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庞德作为汪建陵的心腹自然能够分析得很透彻。
但越是透彻,实际上便越是心惊肉跳。
诚然,曹曾经是步入顶尖的人,哪怕退休了影响力也依旧巨大,多少门生故旧现如今都是能量巨大的人士。
可相对的,处境艰难到要回去寻求曹的帮助,已经是汪建陵的最后一条退路了!
若是连这位都解决不了问题的话,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但是这些话庞德可不敢说出口,一方面汪建陵对这些有些忌讳,另一方面汪建陵本人虽然性格略显乖张,却绝对不傻!
如果他认为有必要回蜀省搬救兵的话,情况就一定是严峻到了这个程度。
与此同时,汪建陵的心中也在计较着关于陈晋的种种疑惑。
首当其冲的就是费亲自来释放陈晋这回事情。虽然他跟费并无交集,却也知道这位可是近两年来上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且费本身又是在监查府任职,属于最敏感的那个圈子里,却还能风生水起的。
所以虽然目前级别还不算太高,可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费的崛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当时在监查府拘留室里的情形,陈晋跟费是老相识了,相互之间说话也很是随意。
甚至……隐隐之间竟然是陈晋在压制着费?
这让汪建陵觉得很费解!
除了费之外,还有住建府诡异的沉默。
侯保华肯定是凉了,却没有任何官方的消息披露,就好像调整工作似得,很随意就把这种重磅消息给遮掩了过去。
这说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住建府是不允许出现任何负面新闻的。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很可能会有其他动作?
念及此,汪建陵皱起眉头,想不明白住建府会有什么动作,却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
再有就是这一次针对万聪集团的舆论风波。
当数个高级官媒对万聪集团集体报道后,关于晋涵集团的负面新闻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网络上无数媒体对万聪集团的口诛笔伐,整个风向都变了。
汪建陵当然看的出来是那些高级官媒的作用,甚至能感觉到这完全是一场人为的谋划。但陈晋凭什么影响中枢电视台和国家日报?
这其中的门道让他有些细思极恐!
“看来只能找叔叔想想办法了。”汪建陵回过神来,又朝庞德催了一句“赶紧安排飞机”。
庞德点头:“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现在直接去机场就行。”
“嗯。”汪建陵松了口气,在拥堵的道路中耐着性子等着,结果到了机场还碰上了航空管制,一直耗到了晚上才起飞。
后半夜,飞机降落在了蜀省机场。
在飞机上已经重新洗漱过的汪建陵看了看时间,想着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休息了,不方便打扰,便准备先去酒店住下。
结果他刚上车,就接到了曹身边勤务员打来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既然到蜀省了,就先回家吧。”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汪建陵的眼泪都差点下来……
他的父亲王有义是经历了战争之后,42岁才生了他。本身又身居要职,当然没时间照顾他。反而是当时只有20岁出头的曹,时不时会带着他上山下水。
就连后来汪建陵应征入伍,曹也想办法把他调到了自己的麾下,亲自调教打磨。
再往后考军校,转业进入地方……都是曹在为他谋划。
这般种种,使得两人的感情已经完全超越了一般的叔侄,属于更加升华的关系。
到了今时今日,父母早已经离世,长辈里只剩下曹这么一位了。汪建陵早就决定,将来是要为他披麻戴孝的。
在连翻的感慨中,汪建陵直接朝着曹居住的干部疗养院行去,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
但是曹居住的那栋小楼却依然亮着灯,不仅如此,门口还听着好几辆牌照非常靠前的车子……
“这是……?”眼前的阵仗让汪建陵心情有些激荡,看来自己的事情老爷子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在勤务员的带领下步入小楼,客厅里除了藤椅上坐着的曹,还有五六位气度不凡的人。
汪建陵全都认识,这些人就是执掌蜀省的那一批。然而有一个人却令他十分的意外……
“章峥?他怎么会在这?”
章峥,现任的渝州书籍。郎正涛在去年输给了段怀疆之后,就是他接了郎正涛的位置。
带着这样的困惑,汪建陵先是来到了曹面前,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曹叔叔,我回家了。”
“嗯~到家了就好。”曹靠在藤椅上,抬手指了指章峥:“在坐的你都认识,就是小章,需要给你介绍一下吗?”
“不用,我当然是认识的。”汪建陵转而朝众人点头,随后跟章峥握手道:“章书籍,很荣幸能在这见到你。”
章峥连忙摇头:“汪总年纪比我大,又是国之栋梁,是我的荣幸才对。”
一方大吏把姿态摆的如此之低,确实出乎汪建陵的意料。
不过他转念想了想,便也明白过来章峥虽然是北方人,又一直在上京和东北任职。
这一次能够入主渝州,看来跟蜀派的势力有很大关系。而蜀派的领军人物,便是自己的叔叔曹。
“说说吧。”曹开口道:“能把你逼得回家找我,上京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在场的都是核心人物了,汪建陵毫无顾忌的就解释起来:“有几个方面。”
“首先,陈晋的背景我到现在都看不明白。他身后到底是谁?”
“其次,对方非常的强势,从住建府到监查府,都被他压制的不能动弹。”
“最后,我集团里的调查组也不能不管,否则的话……”
言尽于此。
曹闻言,对章峥瞥了一眼:“小章,你怎么看?”
“整个华夏大地,除了段怀疆,谁还能有这种实力呢?”章峥一开口就吓得汪建陵一个激灵。
他眨了眨眼,艰难的转向曹,难以置信道:“是他?那陈晋不就是……”
“怕了?”
“……”
汪建陵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