉心处的印记怎么回事,感觉在那枚印记出现后,他的气势越加可怕了。”
“远古至强血脉的族纹,可以瞬间将血脉之力崔发到极致,战力飙升。当然,唯有纯正的血脉方才能够凝聚族纹。”
“也是,要是这族纹如此的不值钱,但凡血脉便可凝聚,那么族纹也就失去了意义”
战族天骄,在短时间内一阵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之后,仿佛已是适应了如今的处境,正式的反攻拉开了序幕。不得不说,战族与身俱来的战斗意识可怕的令人发指,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够掌握战斗的节奏,出手的角度速度,与之前已然千差万别,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匪夷所思,只能感叹一句,果然不愧为天之骄子。
鬼首血衣人,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在这些天骄蜕变之后,他们的合击与配合也是难以再建寸功,显然用不了多久,他们将没有任何优势,那时的局面便是一边倒。
鬼首血衣人对视一眼,眼神猛然狠厉了起来,生死在他们的眼中仿佛是再平淡不过的事情了,完全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式,悍不畏死。
这样一来,场面要血腥百倍,血肉飞扬,骨茬乱蹦,到处都是血水,看的人心惊胆战。
战族一行人,在这般几乎以命换命的代价下,可谓伤亡惨重,让人不忍猝睹。
看到自家兄弟倒在血泊之中,兀自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他们只觉得怒发冲冠,眸光血红,无尽的杀意再也掩饰不住。
“杀”小四一身伤口,血水密布,眼睛血红,挥动着长戟,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在他的脚下是一片淌血的尸骨,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嘭”一声巨响,一位鬼首血衣人自暴开来,肉末飞溅,狂暴的能量席卷,周围的数人被牵连,战族几位天骄被波及,飞出数丈远,生死不知。
“啊”小四癫狂了,几位同伴竟然先后惨死在这些暴起的血衣人手中,那般鲜活的生命,如今已失去了色彩,至这世间永久的消失了,这般突如其来的结果让他难以接受,鲜红的泪滴至眼眶中淌落,让人心伤。
血发男子的目光很冷淡,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死去而出现一丝波澜,他淡然的看着脚下一个个血衣身影倒在血泊中,没有怜悯,没有悲哀。
这是他们的宿命,而死亡才是逃脱这场宿命安排的最好方式。
有些人,是无法选择宿命的,只能被宿命选择,所谓的挣扎也不过是宿命赋予人们苟延残喘的一种方式罢了。
“红莲,如果每个人都有宿命,那么,你的宿命是什么”
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伸出染血的指尖,触摸着他的脸颊,气息奄奄道。
“我的宿命吗”红莲有一刻的茫然,而后露出一抹微笑。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宿命是杀戮”
“那么现在了”
“是安静的死去。陪你一起在这世间最纯净的角落安眠。你说过,你不喜欢这里,这里肮脏的只有杀戮。你不喜欢,我便不做”
“红莲我想你活着哪怕是背负一生的杀戮,我也要你活着。”血泊中的女抚摸着他的脸颊,满脸柔情。
“你说过,我不喜欢,你便不做我想你活着”女子贪恋的看了一眼红莲,安详的死去。
红颜已殇,如今只剩记忆的一角,在岁月中凄艳的绽放。
“啊”红莲血发迎风飘荡,眼里有着血泪在流淌,像极了一头孤狼,悲伤而绝望。
“你可知,你若死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声音忧伤中带着一丝解脱。
“安静的绽放吧红莲业火”
一片血色火海,诡异的出现,在天空中燃烧蔓延,遮天避日。
辰战感受到灵魂内的悸动,这股妖冶的火焰,似乎有着灼伤灵魂的能力,让他起了几分忌惮。在没有弄清这火焰具体作用之前,他只能暂时闪躲,避其锋芒。只是,这血色火焰,真的这般的容易躲避吗答案在下一刻揭晓。
血色火焰,如同有着生命般,任他如何的躲避,都会如影随形,宛如附骨之蛆。
就在辰战一退再退之时,几朵如红莲般的火焰凭空出现,将他围的水泄不通,辰战伟岸的身躯瞬间被火焰吞噬。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血色火焰将辰战吞没后,似乎没有什么实质的威胁,他的衣衫,头发上都被血色火焰缭绕着,熊熊燃烧,没有一丝破损。
“这是怎么回事”无邪看着这诡异的情景,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在那血色火焰中的身影,额头上有着冷汗在不断的滑落,分明是在承受着某种不知明的痛苦。
苏绿衣看着在火海中灼伤的辰战,似乎忍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脸色煞白,竟是奋不顾身的投入火海。
“不要过来”辰战的嗓音有着一丝沙哑,微微躬曲的身体缓缓站起,可以看见他的面部明显的扭曲。
“撕天之术”伴随着辰战沙哑的声音回荡,一道与天齐高的虚影出现在其背后,巨大的手掌对着天幕用力的一撕,天幕仿佛被撕裂开来,血色火海被硬生生撕为了两半,血发男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了般,一道数尺长的口子至他的胸口蔓延而开,血肉翻卷,恐怖而狰狞,口中更是有着成团成团的血块吐出,让人心惊。
只是这样的战果却是让的辰战瞳孔剧烈收缩,在他的眼中,那片被撕裂的火海没有消散,仍旧汇聚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他身体上的火焰更是越烧越旺,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的灵魂在在被火焰剧烈的灼烧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如果不能将这片诡异的火海扑灭,那么等待他的便是灵魂耗尽后的灰飞湮灭。
苏绿衣踏出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空中,脸色苍白的如同金纸。她知道自己如果不顾生死的冲入那片火海,对他来说,只是拖累,牙齿紧咬着红唇,血丝在嘴角一点点蔓延。
“有命魂境正在靠近苏绿衣”就在无邪目光炯炯的盯着火海中殊死搏斗的二人时,妖冶男子的话语至魂界中传出。
“什么”无邪大惊失色,竟然还有一名命魂境吗
“苏姑娘,快回来”与此同时,转嫁仙术运转,瞬间踏足半步命魂,对着不知所措的苏绿衣暴冲而去。
一柄黑色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七彩之芒缭绕,绚烂夺目,凭借妖冶男子的感知,对着虚无空间投掷而去。
在这惊天一击中,一道笼罩在虚无黑暗中的身影,在虚空一阵扭曲后,现出身形。
对于有人能够发现他的行踪,他显然是有些惊诧的,但是看着那柄投掷而来的长枪,眼里的不屑一闪即逝,冷哼一声,就那般拍出一掌,七彩长应声枪崩断,化为几截,只是在这长枪崩断的刹那,七彩之芒也是在他的掌心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看着掌心中的伤口,七彩之芒缭绕,竟是难以愈合,他不禁愤怒了,眼里寒芒如电。命魂之下皆为蝼蚁,半步命魂也不例外,如今他竟然被蝼蚁咬了一口,哪怕这一口无关紧要,也是不可忍受的。
黑袍之人一瞬间便失却了踪影,再现身已然出现在了无邪的身前,五指并拢如刀对着无邪的胸腹切去,若非妖冶男子提前预警,让他险而又险的避过这一击,恐怕早已被开膛破肚。
只是不待无邪唏嘘感慨,黑袍身影鬼魅出现,即便有着妖冶男子的预警,无邪也是渐落下乘,身体上被划破了无数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这般躲闪了片刻,无邪只感心有余而力不足,被黑袍身影的掌刀贯穿胸腹,带起大篷的血雾,掌刀回收,几根血肉相连的白骨被其攥在手里,惨不忍睹。
辰战目眦欲裂,看着黑袍身影对着苏绿衣抓去,陷入了癫狂。
“吼”
辰战如同一轮金日,金色光芒浩荡,淹没了整片血色火海,只是任他发狂,血色火焰安静的绽放,誓要将他葬送。
眼看苏绿衣便要陷入魔掌之中,辰战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痛至死。
“最伤人者,唯情而已”血发男子自语,眼里的忧伤,天地为之动容。
“只是当时,为何没有人来救你这便是宿命吗”血发男子眼中血泪淌落,那般神伤,让人绝望。
“如果有来生,我要把所谓的宿命踩在脚底,我的宿命没有人可以掌控,即便是今生也不行”
血发男子闭上了眼眸,他似看见在某片时空之中有着一位女子在向他招手,一如初见时的那般纯净柔弱。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