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的风很大,吹得衣裳猎猎作响。
木羽坐在山峰上,望着远处的城池陷入了沉思。
上官林已经离开了,但是他却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帅哼唧着嘴巴,道“那个家伙真会给我们找事。”
木羽不语,他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恬然摸着小帅的头,问木羽“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木羽站了起来,看着天上白云悠悠,清雅闲适,随后平静地说道“杀人。”
丹城北面有座小小的赌城,是赌徒的乐园。
极仙榜上大部分极仙的性命几乎都在赌城的赌桌上出现过,影人组织的影杀也是赌桌上的常见赌注。
在这里,性命便是最大的赌注,谁都可以下注,一掷千金豪赌的背后,往往意味着极仙榜上极仙排名的更替。
赌城的城主,乃是邪派精通任何赌术的天才赌神,独毕影。
他不仅善于赌术,更精通经营赌坊。
赌城的规则,便是没有规则。
在这里,只认赌博,不认人,无论修为高低,富贵贫贱,入了赌城,便是一位赌徒,只有金钱的交易,和追求赌博快感的刺激。
即便是权势滔天的八门人也不敢在赌城放肆,因为这里是邪派的地盘,在邪派地盘搞事,这是修真者最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但是今日不同。
天空很晴朗,天很蓝,云很白。
城主府,别院的槐树生机盎然,微微摇曳着。
两个人坐在石椅上。
独毕影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对面坐着面色苍白的状元郎,状元郎握紧了拳头,显得很烦躁。
“他走着来的”独毕影出声问道。
“是的,很快便到。”状元郎点头。
两人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某些事情。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微风拂过树梢哗啦作响,几只黑色的乌鸦发出几声尖刻的啼鸣。
独毕影手中的邪骰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在指尖环绕着,脸上出现了一丝狠戾。
“楼音苑的事情和他有关”独毕影问道。
楼音苑被三重宫的人突袭,只有状元郎一人活了下来。
状元郎摇了摇头“与他无关,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便和他有关。”
谈及此事,独毕影和状元郎的心似乎都微微沉了下去。
那是一个让他们都感到万分忌惮的人
“西门不幸呢”独毕影沉声道。
“不在,找不到他。”状元郎说道。
“那绾绾”独毕影握紧了拳头,欲言又止。
扑啦啦
院子里的那棵槐树上忽然有两只乌鸦扑扇着翅膀朝天空飞去,留下一片肃杀的鸣叫,几根黑色的羽毛缓缓地从空中飘落,掉在了独毕影眼前的桌子上。
那羽毛闪烁着某些邪异的光芒,转瞬即逝。
状元郎和独毕影两人对视了一眼,已经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冷意。
“来了。迎客”状元郎道。
独毕影一甩衣袖,大步朝外面走去“来者是客,我们赌城从来没有不迎客的道理。”
邪骰在他指尖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赌城中央是一个露天赌场,这里的赌博简单干脆。
赌生死
那是一个宽敞的方形擂台,长达八百米,以修真界最为昂贵的玄晶石板铺成,便是合体期的高手都没法在石板上留下伤痕
擂台旁边是一排铁栅栏,泛着精光,还有丝丝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生死擂台,修真者仇恨的解决之地。
赌城的擂台很出名,这里很经常便会出现让许多赌徒狂热的盛事,让人热血沸腾。
独毕影很聪明,他把整个修真界许多有仇恨的人都吸引到这里,只要在这里解决生死问题,那么活下来的人,便会得到一千万灵石奖励
修为最低要求,是分神期。
一千万灵石,是一笔足够让人疯狂的数字,只要约定仇人来此决一死战,每一场生死决战都会有人得到一千万灵石。
独毕影从来都不会亏损,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赌徒涌入赌城,每一场生死擂台,都会有万千赌徒一掷千金,每个人都可以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下注,无论是秒杀,三招,十招,十息,反杀
赌城会从所有赌法中抽成,便是每种赌法只抽取一层,一场生死擂台的利润都远远超过了一千万
赌城都极其热闹,每一场赌博都意味着有人死去,鲜血很容易激起许多追求刺激的人感官,这里的赌徒都很疯狂,他们喜欢见血的赌博,每当有一个人倒下,欢呼声会震颤云霄,让整座赌城都在摇晃。
死亡在生死擂台上显得十分廉价,仿佛是一件取乐的工具。
但是死亡在生死擂台上又显得那么珍贵,因为死亡代表着无数的金钱。
然而在某一刻,赌城的气氛好似凝固,就好有什么东西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再猖狂的赌徒都不敢高声喧哗,街道上只剩下了稳重的脚步声。
这里来了两个天资艳艳的人,走在街上,一步一步地往生死擂台走去。他们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了赌徒的心上,让他们呼吸都漏了一拍。
那是一个孤傲冷漠的青年,他衣着很朴素,身上没有任何修为波动,就如同一个练气期的底层修真者。他身后背着一把沉重的阔剑,阔剑锈迹斑斑,裂痕遍布,似乎一碰就会碎成一堆破铜烂铁。
可是没人敢小瞧这把普通的阔剑。
更不敢小瞧那个深藏不露的青年,他的名声如今十分响亮,他的来历也极其不凡,和剑影尘风的徒弟一样,都是从漠允山脉走出来的天才。
他叫孤逸天,极仙榜上的真正黑马
另一个青年人身着洗剑谷的服饰,面色阴沉,身上的气息却如日中天,丝毫不收敛,犹如狂风暴雨般侵袭着所有人,像是故意要威摄在场的人,让那些追求刺激的赌徒感到了深深的心悸
渡劫期的天脊剑,洗剑谷的天才,极仙排名第二十三名
孤逸天和天脊剑两人走在街上,缓缓地朝露天赌场而去。沿途的赌徒都惊骇地看着他们。
他们进入了露天赌场,整个赌场也早就坐满了万千赌徒,似乎都在等待着他们。
这场赌博空前盛况。
独毕影眉头紧锁地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人,他的修为虽然已经达到合体期,可是依然感到了一阵寒意。
那是他惹不起的人。
但是邪派人从来都不怕死,哪怕有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畏惧。
两人已经缓缓地走过来,小巷里吹来一片落叶,卷过光滑的街道,轻盈地落在了孤逸天脚下,落叶微微一颤,不知为何碎成了粉末。
“来解决生死问题”独毕影冷漠地看着这两人。
他身上少了往日笑迎四方客的圆滑,有的只有一种庄严肃穆。
天脊剑淡淡地看了一眼独毕影,道“是。”
“你们两个的生死”独毕影又问道。
天脊剑冷笑道“和邪派玉女。”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天脊剑也从来不把独毕影放在眼里。
渡劫期的高手,已经是站在修真界的顶峰。
独毕影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问道“二打一”
“我不参战。”
天脊剑把目光落在孤逸天身上。
天脊剑的任务不是参战,而是督战。
有伯阳道人的性命在,天脊剑不需要出手,有人会替他解决一切麻烦。
孤逸天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漠地朝擂台走去。
那里已经站着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
邪派的玉女,以戏耍中年男子显赫修真界的绾绾。
她的身材堪称男人眼中的完美女神,曲线优美,凹凸有致,青丝飞扬,若是能够抚摸如此曼妙的躯体,便是死也是值的。
一袭青纱笼罩了身体,青纱随意地倾泻着,却刚好遮住了该遮住的部位,欲露不露。风拂着她的纱衣,仿佛要把纱衣吹开,下一刻就要露出绝世躯体,可是纱衣偏偏总是挂在身上,没有脱落,让多少赌徒心痒难耐。
孤逸天走上了擂台,他的脚步很沉稳,每一步都踩得那么让人真实。
“我只有一个问题。”
绾绾面带微笑,那笑容让人魂牵梦绕,勾走了无数赌徒的魂魄。
孤逸天没有开口,他很少说话,尤其是在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能够被孤逸天看在眼里的,除了师父,便只有剑和值得拔剑的对手。
绾绾在他眼里。
“遗言么”
天脊剑没有上擂台,他冷冷地看着绾绾,替孤逸天回答了问题。
“你们为什么不一起上来呢”绾绾盈盈笑道。
天脊剑轻蔑地说道“你想一打二”
绾绾摇头“我喜欢一打一。”
“我上去,可就是一打二了。”天脊剑冷笑道。
绾绾露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观战台的万千赌徒都暗自咽了口唾沫,那个笑容可以让他们为其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做任何事。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绾绾身上的纱衣在随风飘舞,她依旧在笑“你上来也只是一打一。”
天脊剑皱起眉头。
绾绾手腕上的手环在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因为杀你只是顺手的事情,并不会影响我和他的战斗。”
绾绾如是说道。
全场赌徒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