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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才与灰色弟子

    木羽站在擂台上,看着对面的能才全。能才全因为自己在小虎面前表现了一番而得意洋洋,不出意外的话小虎很有可能是未来修真界又一个青松道人,这个时候若是能够和小虎攀上关系,而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羞辱一番落尘派弟子,这种差事谁不会放过。

    “小子,你很走运,我没有断了你四肢的打算,真可惜还得担心伤了你。不过我想抽你几个巴掌应该不过分吧”

    能才全本身乃是筑基三重天的修为,对于木羽那练气期的气息,他想想都觉得可笑,练气期的弟子也来参加比试

    这个擂台因为是落尘派参加的缘故,围观的弟子基本没有。毕竟大家都是来看对手实力的,而不是来观看一边倒的比赛。这种不需要出手就能赢下的比赛,看了也没多大的意义。

    “左脸还是右脸”木羽问道。

    “啥”能才全还以为木羽傻了,竟会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他笑了起来“当然是一起来了”

    “我发现你左右脸不对称,你左脸比右脸大一些,我看还是打你右脸,右脸肿了就对称了。”木羽说道。

    “好,有骨气”能才全没想到木羽会这么对他说话,这让他恼羞成怒,“看来得多打几巴掌,让你知道废物终究是废物,真不清楚小虎那种天才怎么会和你这种废物结仇的。”

    能才全没有出动自己的法宝,他不认为自己有出动法宝的必要,对付一个练气期的修者要是空手都搞不定,那未免那太可笑能才全腾身而起,朝木羽欺身而上,同时右手高高扬起,朝木羽的脸打下去。

    太简单了,这明显就是单方面的虐打嘛

    能才全自恃自己有筑基三重天的修为,没把练气期的木羽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自己的速度恐怕在木羽眼里就是一个快速的幻影,对方不可能看清自己的动作,更不可能躲过自己的一巴掌。他看见木羽动都没动,心想这小子莫不是吓傻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木羽被自己一巴掌扇飞的情景,他甚至收回了一点力道,免得太用力把木羽给打出场外,早早结束比试就太没意思了。他还在想着自己要怎么羞辱木羽,抽他几巴掌,把这小子的牙齿打碎怎么样

    他的手没有抽下去,好像有人牢牢地钳住了他的手臂。

    能才全一怔,发现自己那巴掌怎么也抽不下去,他扭头一看,木羽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腕臂,他惊疑不已,脸上却忽然一声脆响,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痛,他还没明白过来自己的右脸已经肿起来了,他隐约觉得自己嘴里好像有什么硬硬的颗粒物。

    “啪”

    又是一声清响,能才全终于把嘴里的异物吐了出来,伴随着一口血,里面夹杂着几颗牙齿。他没有欣赏到自己的牙齿,因为他胸口一闷,整个人已经重重地飞出去,摔到了擂台下。

    “落尘派,胜”

    木羽甚至看都没看能才全一眼,直接走下擂台离开了。这个擂台没人关注,就算能才全摔下去引起闷响,也只是让大家稍微看了一眼便无视了。毕竟这是比试,赢的条件是需要把人打下擂台,这种情况已经是再常见不过了。

    一场比试必定有一个被打下擂台,大家都以为擂台之下的那个是落尘派弟子罢了。

    “你左右脸应该对称了。”木羽走过能才全身边的时候轻轻地说道。

    “里、里不许人区区”能才全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说话嘴巴都冒风,口齿不清地爬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木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木羽耸了耸肩,往回走去。旁边有裁判,裁判可都是金丹期的修者,能才全虽然心里万分愤恨,真想从背后出手偷袭,不过他终究忍住了。

    木羽知道他要说什么,能才全想说“你不是练气期”,本来他就没说过自己是练气期的修者,只是因为落尘心法的缘故,可以把自己气息收敛起来,因此在所有人眼里木羽就是一个练气期的菜鸟。

    这些人看不起木羽,麻痹大意,这也让木羽省事许多,否则他要胜能才全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至少要过两招。

    一连五场比试,木羽的对手都是筑基一两重天的,对方看是落尘派弟子,还是个练气期的少年,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派出实力低的弟子上场,实力高的弟子要养精蓄锐用来对付其他厉害的门派。

    无论对这个比试有多么认真看待的弟子,一听到落尘派和练气期,心里的戒备也去了大半,所以当木羽连续赢了五场比试后,依旧没有得到其他门派的重视,这是非常罕见的。

    除非遇到的是青松派。

    第六次比试乃是落尘派对阵青松派。青松派的比试,几乎都有其他门派的弟子观战,因为青松派乃是修真界巨擘,他们每个弟子的出手在其他门派弟子看来都是可圈可点,值得学习的。

    以往每年青松派都是保持连胜的记录,无可争议地成为第一,所以每场比试大家都会观摩,就是为了找处如何击败他们的弱点。

    木羽站在擂台上,没有意外地,青松派派出了修为最低的小虎,也许是小虎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落尘派的缘故,所以两个不对等的门派弟子站在擂台上,观众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下去吧真是的,落尘派派出练气期的弟子是来搞笑的吗”

    “他可能是来一睹小虎的尊荣,跟小虎交过手,回去有吹嘘的资本了。”

    木羽的比试很难得有了这么多观众,这些观众都在瞎起哄。小虎今天上场了三次,惊艳四方,以筑基一重天的修为大败其他门派修为比他还高的弟子,他的天赋让人感叹,也让人嫉妒,但是没人敢去说他的不是,毕竟他是被喻为最有可能超越青松道人的后辈。

    “我赌这小子撑不过五个呼吸。”

    “五个呼吸你太抬举他了吧要是我都能一个呼吸解决掉他”

    “他不会直接下跪求饶吧”

    “你们还真别说,这落尘派的少年可不简单,我看了他一盘比试,还赢了。”

    “得了吧,你是落尘派请来的水军吗”

    不是所有人都没看过木羽的比试,还是有人关注了一下,更别说那些被木羽打败的门派。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门派会说出自己输给落尘派的事实,这是非常丢脸的事,说话的都是还没与落尘派交手的弟子,而这些弟子自然而然地不会相信落尘派赢得比试的鬼话。

    落尘派练气期的菜鸟会赢别开玩笑

    “两年前你说未来,那么今天我告诉你什么叫未来。”小虎的苍松剑浮在身边,他修为只有筑基一重天,但是靠着这把剑,许多修为筑基五重天的人都不是他对手,因此他很依赖这把剑。

    “哦,那你说说看。”木羽静静地看着小虎,和前面五场比试一样,交手之前对手总要发表一下自己的蔑视感言,似乎不嘲笑一番落尘派,那比试就失去了意义。

    “灰色弟子终究是灰色弟子,哪怕进了一个废物门派,在一个废物师尊的教导下,你这个废物永远都是灰色弟子”小虎极尽刻薄。

    木羽不为所动“就这些吗这些话刚才许多门派师兄都和我说过了 ,我还指望你能说一些有建设性的话。”

    其他门派都在嘲笑他的出身,然后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知道了什么叫做打脸。小虎凭借的也只是那把苍松剑,没了那把剑,他什么都不是。小虎发现木羽并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显得那么镇定,这让他很不开心。

    “你还记得寻执事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去学府看到他都会烦躁,因为他总是会袒护你们这些灰色弟子,可是他忘了自己就是一个灰色弟子,我不想看到他,便带着他去妖兽森林,把他留在二阶妖兽的地盘,让他成为了妖兽的盘中餐。我不喜欢灰色弟子,也不喜欢袒护灰色弟子的人,我觉得学府应该由一个真正懂得主仆之分的人来管理。”

    小虎脸上露出一丝残忍,这种狠毒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上,但是小虎众星拱月般被人捧着,对不合他心意的人他自认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他的心因为自身天赋而浮上了天,在他眼里,修真界的主人便是天赋好的弟子。

    寻执事死了

    木羽大脑一顿,有些空白。寻执事掌管着学府没有门派要的灰色弟子,而他本身也是一个灰色弟子。木羽依然记得在他被小虎羞辱的时候,是寻执事站出来袒护他们这些灰色弟子,也是寻执事告诉小虎在十六岁之前,灰色弟子都不是学府的仆人。

    当时寻执事已经知道小虎的未来不可限量,他可以选择任由木羽被小虎侮辱,或是直接巴结小虎,强迫木羽向小虎道歉,但是他没有。他做了一辈子的灰色弟子,做了一辈子的下人,被无数修真者看不起,正是因此才让他对灰色弟子产生了怜悯,也正是因此他才觉得有必要维护灰色弟子。

    只是没想到,寻执事的耿直却被一个所谓的天才弟子所记恨,更是在命令的胁迫下,以练气期的修为进入了二阶妖兽的地盘,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灰色弟子选择留在学府,以仆人的身份为代价,希望能够得到其他门派长老的青睐,能够加入某个门派,真正成为修真界的一员。但是寻执事穷其一生,却换来了这么一个下场。

    “你害死了寻执事。”

    木羽声音有些颤抖,他上次带恬然去学府找人的时候,他还想着找到寻执事,可是当时有人告诉他寻执事外出执行任务,他没有看到寻执事。

    木羽还记得自己对寻执事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木羽修炼有成,那么他会回来带寻执事离开。不为别的,只为了寻执事在灰色弟子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站了出来,只为了让寻执事从学府的魔爪里挣脱出来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若是真能离开这里,那么老夫就算成为你的佣人也心甘情愿,被你一个人使唤也总比被那么多人使唤要好啊”

    那是寻执事的话,年轻的时候固执地选择留下,老的时候却无时无刻想着逃离学府。木羽本想着自己进入金丹期再去找寻执事,那时候可以让寻执事以自己仆人的身份离开学府,然后会让寻执事隐姓埋名,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只是这一切都晚了,寻执事没能等到木羽踏入金丹期的那个时刻。

    “不听话的仆人,不能呆在学府。”

    小虎发现自己所做的事影响到了木羽,他心里大呼畅快。他瞧不起灰色弟子,瞧不起学府的下人,跟所有修真者一样,看不起为学府做事的人,没人会愿意带学府的灰色弟子脱离苦海,没人会浪费那个时间,所有人的眼里,灰色弟子就是给修真者当仆人的

    “我明白了。”

    木羽心里变得出奇地平静,他眼中有灰色气流划过,灰色气流总是会影响他的心智,但是今日,他没有迷失自己,他想着寻执事,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寻执事说,如果你选择留在学府,便一生都是学府的佣人,离开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被某个门派长老看中带走,另一种便是死。

    寻执事如愿以偿地离开了学府,他被迫选择了最后一种。